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肯說實話了,這纔是你心裡真正想說的吧,後悔讓我當這個太子,你心裡是不是恨不得廢了我,好讓百里彧當這個太子?是不是?”百里繹氣急敗壞,雖然百里延所說的話是他心裡所猜測的,但那畢竟是猜測,現在,從當事人的口中說出來,他還是無法接受的。
“是,一切如你心中所想。”事到如今,百里延已經無話可說了。
“我的好父皇,該談的都已經談完了,是時侯把兵權交出來,是時侯寫詔書了。”百里繹面若寒冰,言語更是咬牙切齒,他一步一步往牀蹋走去。
百里延靠在蹋上沒有動,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醒來時,胸口就堵着一口淤血,心更是像火燒一般,他就知道,他撐不了多久,他努力撐着不讓自己倒下。
撐到現在,累了,他是真的累了,這國事、家事,他也沒有力氣再去管了。
一切就到此爲止吧!只希望,這是一場能和平解決的皇位之爭,沒有殺戮。
百里延的面相太過於平和,平和到沒有任何活着的氣息,百里繹越走越心驚,最後幾步是跑過去的,當他跑到蹋旁,立馬伸手去探百里延的鼻息。
風平浪靜,一絲氣息都沒有。
嚇得他連忙將手收回來,想到詔書沒下,兵權還不知在誰的手中,他又激動的抓住百里延的雙臂搖晃起來,“你還不能死,你給我醒過來。”
可是,無論他怎麼搖,百里延都沒有絲毫動靜。
“你醒過來啊!你就這麼死了,你就不怕我讓這皇宮裡的人陪葬?”
因百里繹的吼聲太大,被護衛攔在外面的衆人都聽見了,特別是那個“死”字,傳進衆人的耳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皇上!”太后身子搖晃,玉湘撐住她不讓她倒下,“母后,你一定要撐住!”
“讓開。”百里鋒護着衆人想衝進去,這時,寢殿的門打開,百里繹面色陰沉的走出來,站在殿門口,高喊:“皇上駕崩!”
門口的護衛“撲嗵”跪在地上,皇宮其他地方的宮人們聽到聲音,都紛紛朝寢殿的方向跪拜,只有寢殿門外的衆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玉妃搖頭道:“不會的,皇上剛剛還好好的,怎麼說走就走了?我要進去看看。”說完,就往殿裡衝,百里繹也沒攔她。
玉妃進了寢殿,百里延筆直的躺在牀蹋上,雙目緊閉,就像睡着了一樣,她奔過去,握起百里延的手,哭喊道:“皇上,你明明沒有死,你沒有死。”
她口中雖這麼說,可心裡越發的難受,這雙手已經失去了正常人的溫度,哪怕她的手再暖,握得再緊,都不能溫暖他的手,手心感受的溫度正一點一點消失。
玉妃跌坐在蹋邊,終於肯接受這個事實,太后等人也走了進來。
白髮人送黑髮人,雖說百里延也是一頭白髮,但太后始終是長輩,長輩看着晚輩離開,這是世上最痛心的事情。
“皇上……”
太后只喊出兩個字,就暈倒在玉湘懷裡。
玉湘雙目含淚,百里鋒雙目通紅,極力忍着沒有讓眼淚掉下來,而莫依依,早已哭得泣不成聲,皇后站在衆人後面望着蹋上沒有生氣的龍顏,臉色霎時變得慘白。
幾十年的夫妻,雖是帝王與妃子之間的情義,比不上普通百姓家,雖然她恨過他,惱過他,可當他真正的去了,她心裡竟然也會難過。
人世間的情,果真看不透,道是無情卻有情。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氣死了父皇。”百里鋒衝到百里繹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領口,百里繹任他揪住,卑睨的看着他,冷笑道:“我數三聲,不放手休怪我不客氣。”
百里鋒向來不是受人威脅之人,百里繹越是如此說,他越揪得緊。
兄弟二人四目相對,眼中沒有兄弟之情,有的只是冷默和恨意。
百里彧三人一到皇宮大門,便看到宮門處的侍衛全部跪在地上,看着這一幕,便明白,百里延已經駕崩了。
“父皇!”百里揚沒有百里彧那麼能忍,當下便失聲,百里彧表情凝重,就連一向悠閒樂觀的司馬宸都感受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臉上的表情再不輕鬆。
三人剛到,葉庸帶領的文武百官隨後趕過來,因爲有百里繹的令牌,侍衛不敢阻攔,那些侍衛反倒將百里彧三人攔住。
“太子殿下有令,王爺不能入宮。”
順利進宮的葉庸回頭望了百里彧一眼,笑道:“王爺請回吧!”
百里彧沒有多言,只是亮出手中的尚方寶劍,還有那張能號令三軍的兵符,侍衛見狀齊聲高呼“萬歲”,站在葉庸身後的百官也都紛紛下跪,見寶劍如同面聖。
“現在本王可以進去了嗎?”再客氣的問了一句。
侍衛一個勁的點頭:“王爺請!”
看到尚方寶劍和兵符,葉庸大驚失色,已經顧不得帶領百官進宮向百里繹覆命,而是命令手下的殺手殺掉百里彧。
這兩樣東西都在百里彧手中,即便文武百官進宮,即便這些百官在他們的威逼利誘下支持百里繹登基,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只有百里彧死了,奪回尚方寶劍和兵符,才能名正言順。
“不惜一切代價拿下百里彧的人頭。”
十名逍遙閣的死士得到命令,提劍朝百里彧進攻。
葉庸都不是百里彧的對手,更何況是這些死士,還有百里揚和司馬宸幫忙,不過十餘招,十名死士都被擱倒。
這些死士殺人,都是報着必死的決心的,如果連這樣的人都不能碰到百里彧分毫,葉庸實在想不出,還有何方法能至百里彧於死地。
“葉大俠,太子殿下還在等着我們呢,快走吧!”
文武百官當中,見風使舵的那些人早已偏向了百里繹,還有一些正值的官員在百里繹的脅迫下,不得不聽令於百里繹,還有一些武將,因爲被百里繹握住了一些把柄,自然不敢反抗百里繹。
那些不得已不聽從百里繹命令的官員,心裡對百里繹自然是不滿的,此時看到葉庸如此目中無人,在皇宮大門前大開殺戒,看不過眼,纔出聲勸道。
“多嘴!”葉庸呵斥一聲,一條白光閃過,方纔說話的官員頸項鮮血一噴,氣絕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