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穿着白色羽絨服和黑色緊身褲,帶着墨鏡,手挽着一個lv的白色包包,眼睛上塗着紫色眼影,嘴脣塗上了脣膏猩紅如血,踩着長筒靴傲嬌地臉都恨不得朝天上。
這年輕女人是保時捷的司機。
而另外一個女人,年齡要稍大一些些,打扮同樣很時髦,穿着紫色呢絨大衣和斑馬紋的鉛筆褲,氣色不太好,人有些發虛胖的樣子。
秦朗先一步走進了大樓,自然是連多看這兩個女人都懶得看。
外表再時尚,卻只想着自己,連開個車都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人品恐怕也強不到哪兒去。
秦朗徑直走到電梯間,跟其餘七八個人一起,電梯間一下被擠得沒剩多少空間,靠近按鈕的一人按下了閉合開關。
“請等一等!”
電梯門開始閉合的時候,一個穿着特意剪掉了一隻衣袖的中年男子,露出在外面的右手胳膊打着厚厚的白色繃帶,正快步朝電梯間走過來,神色焦急,像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辦,所以很需要坐進這一趟電梯一樣。
可因爲剛下過雪,大家都是從外面踩着雪水進來的,導致電梯門邊的地面有些溼滑,中年男子走得太快,竟然一不小心失去了身體平衡,人朝着電梯間摔落。
眼看中年男子就要摔倒在地上,電梯間的其他人還來不及幫忙,秦朗反應要快很多,伸出了一雙手,小心托住了中年男子的左胳膊,扶住了對方。
秦朗於是站在了電梯間外面,確認對方站穩了後才鬆手。
“謝謝你啊,年輕人!”
中年漢子憨厚地朝秦朗笑道。
秦朗注意到,這人穿的衣服很普通,四十來歲的年齡,但面相滄桑,眉頭一直皺着,似乎是遇到了棘手的事。
另外,這人右邊胳膊還打上了厚厚的繃帶,多半是受傷了,就是不知道這人是來複診的,還是因爲其他。
“不用謝,大叔,你進去吧。”
秦朗笑道。
大叔也朝秦朗憨厚地笑了笑,正要走進電梯裡面。
秦朗聞到了一股濃郁甚至有些刺鼻的香水味,香水是高檔貨,不過秦朗卻皺起了眉頭。
因爲此刻出現的人,正好就是之前開保時捷的兩個女人。
兩個女人自然認不出秦朗來,事實上她們踩着高跟鞋邦邦邦走到這裡後,腳步根本沒停,直接從秦朗和中年男子身邊穿過,擠進了電梯間。
期間,那個戴着墨鏡的年輕女人,還很粗魯地碰到了中年男子受傷的胳膊,秦朗能夠看到中年男子疼得都咬牙忍了,但那個戴墨鏡的女人只是隨便瞥了一眼,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
兩個女人擠進去後,戴墨鏡的女人就要按下閉合按鈕。
“你們是不是得讓這中年大叔先進去?”
秦朗皺眉道。
中年男子顯然是有急事,之前爲了趕上電梯,都差點摔倒了,當然是不想等下一部電梯的。
況且,明明是中年男子先來的,這兩個女人太粗魯無禮了,直接擠開了中年男子,自己霸佔了電梯,他和瞧不慣。
電梯間先前就有了七八個人了,加上這兩個女人後,已經是不能再往裡面站人了,何況中年男子胳膊還受傷,更加不能擠。
但兩個女人的低素質,再次刷新了秦朗的認知。
“他關我們什麼事啊?誰站進電梯間是誰的本事。”
那個穿着斑馬紋寬大褲子的女人,扭擺了一下腦袋,哼哼道,態度很是倨傲和冷漠。
“先來後到的道理,難道你不懂?”
秦朗問道。對之前對方的回答感覺有些生氣。
“誰跟你先來後到啊,是你們自己進來的慢,能怪我們咯?”
戴着墨鏡濃妝豔抹的年輕女人,升高了音調,十分蠻橫地說道。
“年輕人,算了算了。”
中年男子連忙上前,勸着秦朗算了。
秦朗不願意。
中年男子的兩個褲腿,都沾上了髒水,不是因爲走路不小心,而就是被眼前這兩個低素質的女人弄的!
當時保時捷快速通過有水坑的地方,連一點速都沒降,中年男子躲避不及,就被髒水濺到了。
兩個女人那樣沒有公德心不說,現在又粗魯得搶電梯,起碼的愛心都沒有,有的是蠻橫無理和傲嬌,搶電梯碰到了中年男子胳膊上的傷,連起碼的道歉都沒有,太可惡了。
“不好意思,是你說的誰進了電梯就是誰的本事是吧?”
秦朗朝兩個女人說道。
“是又怎樣?你狗拿耗子多管什麼閒事啊!”
戴墨鏡的那年輕女人刻薄尖酸地說道。
秦朗擠進了電梯,用了一股柔和的內勁,輕鬆將兩個女人擠出了電梯。
然後秦朗站在門口,讓中年男子站了進去,等到電梯門合上,他才退開。
“你妹的,幹什麼呢?”
