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十分中,蔣文濟纔將年輕女子身上的所有針給取了下來,此時,蔣文濟額頭悲傷全是汗,臉色蒼白,氣喘吁吁,要靠扶着桌子才能夠站立。
在中醫治療中,最耗費心神的莫過於行鍼,而且蔣文濟用的是鍉針,更是需要全神貫注,此時,那位母親看到蔣文濟的收起針治療完了,急忙上前拉着那個年輕女子的手問道:“女兒,你感覺怎麼樣?想起來什麼沒有?”
年輕女子看了看她母親,隨即一隻手按了按腦袋,說了一句話:“媽,怎麼我們在這裡,我記得我們在路上出了車禍,後面的事我就不記得了!”
年輕女子正在努力的回憶,可是她能想起的只有車禍時的記憶,然後,當年輕女子說出這番話以後,她母親高興的留下了眼淚,經過十多年的治療,自己女兒的記憶一點都沒有改善,如今經過蔣文濟的治療後,自己的女兒居然想起了自己被車撞了的事,這讓她看到了希望。
“這位醫生,謝謝你,我女兒能想起車禍時候的事,我已經十分開心了!”那位母親抱着自己的女兒哭着向蔣文濟感激道。
蔣文濟又吸了兩口氣,這才緩過身來,他搖搖頭,對着那位母親有些無奈說道:“這說來慚愧,可能是你女兒的這種狀態太久了,所以我的救治好像並沒有起什麼大作用。”
蔣文濟治療這個年輕女子的時候,已經使出了前六十年他學的所有東西,可是隻是讓這位女子想起了一點事情,隨即蔣文濟轉過頭對着苟裡弘說道:“苟裡弘會長,你若是能當着我的面將這位病人給治好,我其它話都不說,直接走人!”
在場上的衆人原本還想討論一番,可是聽到蔣文濟的話後,全部都又壓制住自己心中討論的衝動,看向了苟裡弘。
此時苟裡弘一臉正色,雙眼微凝,緩緩地走到小女孩面前,隨即沉吟起來。
“林神醫,這一輪,我爺爺一定能像上一局一樣擊敗這蔣文濟,你說是嗎?”苟宏真起身來,有些高興的說道。
苟裡弘能被稱爲神針,一部分原因是由於他掌握仁王濟世針,剩下一部分原因就是苟家祖傳的針法,水燼九針,萬物有陰陽,水火不相容,而水燼針法追求的就是那個物極必反的至極,讓水火達到相容,讓病人的陰陽達到平衡,這樣,做到治百病的效果。
雖然蔣文濟掌握了聖濟針法讓苟宏比較意外,可是水燼針法相對於聖濟針法的地位來說無異於要高上許多。
而且只要苟裡弘再拿下了這一局,苟裡弘就能獲得最後的勝利,不僅如此,還能測底的將蔣文濟這個中醫藥協會的毒瘤趕出去,這實在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
林毅看到苟宏如此高興,不由微微搖頭,隨即他一臉擔憂之色的看向苟裡弘會長,心中對這場的比試的結果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林毅自然是聽說過苟裡弘會長拿手的水燼針法,若是這位年輕女子的病症是失憶症,那林毅還會認爲水燼九針的勝算更大一點,畢竟失憶症,實際上就是部分陰陽沒有調和,而水燼九針就是以強大的針法強行調和陰陽,這對於失憶症患者來說是最好的治療方法。
可是,這並不是失憶症,而是驚憶症,造成驚憶症的原因是由於受到一些很大的刺激,導致一瞬間氣血衝腦,當這股氣血在腦內阻礙了記憶的那個區域時,就形成了驚憶症,這種情況下,切忌不能以強碰強,否則就會造成一些不好的後果。
現在需要的就是一些主陰的針法將那股氣血給化解下去。
蔣文濟的聖濟針法,其中的陰陽屬性可以自由變化,可以主陰,也可以主陽,蔣文濟就是使用主陰的針法,消除了這位年輕女子身上部分驚憶症的影響。
從水燼針法和聖濟針法對比來說,水燼針法主陰陽調和,是很難治療這年輕女子的病症,可是聖濟針法很難做到陰陽調和,不是陽盛就是陰強,這就導致了聖濟針法比水燼針法更加適合這位年輕女子。
林毅微微搖頭,暗道這一句十有八九是蔣文濟獲勝了,此時,林毅有些驚訝的看向苟裡弘會長,他相信以苟裡弘會長的醫學造詣,肯定能看出水燼針法不適合這位患者,可是苟裡弘會長現在依舊是在觀察患者,難道說他還想出手做這等無用功嗎啊?
苟裡弘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隨即他搖搖頭,對着蔣文濟和羅老說道:“這一場老朽實在是無能爲力,我就認輸了。”
此言一出,在場的衆人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爆發出一大片譁然之聲,他們不明白,爲什麼苟裡弘要認輸。
“苟裡弘會長,爲什麼你這輪要認輸,你要是拿下這一輪就能驅逐蔣文濟這個中醫藥協會的敗類了啊!這到底是爲什麼?”
“就是,苟裡弘會長,你現在試都沒有試,怎麼知道自己無能爲力,難道你真的承認自己的醫術比蔣文濟要差嗎?”
“苟裡弘會長,求求你,爲了我們中醫藥協會不要落到品性如此之差的人手裡,你就出手吧!”
……
衆人的情緒十分的激動,可是在場的這麼多人當中只有林毅、幾位副會長和蔣文濟猜到了原因。
苟宏坐在後排,聽到苟裡弘會長說放棄的時候,先是一臉不相信,隨即轉頭對林毅說道:“林神醫,這是怎麼一回事?我爺爺怎麼會認輸,我看這局爺爺一定可以拿下蔣文濟的!”
林毅微微搖頭,對着苟宏說道:“苟裡弘會長做這件事自然是有他的原因,你好好的看着就是了!”說完,林毅便不在理睬苟宏。
在前面的衆人出現了短暫的沉默,他們自然是明白苟裡弘的想法,所以出現了沉默,緊接着蔣文濟搖搖頭,眼中原本的不屑和不耐煩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尊重,苟裡弘此舉確實配得上他的尊重。
羅老和幾位副會長一樣神色複雜的看着苟裡弘,雙眼之中的那一抹尊敬之意也是誰都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