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院長,你來的正好!我女兒到底怎麼樣了?你們的治療方案什麼時候能出來?”
一個大腹便便之人衝着高院長說道,口氣之中滿是不客氣,如果葉塵楓還在這兒,一定能認出來,這個中年男了就是前夜被他和錢守義擺了一道的張科長。
高院長眉頭一皺,扭身說道,“張科長,我電話裡已經跟你說過了,你女兒的情況極其特殊,腦部假死,放眼國內甚至國際,都沒人能說有萬全的治療方案。”
張科長臉色一沉說道,“這我不管,看病是你們醫院的事兒!”
“張科長,你這話說得有些不講道理了吧?”高院長面色也冷了下來。
“哼!講道理?我把話撂在這兒,你們要是治不好我女兒的話,你們醫院經費報銷的事兒,我可也要跟你們講講道理了!”
張科長蠻橫的說道。
“你!”高院長一時氣結,但也的確不好發作,因爲張科長管控着中心醫院財務上報的事宜,真得罪了他,中心醫院今年的確會有些麻煩。
但要讓高院長給他低頭哈腰,明顯也不可能。
但就在這時,一箇中年婦女急匆匆的衝下樓來,隔着老遠就衝張科長喊道,“當家的,不好了,小月出事了!”
她這一喊,所有人都是一愣,顧不上其他,幾人直接去了兒科重症病房。
但滿屋子的生命體徵監測儀上的警報聲,卻讓張科長失了分寸,“高院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們快想想辦法啊?”
然而,高院長卻沒有多說,只有李助理小聲說道,“院長,這孩子的各項體徵嚴重下降,恐怕挺不過今天晚上了!”
“你說什麼!什麼叫挺不過今天晚上?你跟我說清楚,我孩子是在你們醫院,她要真出了事兒,我跟我們沒完!”
中年婦女一聽小月危在旦夕,當即吼了起來,這讓李助理一臉無奈,同時又些氣憤,剛纔要不是她把葉醫生趕走,說不定這會兒就有治療方案了。
“小李,你先出去吧,把各科主任叫過來!”
“院長,我馬上去!”
不久後,先前參與會診的主任又聚集在病房內,只不過他們面對的是更爲棘手的病情。
“院長,這孩子腦部假死,現在又突發生命衰竭,多半兒是不行了!”
“是啊,院長,病人無意識狀態下的體徵減退是最危險的,我們本業就沒有治療方案,現在更是無能爲力了。”
而張科長一聽衆多醫生沒一個說好的,立時怒道,“你們還是不是醫生?什麼都不做就說沒辦法?難道你們要我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孩子去死嗎?”
衆醫生低下了頭,張科長見此,更是惱怒,“我告訴你們,今天來的有一個算一個,要是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們統統下崗!一幫飯桶,這麼多人連個孩子都治不好!要你們有什麼用!”
“哎?你這人怎麼說話的?你一個衛生局科長了不起啊?還讓我們下崗,有本事你去啊!老子等着你讓我下崗,我還不信了!”
“真是腦子有病!真當我們醫生是萬能的嗎?你這麼有本事你怎麼不來當啊?”
“就是,一個小科長拽什麼拽,自己女兒什麼情況自己不清楚嗎?腦假死的病例,誰有把握能治好?”
“好了,都別說了!”高院長出言打斷衆多醫生的議論。
“高院長,這就是你們醫生的好醫生!”
張科長衝着高院長怒道,高院長卻默然不語,因爲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論他說什麼,都會被張科長當成推諉的託辭。
但面對一個腦部假死的孩子,高院長的確無有爲力。
就在這時,一旁忍耐的李助理卻說道,“就知道埋怨醫生不作爲,剛纔要不是你們非把葉醫生趕走,你們的女兒說不定還有救!現在嘛,晚了!”
其實李助理說這話的時候,有一半心理是充滿着對自作孽不可爲之人的憤慨,在他看來,如果中年婦女沒趕走葉塵楓,這孩子一定會有救。
李助理這話顯然被張科長聽在耳中,不禁有些驚訝,於是問道,“你說什麼,什麼葉醫生?什麼走進他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這事你還是問問你老婆吧!”
李助理說道,張科長隨後看向了中年婦女,後者此時也有些後悔,不過一想起昨天那一幕,她依然心有餘悸。
於是,上前拉着張科長說道,“當家的,你不知道,他們剛纔找了一個醫生來,說是能治療小月的病,但那個人你知道是誰嗎?就是昨天我跟你說的那個驚嚇到咱們小月的年輕人!
請他來小月治病,這不是胡鬧嗎?所以,所以我就作主把他趕走了!”
中年婦女說道,而到了這會兒,也有其他醫生開始向李助理打聽葉塵楓的事情。
“李助理,你剛纔說的葉醫生不會就是早上那個葉塵楓吧?”
“葉塵楓?以銀針搞定脾臟出血的那個神奇中醫?他也來看過這孩子病情了?”
“李助理,你快跟我們說說,葉醫生看過後是怎麼說的,他是不是有什麼奇特的辦法可以治療這孩子的病?”
李助理被衆多醫生你一言我一語問得腦袋大,最後說道,“葉醫生只說了這孩子病不身體,至於治療方法,他還沒來得及說就被他們趕走了!”
“是啊,老朽當時也在場,葉醫生的確是這麼說的,我本來不怎麼相信,但以葉醫生神奇的鍼灸術來看,說不定他真能有什麼辦法呢,只是可惜,哎。”
王老也說道。
“啊?這叫什麼事兒,太可惜了,這治療腦部假死的方法,我還真想瞧瞧呢,這下沒戲了。”
衆醫生又是一陣失落,相比於小月的病情,大家似乎更關心葉塵楓那沒說出口的治療辦法。
而張科長,作爲小月的父親,在聽到葉塵楓這三個字的時候,滿心的怒意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說不上來,但又壓抑在心頭的憤懣感。
沒錯,那一桌十多萬的酒席,張科長他就是想忘也不可能忘。
但眼下來看,這似乎又成了一種抉擇,一種凌架在報復葉塵楓和拯救他女兒生命二者之間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