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軟歇了會也覺得渾身粘糊糊的難受,記起那院子裡有一口水井,就披了件衣衫往那水井邊去,想要把身上黏黏的汗水洗掉。
遠遠地就見那水井邊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半裸着上身,正舉着木桶,往身上傾倒着井水。
阮軟嚥了咽口水,視線忍不住定在了那結實的後背上。
隔得遠,她看的不大清,所以又輕輕地向前走了幾步。
相重樓耳聰目明自然聽到了她的腳步聲,一扭頭,就對上了踮着腳尖輕輕往這邊湊的小人兒。
神色有些不自在,畢竟自己對她產生了邪念,還不得不拿冷水降火這事不大光彩。
“你怎麼出來了?”
阮軟墊着輕快的步子,一步步走近他,抿着脣忍住了笑,指着那井水道:“我身上出了汗,難受,來打些井水衝一下。”
“不行!天雖熱,可這井水對於你來說還是有些涼了,你先回屋子去,我讓人去給你準備熱水。”
相重樓那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黑眸裡帶着正色。
阮軟拿小手扇了扇風,水靈靈的眸子盯着那清涼的井水道:“我只淋一桶!”
“一桶都不行!”
“我以前在荒島那會兒天天洗的都是涼水澡,我已經習慣了,不會生病的!”
這天有些燥熱,估摸是快要下雨了,她纔不想大半夜的,再等人燒水給她洗澡呢!
說着就要去搶他那手裡的木桶,相重樓一擡手就把那木桶扔進了那水井裡,然後用身子擋在了她面前。
阮軟撞在他那結實生硬的胸膛上,啊了一聲,氣鼓鼓地看着他道:“你走開!我就是自己淋病了也不要你管,反正你又不喜歡我,每次親完就逃走!”
小姑娘鬧起脾氣來,就拿小手推他,正好推在他胸前那一處。
相重樓那剛剛幾桶冷井水壓下去的邪火,瞬間就死灰復燃了,黑眸緊盯着她,把那亂動着的小身子按在了懷裡,無可奈何道:“阮軟乖,別鬧了,你病了我心疼。”
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生病受傷。
阮軟趴在他胸口,柔順地蹭了蹭。
惹的相重樓不得不光着上身把人給抱起來,飛身入了屋子,這小妖精,當真是要把他給逼瘋啊!
“乖乖待着,我讓人給你上熱水!”
阮軟嬌笑着看他道:“你這大半夜的出去給我叫熱水?你猜下面的人會怎麼想?一定會以爲你我這這屋子裡幹了些讓我出汗的事,不若我們就坐實了這件事如何?”
相重樓俊臉一紅瞪了她一眼,那腳下的步子向前也不是,向後也不是。
“你……”他都不知道怎麼說她纔好。
這小東西什麼時候這麼鬧了?一點兒也不乖巧!
阮軟坐在牀邊,晃着小腿,白嫩的小腳丫子蹭着他的小腿,衝着他盈盈笑着。
相重樓覺得自己是真被這姑娘逗的腦子都不會轉了,就像是個大傻子,他那院子裡不是有一處暖泉砌起來的池子嗎?
瞧着那笑吟吟的小姑娘,黑眸一沉,抓起那牀邊的薄被,把人給裹了進去。
“你幹嘛拿被子裹着我啊!我本來就夠熱的了,你還捂着我!”阮軟在薄被裡扭着身子道。
相重樓沉聲道:“帶你去洗澡!”
“那你先鬆開這薄被,悶的我難受!”
“你乖乖別亂動,很快就到了!”他若是鬆開她,她指不定又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呢,他算是怕她了!
阮軟只能被他這麼裹在被子裡運到了暖泉邊上,才放開。
相重樓把人送到了池子邊上,自己就離開了,他可沒那足夠的定力,去看她洗澡的。
阮軟人都來了,沒道理就在池邊乾站着的,只能脫光了衣服下了池子。
她一直知道他這院子裡有一處溫泉,卻都沒怎麼有機會來過,這會兒把身子浸在水裡了,纔不得不咂舌他這島主當的有多麼的享受,隨便一個別院都給他準備了這麼一處溫泉池子。
阮軟在溫泉裡泡了一會兒,就覺得渾身熱乎乎的難受,她不會是中暑了吧!
可中暑的人,不該是這般渾身好似被螞蟻啃咬似的難受啊!
掙扎着從那溫泉裡爬了出來,裹着薄被半依在軟塌邊喘着氣。
那邊相重樓突然衝了進來,看見她那瑟瑟發抖的小身子,暗叫不好。
“阮軟……”
“相重樓,我好像中暑了!”阮軟嬌喘着氣道。
相重樓眸色一沉,咬着牙道:“不是中暑,剛剛有人來報,這水裡被人下了藥!”
他急着進來,還是來遲了一步。
“下藥?誰這麼無恥?下藥在這裡是想要毒你嗎?好在你沒事!”阮軟腦袋昏昏沉沉的,卻出於本能去關心他,“可是這到底是什麼毒?我這會兒好難受。”
相重樓如今也沒辦法瞞着她,沉聲道:“是那玉珠兒,沒想到她會收買府裡的人,在我這暖泉裡下藥!阮軟,你聽我說,這藥是極強的mei藥,我必須帶着你去冰水裡壓制這藥性!”
阮軟沒想到這麼狗血的事也能被她給遇上了,這會兒難受的緊,只能乖乖地點頭應好。
那玉珠兒本來是靠着這mei藥和媚術控制男人的,所以這藥性極強。
她打的如意算盤是想要相重樓中了那mei藥,然後自己再以媚術伺候他,能攀上他這條高枝。
所以,她以自己的身子收買了這相府的下人。
誰曾想,她在那池子下完了藥,還沒來得及靠近相重樓那牀邊呢,就被人發現抓了起來。
相重樓也懶得對她動手,就把她扔了出去,侍衛們後來一審問才知道這位在那池子裡下了那種藥。
回來向相重樓彙報後,還長吁了一口氣,道:“還好來得及,島主您沒事。”
相重樓當即那臉就變了色,衝到那暖泉邊,發現已經遲了,阮軟那模樣,顯然是已經中了藥了。
這會兒他也想不了那麼多了,管他下人們會怎麼想,讓人準備了一大桶浸了冰塊的冰水擡了進來,先解了小東西身上的痛苦再說。
阮軟在薄被裡痛苦地扭着身子,小嘴裡哼哼着,溢出痛苦的呻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