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這是在給你留一條生路,既然你不要,那也怪不得我了。”百里繹笑容一收,目光驟然變冷,“來人,將太子妃帶下去。”
“百里繹,你到底想做什麼?”一路上安安靜靜一句話不說,是懶得和他廢話,他現在把她弄走又是何意?茹曦再也不能裝聾作啞。
“曦兒。”從百里繹拎着茹曦進來,衆人就知道她被封了穴,看到有人過來把茹曦押下去,玉湘起身上前,百里繹看出她的企圖,伸手將她攔住,“姑姑!”
那邊百里鋒縱身躍起,想去解茹曦的穴道。
百里繹一掌將玉湘推開,反手去攔百里鋒,一個黑影從外面快速閃入,扣住茹曦的手便將人帶走。
那人的身形很快,再加上是黑衣,除了百里繹知道,那人是葉庸,其他人都沒看清那人是誰。
只要看住了茹曦,不讓她壞他的大事,這些人,根本是小菜一碟,哪怕是百里彧,也對他構不成威脅。
“你把曦兒帶去哪了?”太后急着從椅上起身,百里延命在旦夕,若茹曦不在,只怕更是凶多吉少。
“皇祖母,你放心,我不會把她怎麼樣。”百里繹一邊躲開百里鋒的攻擊,一邊回道。
“住手。”
一個虛弱的聲音從牀蹋邊傳出,百里延不知何時在吵鬧聲中醒來,盧公公馬上轉到牀頭把他扶起來,玉妃走到蹋旁,問道:“皇上覺得如何?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太后也被玉湘扶着走到蹋邊,“要是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母后。”
“母后,你們都出去,朕有話要和他說。”說話的時侯,百里延望着百里繹。
“皇上,有什麼事等你身體好些了再說。”玉妃握着他的手不放,生怕這一放手,就再也握不住了。
“玉妃說得是,你剛醒來,還是要生歇着吧。”太后也不同意百里延的話。
讓百里延單獨面對百里繹,想想都覺得恐怖。
“怎麼?看朕病倒了,你們連朕的話都不聽了?”百里延咳嗽一聲,板着一張臉,因爲太虛弱了,即便是冷着一張臉,也沒有任何威嚴。
“那……讓小盧子在這裡陪着你。”太后退一步。
百里延卻搖頭:“不用,你們都出去,所有的事情朕都交代清楚了,你們不用擔心。”
交代清楚?什麼時侯交代的?交代了誰?皇后腦中一連幾個問號,她一直呆在這裡,並沒有見百里延對誰交代過什麼。
還是說,百里延早在妍妃謀反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見百里延如此堅持,太后也沒折,只能領着衆人都出去。
“你也一定有很多話要單獨和朕說吧,坐吧。”衆人一出去,百里延便靠在牀頭,語氣平和的對百里繹說,“我們父子倆有多久沒有單獨聊聊天了。”
兩個人都沉默,都不記得有多久了。
“說說你的想法,朕想知道,朕早就醒了,一直在裝睡,你先前所說的話朕都聽到了。”
百里繹眸光一動,他素來不會隱藏自己的野心,從他當上太子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對這祁國的皇位勢在必得,他纔是真命天子,誰都不能和他搶。
現在百里延問他的想法,當真是可笑了。
“兒臣的想法,難道父皇不知道嗎?還是,父皇明明知道,卻故意在試探兒臣?”
面對百里繹極衝的語氣,百里延一笑而過,他都快是將死的人了,還和自己的兒子計較什麼?與他單獨談話,不過是想最後給他一次機會。
若他能夠迷途知返,這祁國的天下還是他的,若他仍舊執迷不悟,那也就怪不得他這當父皇的偏心於他人。
“朕知道你想當皇帝的想法,可朕問的不是這個,而是問你,對這皇位有什麼看法,你覺得朕會把這皇位傳給誰?”
百里繹再也坐不住,他能在所有人面前孤傲,不可一世,可在百里延面前,他始終還是氣勢不足的,眼前之人雖然已經病得很重,可他仍舊是九五之尊,他身上那股皇者之氣是無法遮掩的。
握緊拳頭,百里繹冷冷的道:“不管父皇將皇位傳給誰,這皇位都將是我的。”
聽到百里繹的回答,百里延面露失望之色,對百姓來說他是好皇帝,可他卻不是一個好父親,他看錯了自己的兒子。
“你哪來的自信?你手下的人,能敵得過朕的千軍萬馬?你別忘了,這兵權還在朕的手中,只要朕一句話,便可廢了你這太子。”
說到兵權,是百里繹最擔心的事情,之前他一直擔心,百里延沒有收回百里鋒收裡的兵權,現在聽到百里延如此說,他突然放了心。
在百里延手中倒是好辦。
“如此看來,父皇是在逼兒臣造反了?”百里繹一字一字從牙縫裡吐出來。
“你早就有造反之心,朕逼不逼你都沒區別,只是繹兒,你這一生,聰明反被聰明誤,你始終沒有明白,朕的一片苦心。”
每當聽到這樣的話,百里繹就氣得不行,此刻也是,大吼道:“住口!”
這兩個字敢在一國之君面前說,那將是死罪。
這一生,還是第一次被人用這樣的話呵斥,百里延雙目瞪向百里繹,百里繹眼中的懼意一閃而過,已經出口的話,無法收回。
他只能接着往下說:“你口口聲聲說你的一片苦心,而我看到的,只是你的偏心,你不用再對我說什麼大道理,也不用爲你的私心作任何辯解,就算我沒明白,也是你沒有讓我明白,就算我誤會了什麼,也是你的做法讓我誤會的,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錯,錯的是你,是你讓我這個太子當得沒有信心,我們兄弟間的相互殘殺,也是你的錯。”
從失望到絕望,百里延深深吸了一口氣,嘆息道:“是啊,朕從一開始就錯了,錯在不該立你爲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