戴墨鏡的年輕女人立即就發飆了。
秦朗寧願自己等下一部電梯,也不願這兩個沒素質的女人佔了中年男子的電梯,聽了對方的話,秦朗冷笑道:“怪事啊,不你們說的麼,誰進了電梯是誰的本事麼?”
“臭小子,你最好祈禱自己不是這醫院的職工,要不然等着倒黴吧!”
那個穿着斑馬紋褲子的虛胖女人,掏出手機咔嚓將秦朗照了下來,囂張十足地說道。
“你是十天半個月沒有刷牙了吧?”
秦朗冷冷笑道。
“什麼意思!”虛胖女人質問道。
“嘴臭唄。”
說完,秦朗去另一部電梯等着了,懶得再搭理這兩個女人。
幾分鐘後,秦朗到了五樓中醫科的門口,意外發現耿粵民的辦公室外面,中年男子正在躊躇着。
“大叔,你怎麼了?”
秦朗沒想到對方竟然是來中醫科的,他還以爲對方是要去的骨科呢,畢竟對方綁着繃帶的胳膊有傷,可能是傷到了骨頭。
“年輕人,是你啊。”
見到秦朗,中年男子立即露出了笑容。
隨後他說道:“我想找中醫科的耿主任給我看看我這胳膊,可這辦公室沒人,我不知道是要先掛號,還是先去找人問問耿主任在不在。”
秦朗明白了,對方應該極少來醫院,尤其是這樣的大醫院,有些不知所措,但對方又着急見到耿主任。
“大叔你要找耿主任啊,他今天應該是去會診室坐診了,會診室在那一邊……”
秦朗將怎麼去會診室的方法告訴了對方。
掛號什麼的,可以到了會診室那邊後再掛號,秦朗因爲要換白大褂,要不然也會陪着對方一起過去。
“年輕人,謝謝你啊,對了你是這兒的醫生嗎?”
中年男子見秦朗對中醫科很熟悉,便多問了一句。
“是的。”秦朗答道。
“醫生,耽誤你那麼多的時間,不好意思啊,那你快去上班吧,剛上班的年輕人要表現積極一點的,要不然會讓領導不高興,快去吧。”
中年男子憨厚地說道。
邊往會診室的方向走,中年男子邊想着,這個年輕人應該是實習醫生,現在剛好是下午的上班時間,實習醫生可不能遲到,要不然轉正受到影響都有可能呢。
秦朗笑了笑,沒有解釋,他去了中醫科的一個儲物室,將自己放在那兒的白大褂換上、工作牌掛好,正要朝會診室走去,實習醫生小陳恰好路過,見到他後,立即變成了乖學生的樣子。
“秦老師,您現在有空麼,我想向您討教一些知識。”
小陳很拘謹地說道。
那一次秦朗坐診結束後,他就將秦朗看做當代神醫了,回去後他將秦朗那兒學習到的經驗仔細理解了一番,不過還有幾個問題沒有弄懂,這兩天一直在思考着,卻又不好意思去詢問耿老頭,這次看到秦朗來了,自然是立即進來向秦朗求教了。
秦朗答應後。小陳將帶過來的一張紙在桌子上攤開,這上面就是他的一些經驗心得,其中得不到解決的問題,也被他列了出來。
因爲講解必須要拿筆在紙上講解,才能更讓人明白,加上秦朗也不是急着趕去會診室,就在桌子旁給對方講解了起來。
等講解完,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四分鐘了,小陳感謝過秦朗後,看秦朗要去會診室,便問道:“秦老師,今天您也要去坐診嗎?”
“不要用您啊您的稱呼,咱們都是年輕人,說話儘管隨便點都沒事,你要去會診室麼?”
秦朗笑着問道。
“當然要啊。”
小陳興奮道。
沒想到秦朗這麼快就來中醫科第二次坐診了,這麼難得的機會,他當然要去旁聽了。
於是,秦朗和小陳一起到了中醫科的會診室,走到門口時,秦朗注意到中年男子也在,朝對方點了點頭。
然後秦朗還看到了那兩個素質低的女人。不過秦朗並不覺得意外。
那個穿斑馬紋褲子的女人,虛胖,臉色有不正常的發紅現象,顯然是來中醫科求醫的。
秦朗自然不會搭理這兩個女人,朝會診室裡面走去。
戴墨鏡的妖冶女人撇了撇嘴,露出了輕蔑的神情。
瞧這倆實習醫生,知道今天是耿主任坐診的日子,就跑過來學習來了,想必待會兒坐到耿主任後面聽講,一定會很拘謹。
就這樣的實習醫生,還不知道能不能轉正呢。
對了,是肯定不能轉正了。
既然得罪了她們,又被她們知道是在這兒上班的實習醫生,那她少不得也要讓那個年輕人捲鋪蓋滾蛋。
虛胖女人也是同樣的心思,朝戴墨鏡的妖冶女人說道:“李梅,等會你就讓你老爸給這家醫院的院長打電話,讓那實習醫生滾蛋。”
“韓丹,你就等着看吧,那小子得罪了我,老孃讓他工作都保不住。”
……
秦朗走進了會診室,看到耿粵民正在專心給一個病人號脈,便沒有打擾,靜靜坐到了旁邊。
這一幕被門外面的兩個女人看到,兩個女人的神情更加不屑了。
果然沒看錯,這年輕人就是一個實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