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偷襲的時機選的極好,這會兒正是蕭寒神情最爲放鬆的時候,因爲誰都想不到自己一進家門就會遭人襲擊。
若是放在以前,蕭寒估計也就只能被動的防守。但自從背誦了天道之後,他的觸覺比原來不知道要靈敏多少倍。蕭寒雙腿一分,隨意而自然地擺了一個馬步,身子一側,雙手齊出。左手緊握成拳,右手掌五指併攏,沿着偷襲者的肘下反擊了過去。
這個動作極其自然而準確,下一刻,他的左手撞上了偷襲者的拳頭,右手卻是擊中了偷襲者的胸膛。
“砰”的一聲,兩人速度分開。蕭寒只覺得自己左手手指都快要斷了,那個偷襲者也不好受,向後退了一步。
等回過頭來,發現偷襲自己的正是龍一,那個父親的貼身警衛員。龍一看着他面無表情,只不過眼神中多少流露出一抹詫色。
“我說龍叔叔,咱不帶這麼玩的!我這剛一回來,您就來這招,萬一我一個招架不當,豈不是又要在牀上躺個七八天?”
蕭寒嘴裡發苦,有些鬱悶的搖頭。
龍一神情淡漠,但眼中卻多少露出一絲笑意。
“不錯,看來這半年你功夫非但沒有落下,反倒精進不少……”龍一說完這句話後便不置一詞,主動的側身讓開道。
父親只是在蕭寒進門的時候瞥了他一眼,然後就再也沒有擡頭,只是專注的盯着面前的報紙。母親看到蕭寒後倒是高興非常。她拉着蕭寒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含笑說道:“嗯,身子比原來壯實了,不過也黑了……餓了吧,我替你準備了不少好吃的,趕緊去洗個澡,完了吃飯。”
蕭寒爽快的應了一聲,放下揹包,轉身進了洗手間。
閉着眼睛衝了個澡,只覺得一路上所有的疲累被水流一洗而空。他擦乾身子,隨意穿了套休閒裝,這纔來到客廳。
晚飯早已備好,蕭寒一坐下來就拿起筷子,一通風捲殘雲。老媽手藝真不是吹的,這一頓飯,只吃的蕭寒舒暢無比。
晚飯過後,保姆上了茶,直到這會兒蕭寒的父親蕭大鵬才擡頭看着兒子,淡淡的問道:“在學校感覺怎麼樣?”
從小到大,蕭寒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的父親。警衛員龍一雖然變態,但偶爾蕭寒也能和他開幾句玩笑,但面對父親,他就像是遇見了貓的老鼠,總是有種莫名的敬畏。
“還好……”蕭寒的回答有些官方。
蕭大鵬淡淡的看了兒子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開學第一天就把老師打成腦震盪,沒過多久又和人在操場打架,哼,這也叫很好?你期末考試是怎麼回事?門門功課八十多分,你真以爲離開了家,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語氣一如既往的淡然,但蕭寒禁不住後背出了一聲冷汗。在他的記憶中,父親很少出過門,不到五十歲的年齡便已退休,這些事他是怎麼知道的?期末考試的成績直至昨天才被公佈,父親又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知曉這一切的?
蕭寒額頭滲出些冷汗,支支吾吾的不知所以。和別的家庭相比,蕭寒的母親在父親管教自己兒子的時候從來都不插話,至於龍一,想要他替自己說情,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正在爲難的當口,屋外想起了敲門聲。這大半夜的,是誰不睡覺跑到自己家裡來?
保姆開了門,從門口直接衝進來一個身形比蕭寒高了不少的年輕人。他身體魁梧壯實,身形極爲標準,眼睛不大,但很有神。他隨意套着件白色外套,也沒看其他人,只是盯着蕭寒笑道:“聽說你今天回來,我可是在你家門口等你半天了,估摸着你這會兒已經吃完了飯我才進來的……怎麼樣,哥幾個已經爲你擺好了接風宴,咱們現在就走吧。”
這個年輕人姓楊,名澤銘,是和蕭寒一起長大的發小,也是軍區大院裡的孩子。雖然他年齡比蕭寒要大上四五歲,但一直以來和蕭寒關係極鐵。
蕭寒還沒說話,楊澤銘就感到一陣冷颼颼的眼光朝着自己望來。他一轉頭,便愣住了。緊接着臉色變得無比蒼白起來。
“蕭叔叔……您不是今天出遠門了嗎?怎麼……”
在整個軍區大院中,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屁孩,在見到蕭大鵬的時候都乖的像小貓。幾乎所有人都怕他,並非是因爲蕭大鵬中將軍銜,而是這個人身上有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
楊澤銘早就打聽好了蕭大鵬今晚不在家,這才興沖沖的來找蕭寒。若是他知道蕭大鵬也在,打死他也不敢主動上門啊。
對着楊澤銘,蕭大鵬倒是沒那麼嚴肅。他只是瞪了這小子一眼,然後轉頭對着蕭寒說道:“別回來太晚!”
