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間,便是十幾條人命,宮門處一片血腥。
有了先前那位官員的例子,其他官員沉默,不敢再多言。
葉庸見殺不了百里彧,雖恨,但也無可奈可,只能先帶百官進宮,再請示百里繹下一步該如何走。
葉庸帶領百官是去新帝登基的寶和殿,而百里彧三人則是往百里延寢殿而去。
離寢殿還有好一段路程,便已聽到哭聲一片。
太后暈過去,很快便醒了,這一醒就一直在哭,玉湘怎麼勸都勸不住,玉妃一直伏在蹋旁哭泣,莫依依在一旁邊哭邊勸,最後,和玉妃抱在一起痛哭。
門口的侍衛看到百里彧走進來,正想攔下,看到寶劍只能改口恭敬的道:“王爺!”
百里繹在場,百里鋒也在,百里揚已經被貶,此時侍衛口中的王爺除了百里彧沒有其他人,衆人聽到聲音,都看向寢殿入口,百里繹也不例外。
他明明吩咐過,不準百里彧進宮,百里彧怎麼會進來的?
“四哥!”看到百里彧,百里鋒笑着擦了一把眼淚,太后哭得眼花,朝百里彧伸出手,“是彧兒嗎?來,快過來皇祖母這裡。”
玉妃扭頭看了百里彧一眼,哭中帶笑,是一種在絕望中看到希望的笑。
百里彧走到太后面前,“皇祖母,我來遲了。”
很快,百里彧便發現,殿裡少了兩個人,一個是茹曦,一個是蘇良娣,開口便問:“曦兒呢?”
已經到了和百里繹攤牌的時侯,所以,茹曦的身份無需再隱藏,而他與她之前的事情也無需隱瞞,玉妃和太后聽到那一聲“曦兒”,都愣了愣,半晌回不過神。
茹曦是太子妃,於情於理,百里彧都不該如此稱呼她。
而百里鋒和莫依依還有玉湘,則是明白的,玉湘道:“被百里繹的人帶走了,不知帶去了哪裡。”
“四弟,這裡交給你,茹曦的事情交給我去辦。”
百里揚一身普通百姓裝扮,再加上頭髮遮面,他一出聲,衆人才明白他是誰,百里彧一個人出現,百里繹就已經感覺到了危機,現在百里揚也出現,更是危機四伏。
“來人!把這庶民給本宮拿下。”
百里揚被貶,是不能再入宮的,除非有百里延的聖旨,而現在,百里延已經駕崩,不可能再下聖旨,他進宮自然是死罪。
百里揚並不驚慌,百里彧敢帶他進宮,自然會確保他的安危。
如百里揚所料,那些侍衛未碰到百里揚衣角,就被百里彧喝住,“住手!”
“百里彧,父皇駕崩,本宮是太子,稍後本宮便會繼承皇位,你這是反了不成?”百里繹端起太子的架子。
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經安排好了,今天這一仗,他絕對不會輸,因爲,他早已抓住了百里彧的死穴,不管百里延生前都做了何種安排,都不會改變他稱帝的事實。
“這詔書還未宣讀,你怎麼就知道,當皇帝的是你?在詔書未宣讀之前,你還是太子,而我手中這把劍,見劍如同見父皇。”
那把尚方寶劍百里彧都是別在腰間的,被寬大的披風擋住,除了他主動亮出,不然,別人是瞧不見的。
“寶劍怎麼在你這裡?”此時百里繹的表情,與先前葉庸的表情相差無幾,都很震驚。
“不止寶劍在我這裡,兵符也在。”
“不可能的,父皇親口跟我說,他收回了尚方寶劍和兵符。”
“父皇是收回去了,不過,他馬上又讓盧公公派人送出宮,交到我手上。”
百里繹冷笑,看向盧公公:“如此說來,詔書早就寫好了?”
盧公公點頭道:“殿下說得不錯,皇上早已寫好了詔書,只是以防萬一,皇上還說,若是他駕崩時沒有重立詔書,就按照先前的詔書宣讀。”
百里延給過百里繹最後的機會,若他沒有讓百里延失望,百里延會在駕崩之前重立詔書,可惜,百里繹自己沒有抓住機會。
已經到了這一步,百里繹不會把錯怪在自己身上。
“就算有詔書又如何?”百里繹走到百里彧面前,兩個人體形差不多,身高也差不多,站在一起,氣勢也是不相上下的。
百里繹話未挑明,百里彧已經明白,側頭看了百里揚一眼,眼神一交流,百里揚當下便明白,點了點頭,退出寢殿。
“我也去吧!”怕百里揚一個人應付不過來,一直沒有出聲的司馬宸出聲道。
“也好,這個你拿着。”百里彧拿出一塊在皇宮裡暢通無阻令牌。
明知百里揚與司馬宸是去找茹曦,百里繹一副放心的樣子,百里彧越是緊張,對他越有利,看來,他的直覺沒有錯,茹曦與百里彧之間確實不簡單。
即便他曾無數次的懷疑過茹曦便是千千,又被她掩飾過去,現在看到百里彧緊張她的程度,充分說明了,她便是她。
就算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確信,也沒關係,因爲很快就會真相大白。
從百里延駕崩開始,盧公公就一直在等百里彧,他心裡的焦慮旁人是無法理解的,他身上肩負着百里延的臨終之託,若是完不成,就是有負聖望,就是千古罪人。
“太后,皇上的後事稍後再辦理,國不能一日無君,還是先宣讀皇上的詔書吧。”
太后就算再傷心,也懂得事情的輕重,點頭道:“大家都去寶和殿。”
寶和殿四周早被百里繹的人包圍,殿內的百官也都被他收買,此去寶和殿的路對百里繹來說,是一條通往帝王寶座的大道。
葉庸站在殿門口,遠遠看到百里繹走過來,連忙跑到百里繹身側,低聲道:“殿下,都已經準備好了。”
“一切照計劃進行。”
“屬下明白。”
主僕二人的談話是以內力傳聲的,沒有功夫的人聽不見,而習武之人卻聽得很清楚。
百里彧聽後,雖面無表情,看似波瀾不驚,其實內心已經在擔憂了。
他能確保這裡的所有人的安危,卻無法確保茹曦的安危。
他算好了一切,卻獨獨算漏了她和她。
蘇清顏,只希望你不要讓本王太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