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晨曦喜歡的不是夙夜？！”
東陵寂昀聽着楚馥的話，雙眉不由的一緊，身上的氣息變得有些複雜。
而楚馥面對着這樣的東陵寂昀，有些遲疑，但最終，她還是緩緩的輕聲。
“哥，其實……她真正喜歡的人，是你！”
“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東陵寂昀想都不想的反對，完全的不能相信。
“這是真的！”
楚馥毫不意外東陵寂昀的抗拒，只簡單的四個字，再一次的肯定了。
“不，不是的。馥兒，你也許只是誤會了。晨曦自小就愛膩在我身邊，那只是一種依賴，無關男女之情，而且，我也是她的哥哥啊。”
東陵寂昀不只不相信，反而急急的望着楚馥，字字解釋，字字爲晨曦公主辯護。
“是麼？那……你覺得，她是喜歡，很喜歡夙夜的。是麼？”
楚馥微微的挑眉，對上了東陵寂昀那隱隱約約的慌亂。
“是的，她喜歡夙夜，很喜歡。從來之前，她就一直唸叨着，要來見一見夙夜，甚至是不辭辛苦的跟着我來到北辰，爲的，就是夙夜！”
東陵寂昀一字字的肯定，目光堅定的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是麼？那剛剛回來的時候，你可曾聽她提過一句夙夜？你可曾聽她關心過一句夙夜的安慰麼？”
楚馥不由的反問，字字鏗鏘。
“這……她只是膽小，被嚇壞了。”
東陵寂昀自然是明白楚馥說的，但卻始終不願相信。
“呵，呵呵……哥，你也不小了，縱然是沒有娶妻納妾，但也是有過女人的吧。你大可看看你周圍的那些女人，若是她們真的愛着哪個男人，那必定是不顧一切的，只爲哪個男人，哪裡還會多想起其他人？”
楚馥的笑，有些冷。
她也知道，要東陵寂昀接受晨曦公主喜歡自己的事情，有些難，但她卻不願去隱瞞。
“可……”
東陵寂昀徹底的遲疑了。
楚馥的話，字字在理。讓東陵寂昀幾乎無可反駁。
“哥，你可知道，晨曦公主和我說過什麼？”
楚馥望了東陵寂昀一眼，長長的嘆息着，卻漸漸的放柔了聲音。
“她說了什麼？”
東陵寂昀不由的擰眉，心中竟是有些說不出的緊張。
“她說，只有她嫁給了夙夜，我纔不會和夙夜在一起，這樣，總有一天，我纔會知道，我最想要的男人，唯一能夠給我幸福的男人，叫做東陵寂昀！”
楚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定定的望着東陵寂昀，一字字的說出。
而東陵寂昀聽着楚馥的話，雙瞳驀然的緊縮，甚至連雙手都不由的握起了拳頭。
東陵寂昀的呼吸有着微微的亂，他久久的沉默着，直到驀然的一瞬，他兀的爆出了一聲。
“胡鬧！”
“是啊，是夠胡鬧的！爲了能夠讓你得到你在乎的人，她寧可去嫁給自己情敵的男人，只爲成全你。”
楚馥輕輕的笑了，笑裡帶着一些無奈，帶着一些好氣又好笑的嘆息。
“可……我和晨曦永
遠只會是兄妹，她……她怎麼可以有這樣的情愫。”
東陵寂昀隱隱的嘆息着，話裡泛出了一些苦澀。
“你和她畢竟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而且，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哥，你對她，是什麼樣的感情。”
這一刻，楚馥也不由的緊張了幾分。
其實，楚馥之所以選擇說出了晨曦公主的事情，就是因爲，她總覺的東陵寂昀對於晨曦公主的縱容，有些像是溺愛過了頭。
“我……在我心裡，她始終只是個小女孩，甚至最初的那些年，我看着她眼淚汪汪的叫我哥哥的時候，我想到的，是你。”
東陵寂昀長長的嘆息着，可眼裡卻不自覺的浮現出了最初的那個一身紅妝的小女孩，她淚眼婆娑的問着東陵寂昀，是不是以後都不會再離開，以後都還是很疼愛她，不再讓她一個人。
“哎，其實，我覺得……真正需要好好的想一想的人，是你。你該想想，你對晨曦公主的感情，究竟是怎樣的。”
楚馥不懂東陵寂昀與晨曦公主之間究竟曾經發生過多少的事情，就好似東陵寂昀在她的童年裡，也缺失了那麼幾年一樣。
但，楚馥望着東陵寂昀那眉間隱隱的情緒，最終，還是長長的嘆出了這一口氣。
“我……我知道了。”
東陵寂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帶着幾分認真的點頭。