“謝謝老爸!”蕭寒沒想到父親竟然也有如此開明的時候,幾乎是雀躍着和楊澤銘一道出了門。
家門口已經站着不少人,年齡都比蕭寒要稍大點,但最大的也就是楊澤銘。他今年二十出頭,算得上是這幫孩子們的老大了。
軍區大院的孩子不比其他人,因爲老一輩的關係,他們從小就比較團結,彼此之間關係也非常好。當初蕭寒在校打架時,他們沒少幫忙。如今雖然半年不見,但大家的關係並未因此而疏遠一絲,反倒是更覺親切。
一衆人嘻嘻哈哈的朝着院門外走去,院子門口,停着三輛普通牌照的轎車。蕭寒多少有些驚訝,他禁不住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
“你大概還不知道吧,龍城前不久剛開了一家KTV,那檔次,絕對是咱們龍城數一數二的。楊大哥聽說你今天要回來,老早的就訂了場子,咱們這就過去吧。”
說完也不等蕭寒答話,直接拉着蕭寒上了第一輛車。
晚上十一點多,喜歡夜生活的人,這個時間纔是他們精彩生活的開始。推開KTV的玻璃門,巨大的聲浪差點將蕭寒衝了個跟頭。
這裡裝飾的極爲豪華,雖然年紀不大,但蕭寒對於這種場所也並不陌生,但正如剛纔那個傢伙所說,這所KTV是蕭寒見過的最有檔次的一個。
楊澤銘快步上前,在前臺那裡確認了自己的包廂,他們便被一個服務生帶了進去。
打開包廂,右邊是黑色五米長的真皮環形沙發,正中間放着黑褐色的大理石茶几。牆壁是清一色的粉色。左側牆壁上,R國生產的夏普LB-1085液晶電視足足佔據了整道牆面。這面電視大約爲105英寸,算得上是全球最大的電視機了。地板全是黑色大理石鋪就,上面鋪了一層厚厚的紅色地毯,人一踩上去,如在雲端。
蕭寒暗自咂舌,光是這一個包廂的造價恐怕都是個天文數字,更別說整個KTV了。龍城富人不少,但能有如此手筆的也是寥寥無幾。
楊澤銘纔不管這些,他隨手招來服務生,賞了他兩張百元大鈔,然後說道:“把我們的東西拿過來吧。”
無論什麼樣的KTV,經營的東西幾乎都差不多。無非也就是一些酒類、飲料以及爆米花、花生乾果之類。他們一起也就六個人,結果楊澤銘足足要了四箱啤酒,果盤什麼的更是流水價般被端了上來。
楊澤銘朗聲說道:“今晚咱們替蕭寒接風洗塵,不醉不歸!”
衆人齊聲叫好。
一會兒,包廂裡便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蕭寒拗不過衆人的熱情,只得勉強唱了一首,一曲終了,滿場俱靜。
“蕭寒,當初咱們打架時你替我擋過一刀,我一直念着你的人情……但今晚過後,這筆賬咱們一筆勾銷……”
說話的這個人名叫高致遠,別看這小子個頭不高,但也是個狠角色,別說是一般學生,就算是那些社會上的小混混,輕易也不敢惹他。
蕭寒撓撓頭,苦笑着問道:“爲什麼?”
“因爲聽你這小子唱歌,簡直比挨刀還難受。你小子一嗓子出去,死人都要讓你給嚇得活過來!”
說完後“哈哈”大笑,其餘幾人也都被這番話惹得差點笑破了肚子。
蕭寒鬱悶的只想跳樓,只有坐下來喝酒。其他人再也不敢勸他上去唱歌了,這嗓音,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