慕十七覺得這姑娘還沒長歪,還有的救。
避開了鶴羽他們獨自給她殺腹中蠱蟲時,才悄悄地告訴她:“鶴羽他如今也還是個老光棍,你若是當真喜歡他呢,可以待解了毒以後再去探探他的意思,他留不得苗疆,但是你可以跟着他出了這苗疆。”
那白圓黑眸微微一震,擰着脣看向了慕十七,神色有些激動:“我真的可以跟着你們一起走嗎?”
慕十七給不了她任何答案,只是極認真的說道:“重要的不是我們願不願意帶着你一塊走,而是,他是不是想要保護你一輩子。”就好似獨孤宸護着她,爹爹護着孃親那般,鶴羽願不願意護着這小姑娘一輩子呢?
如果,出去了,是一個人的孤獨和無盡的等待和傷害,那她情願把這小姑娘還是留在這苗寨之中,至少這裡的一草一木不會讓她孤單。
與白圓一邊說着話一邊就拿着那手指在她那腹上推動試探了起來,好在這小丫頭蠱階太低,頭上連三根銀釵都沒有,那腹中的蠱蟲也沒那麼霸道的。
慕十七手指輕輕試探按壓了幾下,那腹中的蟲子就瞬間活躍了起來。
小丫頭也就那張臉還有些肉,褪了衣衫這身上就剩下骨頭架子包着皮呢,那蠱蟲在她腹中微微一動,慕十七就尋到了它的位置,舉起匕首迅速地插了過去。
手起刀落那叫一個乾脆利落,白圓還沒反應過來呢,那腹中的蠱蟲就已經被慕十七給一匕首解決掉了。
出聲把那屋外候着的鶴羽給叫了進來,接下來就沒她什麼事了。
出了屋子就落進了獨孤宸那寬大的懷抱之中,小臉被他拿大手包裹着,親暱地蹭着:“又要耽擱一會了,你的身子還好嗎?”他這一路最擔心的莫過於她這身子了,好在她再也沒有突然昏倒過,否則他必然是要急瘋了的。
慕十七也親暱地拿臉去回蹭着他的大手,搖了搖頭,道:“我好着呢。”不知是不是這一路過來,一直都處於這緊張兮兮的情況下,她沒時間去感受身子的不適,還是她真的就被他養的好了,總之她這會兒覺得自己和常人無異。
獨孤宸見她那面色算是不錯,那心底也才稍稍安穩些。擁着她就坐在那吊腳樓的木頭階梯上,看着這苗疆的一片景緻。
他們就算是去而復返了,也沒有蒼碧寨的人敢過來尋他們麻煩的,大家也算多多少少猜出了這白圓身上所發生的事,不免又要對這傻丫頭刮目相看了,居然敢給他們這羣惡煞下情蠱,這傻東西莫不是瘋了不成?
巫老那蠱術都落了個身不能動的下場,就那傻東西的兩階蠱術,這不是找死嘛!
爲了個男人連命都不要了,果然是個傻的!
鶴羽那一手縫補傷口的醫術算的上是這大陸之上頂頂尖的了,他曾經細細琢磨過這事,他毒醫之術肯定是及不上那兩位大神的,那他唯一能練好的就是這一手的縫補傷口的手藝了。
可這會兒摸着這小姑娘的身子,他那手還是稍稍抖了抖:“怎麼這麼瘦?就這樣還打算去那林子裡打野雞養我,你先把自己喂胖了再說吧。”
白圓紅着臉,呻吟出聲,許是受了傷的緣故,那聲音也瞬間就軟糯了起來:“我就算自己不吃,也會省給你吃的。”
鶴羽那手指又是一抖,大手上前扯過那獸皮製成的毯子直接扔到了她的臉上,聲音裡帶着些許的不自在:“你別看,越看越疼!”
那白圓倒是個乖的,被蓋着那獸皮毯子,當真就是一動都不敢動彈一下的。
可身上那皮肉被拉扯着,又不是慕十七那些個毅力超凡的人,很快就疼得哇哇大叫大哭了起來。
鶴羽那手下又抖了抖,行鍼之中差點戳錯了地兒,大手急着去穩住她那亂動的小身子,隔着獸皮蹭到一片軟綿,嚇得又立刻縮了回來。
“別亂動!”
白圓含着淚道:“疼!”
鶴羽那下針的手放輕了動作,可嘴上卻依舊訓着她:“看你下次還敢不敢給男人下蠱了,疼了也好讓你長個記性。”小姑娘家家的,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要把男人往家裡領呢?
白圓咬着脣委屈着:“我就是喜歡你嘛!”
鶴羽覺得他壓根就沒辦法和這小姑娘講道理的,萬事她都能拿那一句,喜歡他給丟過來。
好在這番煎熬在他那手裡的銀針停放後也結束了,在看那小姑娘,已經被疼暈了過去。
鶴羽幾個折騰才又把人給弄醒了,看着她這算的上是破舊寒酸的屋子,又想起那屋外竈臺上擱着的幾個乾癟的野菜餅,他越發地覺得這姑娘怎麼這麼可憐呢?
“你需要有人照顧着,最起碼的三餐和最簡單的日常活動。”
可那小姑娘紅着眼眶道:“我沒有家人。”
“那朋友呢?”
“也沒有!”她一二階才堪堪混上去的小蠱女,沒爹沒孃沒勢力的,誰會願意和她做朋友。
於是鶴大神醫又起了同情心了,一十來歲的小姑娘,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剛剛身上那窟窿才被縫補上,他們若是就這麼把她給扔下,那不就是等於放着讓她自己自生自滅嘛。
他實在是做不出這事來!
硬着頭皮去見了獨孤宸和慕十七,把這白圓的情況就這麼一說。
“所以呢?”慕十七淡淡地看向了他,眼底隱着笑。
“還請爺派個玄門的兄弟留下來照看她幾天,估摸着也就是我們從那蒼白寨回來的時間,她自己就能下地溜達幾步了。”在他看來那些個玄門的兄弟少一個兩個那也就是少了一個兩個給慕十七背油鹽醬醋的人而已。
可對於這可憐的小蠱女,不對,應該是小孤女纔對!對她來說,卻是關係生死的存在。
若是旁人他還有些信不過,不過這爺手下的玄門兄弟,他還是能信得過的。所以,纔有了他這麼一求。
慕十七卻盯着他道:“如若她真的出了什麼意外,真正能救她的還是你吧!她那傷你最是清楚,瞧着不大恐怖,可那卻是傷及了五臟六腑的,並不是簡簡單單皮肉上的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