不可否認，楚馥的話，確實是極爲的衝擊着他的內心。
“嗯。不過，哥，你可曾想過，未來的打算。”
楚馥適時的換了話題。
畢竟，關於未來，關於這已然改變的局面，楚馥在做任何決定之前，還是想要知道東陵寂昀的想法。
“原本，我是考慮將晨曦託付給夙夜，然後我帶着你離開，回東陵去。可如今看來，既然晨曦對夙夜沒有感情，而你和夙夜之間那個膩膩歪歪的樣子，我只怕也是很難帶你離開的。”
東陵寂昀畢竟是長期的處於東陵太子的位置上，所以就算是晨曦公主的感情，一下衝擊了他的內心。
但卻始終不妨礙東陵寂昀與楚馥關於未來的談話與打算。
“那……你可曾想過再見見父親，或者其他的什麼？”
楚馥聽着東陵寂昀說自己和夙夜膩膩歪歪，心裡知道是之前東陵寂昀撞破兩人親吻的事情。
但楚馥的臉上只閃過了一抹緋紅，緊接着，又認真的問着自己的問題。
“見，或者不見，會改變什麼麼？我始終是東陵的太子，而他縱然是已位極人臣，只怕這兩者之間，也還是有着很尷尬的距離的。”
東陵寂昀想起了楚以巖，心中更是百般的複雜。
若不是楚以巖後來又娶了阮氏，也許，這一切的局面，會變得不一樣。
若不是楚以巖一直都不曾發覺自己的兒子被人調包了，也許，他已不再是東陵寂昀。
只是，這所有的一切，都還是如今的模樣。
所以，再見楚以巖，或者不見，對東陵寂昀而言，早已沒有那麼的重要。
“好吧。你心中有所打算就好。”
楚馥心裡又何嘗不明白東陵寂昀的心情呢？
只是，她又能說
什麼呢？
“馥兒呢？馥兒打算怎麼辦？回到夙夜身邊去，還是……跟着哥回東陵？”
東陵寂昀不由的也關心起了楚馥。
畢竟，楚馥如今的身份，和所處的境地，還真是很難讓東陵寂昀放心。
“還沒想好。也許，有天，我也會離開，但總不是現在。有些帳，你可以不計較，我卻不行。”
楚馥淡淡的一笑，話說的極輕。
“馥兒，你究竟想幹什麼？你……”
東陵寂昀聽着楚馥的話，心中不由的一緊。
但很快的，楚馥卻打斷了東陵寂昀的話。
“哥，你該明白的。我如今既是被人推到了這個位置上，就不是我想放手，便可以放手的。而對於那些想要折騰我的人，我又怎麼可能不好好的照顧照顧他們呢？”
楚馥的脣角揚起了輕輕的笑，但在那笑裡，楚馥原本因爲楚茉的死而漸漸隱忍的那一點兒心思，卻是更加猛烈的蓬勃生長開來。
“馥兒，你……不要亂來。”
東陵寂昀雖是說出了這一句，但心底卻是明白自己根本無法改變楚馥的任何決定。
“沒事的。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至於哥哥的話……就好好的照顧自己，讓自己強大起來。說不準哪天我還是要依靠着哥哥的庇護的。”
楚馥明媚的笑了出聲來，難得小女兒情態的搖了搖東陵寂昀的手臂。
“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你也大了，我說你也未必會聽。總之，有哥在，絕不叫別人欺負了你。”
東陵寂昀舒緩的笑着，拍了拍楚馥的臉頰，從來沒有的幸福感。
只不過，似乎又是驀然之間，東陵寂昀想起了紫氣東來，想起了那一道海棠依舊，不由的又湊近了楚馥的耳邊，輕聲。
“臭丫頭，老實交代，紫氣東來的幕後老闆……是不是你？”
“嗯？哈哈，這個嘛，肯定是瞞不過哥的。”
楚馥驀然的一愣，沒想到東陵寂昀居然反應如此之快。
但楚馥也並沒有隱瞞東陵寂昀的意思，老實的承認了。
“我就說，不然怎麼好好的冰糖葫蘆，就變成了海棠依舊了。我跟你說，你趕緊讓他們給我換菜，那可是我和你的專屬回憶！”
東陵寂昀笑着瞥了楚馥，又溺愛的捏了捏楚馥的鼻子，抱怨着。
“是，我知道了。我尋了合適的機會，便通知他們。”
楚馥不以爲意的笑着，再望着東陵寂昀那一張冰山臉上的溫暖笑容，卻再也不覺得富有違和感了。
“主子。”
驀然，就在東陵寂昀和楚馥，兩人正其樂融融的時候，在窗外閃過了一道黑影，並溢出了那低低的聲音。
東陵寂昀微微的一愣，好似不經意的動了眉。
接着，東陵寂昀拍了拍楚馥的手，長嘆。
“嗯，你乖了。好好休息，我也還有些事，要去忙一下。”
而楚馥也並沒有多留東陵寂昀，只微微的點頭，由着東陵寂昀離去之後，那一雙原本噙着笑的鳳眸裡，才迸出了一抹狠戾的殺氣。
阮景嶼，你我之間恩怨，還真是越發的……深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