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鐘,順心酒店門前,張科長和中年婦女一起趕到。
“當家的,你真要去找那個小子?”中年婦女問道。
“那不然呢?眼看着小月去死嗎?”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咱們就這樣去求他,實在是有些氣不過!”
張科長面色一黑,說道,“哼!求他?我要讓他主動去治療,還得跟我們道歉!”
中年婦女愕然,但還是緊跟着張科長進了酒店。
“守義,你去定下明天一早的車票,咱們回淮城!”
錢守義點了點頭,就要出房間,就在這時,房間的門卻被人一腳踢開。
“葉醫生這麼早就走,是不是忘了些什麼事情啊?”
“張科長!”錢守義本要發火,但見到來人時卻是猛然一愣。
“哼!”張科長冷哼一聲進了房間。
“張科長不請自來,莫非是想來談談項目的事情嗎?”
葉塵楓並非起身,只是似笑非笑的問道。
其實早在張科長和中年婦女二人沒進屋時,葉塵楓便感知到了,所以,對於中年婦女和張科長同爲小月的長輩這一點,葉塵楓絲毫不足爲奇。
正所謂,樹從根兒上歪,苗打根上壞,這什麼人就能教出什麼樣的孩子,小月雖然只有五歲,但也足以讓葉塵楓看清她的家教。
如果中年婦女的目中無人足以毀掉小月的世界觀的話,那張科長的存在,則無疑是在毀掉小月未來 這條路上,添柴加火。
“項目?呵呵,葉醫生怎麼不談談那桌十幾萬的酒席,豈不是更好?”
“張科長此言差矣,我沒記錯的話,那桌酒席之上,可是張科長你拼了命要喝過癮的,我跟守義怎能不捨命陪你一醉方休?”
“你!你少廢話!酒席的事今日不談,今天只說我女兒的病!”
張科長越說越氣,乾脆撇開話題。
“哦,小月的病啊,這個嘛,我沒什麼好說的,你夫人沒轉告你嗎?我無能爲力,你另請高明吧!”
葉塵楓輕描淡寫的說道。
“無能爲力?你小子少裝蒜,我都聽說了,你有辦法可以救我女兒,但你不肯出手?”
張科長說道。
“如果你覺得我承認了,你能舒服點兒的話,那好,我認了,我可治,但我就是不肯出手。”
葉塵楓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道。
“好你個爲醫不仁的混小子,你身爲醫生,眼見病人於危急之中,卻袖手旁觀!你這樣的人,不配做醫生!”
葉塵楓聽到這話後,突然一愣,繼而嘴角一翹,說道,“張科長這話言重了!身爲醫生,我對病人從來是一視同仁,只要力所能及,我絕不推辭!
但這並不代表我不會不分好壞,難不成一個十惡不赦之人放在我面前,我還要昧着良心去幫他治病嗎?
如果我有什麼地方讓張大科長你誤會了,那可實在不好意思,我葉塵楓不是聖人,還做不到視衆生爲平等的地步,讓你一個大科長見笑了!”
“我女兒才五歲,她什麼都不懂,怎麼會是十惡不赦之人?”中年婦女急忙說道。
“就是,我女兒只有五歲,你犯得着說這麼狠毒嗎?”
葉塵楓面色一沉,正要回答,就在這時,房間外卻傳來一陣呼喊聲。
“葉大哥,我們明天要回淮城嗎?我能不能”
正是紫萱跑了進來,只不過她的話只說到一半兒,便被眼前一人所驚,繼而將後面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是你?你還敢來,就是你害死了我弟弟,你還我弟弟命來!”
紫萱突然咆哮起來,伸着手就要去抓中年婦女,嚇得她躲向張科長身後。
“守義,先帶紫萱出去,別讓她再受刺激!”
錢守義會意,拉着紫萱離開了房間。
中年婦女這才鬆了口氣,不過此時的葉塵楓面色已然轉冷,盯着張科長夫婦二人說道,“十六歲,這對一個女孩兒來說,是一個花一樣的年齡!一個對這個世界充滿希望,儘管生活多艱,但也不會輕易放棄希望的年齡!
但就是你們,就是你夫人和你那個所謂的不懂事的五歲女兒,讓她希望破滅,讓她和她僅有的一個親人,一個三歲半的小男孩兒,從此陰陽兩隔,此生再無相見之時!
而對於這些,張科長不想說點兒什麼嗎?”
“我!”
張科長的反應已經足以說明,中年婦女把昨天發生的事情給他如實說了,但張科長在猶豫片刻後說道,“那只是個意外!根本不是我女兒故意的!”
“呵呵,意外?好,就說是意外,但世間事,有因必有果,如果張科長認爲那孩子的死是場意外的話,那不好意思,我只能說,你女兒的病或許也是個意外!
而對於意外的治療,並不在醫生的救治的範圍之內!我這麼說,張科長可聽得清楚明白嗎?”
葉塵楓說罷,張科長便是一愣,中年婦女的心頭頓時涼了半截,拉着張科長的手不停搖,說道,“當家的,你倒是說句話啊!小月的時間不多了啊!”
張科長被中年婦女一說,頓時一個激靈,衝着葉塵楓說道,“你小子給句話!我女兒的病你到底治還是不治?”
“張科長想威脅我的話,就請直說吧,我聽着呢!”
“好小子!你有種,明着告訴你,如果你今天不去救我女兒,你絕對會後悔!
你還記得高院長和那幫醫生吧?如果小月有個三長兩短,我要拿他們所有人的前途來給小月陪葬!而造成這一切的根源,都是你!
是你葉塵楓見死不救!我還要讓你出名,讓所有人都知道你葉塵楓是怎麼一樣毫無仁心的醫生!
就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作醫生,甚至不配做人!”
葉塵楓面色一冷,猛然站起了身,衝着張科長說道,“張科長,你可以威脅我,但請不要把無辜的人扯進來,我雖然有些心裡不舒服,但這種威脅於我,沒有任何作用!
但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張科長既然讓我不舒服,那我也說一個你聽了後會有些不舒服的事情吧。
你女兒得的根本不是病,她是因果纏身,用你能聽懂的話來說,就是她中邪了,待在醫院於她,根本沒用!”
張科長一聽中邪,神色便是一愣,不過葉塵楓卻趕在他開口前再次說道,“你等等,我還沒說完!我剛纔所說其實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們想救她解除因果,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剛纔那個女孩兒!
如果她能原諒你們害死她弟弟的確是場意外,我想你女兒就有救了!不過很可惜,從剛纔的情形來看,她對你的夫人似乎恨之入骨!所以”
說到此處,葉塵楓攤了攤手,之後轉身坐回了椅子上,而張科長和中年婦女的心卻如墜冰窖,寒冷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