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奇葩的任命落在了秦堪身上,他一個小農民,就這樣被莫名其妙任命爲明月鄉的副鄉長。
第二天,他開着雷克薩斯去鄉上報到,守門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其實還算不得老頭,但他一頭的白髮,不滿四十時就早早地被人叫成老周了。
“嗨嗨,你這人怎麼不打招呼就進去了?登記!”
老週一見這車,就知道是有錢人,他對有錢人嘛,多多少少有那麼點仇,至少吧,你得發支香菸,表示表示對麼。
“老伯,我是這鄉上的人。”秦堪伸出腦袋出來笑着說。
喲,蠻年輕的呵,又是一個崽吃爺心不痛的東西,“騙誰呀你。”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後生痞子想騙我?“下來!你知道這啥地方嗎?你敢亂闖!”
秦堪停下車,遞過去一支香菸,老周這才放秦堪進去,也沒要秦堪再登記了。
可是,車還沒停穩,老周就目瞪口呆了,他這才發現,鄉上的幾個頭面人物都迎了上來,按照老一老二的順序,一一和秦堪握手,“歡迎歡迎。”
衷心,發自肺腑。
他們今天才接到通知,秦堪會來報到,他們到縣裡迎接的時間都沒有了,只好坐在家裡等。
本來,一個副職的任命是不會這麼興師動衆的,但秦堪不同,他是在這種的特定情況下被任命的,那就明確地告訴了大家一個信號,此人非同小可。
確實非同小可。
昨天發生的事情之後,秦堪就成了傳奇人物,縣裡一二號人物親自到看守所接出來的人,特別是驚動了省裡王姐,也就是別人嘴裡的王阿姨,能不是傳奇人物嗎?
鄉上的一二號人物一般都很有行政經驗。他們不會把秦堪當做一個普通的副職看待,所以,接待工作自然就超出了平常的規格。
但是,秦堪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興奮,他無意進官場,所以直話直說,“我只是來掛職的,我的工作仍然是石村的旅遊項目。”
“知道知道。”鄉上的領導確實知道,縣裡已經打過招呼了,秦堪只是掛職,讓他分管石村的旅遊項目就行。
但是,掛職,鄉上的領導當然知道是咋回事,鍛鍊鍛鍊,接下來就有重要任命。所以,越是明確爲掛職的,越有人巴結。
鄉上的歡迎儀式很隆重,除了鄉上的幹部職工之外,全鄉的村級官員也到了,辦了十幾桌,一桌桌,一個個,輪流着敬秦堪的酒,把秦堪灌得七葷八素。鄉上有幾個未婚女,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拿着酒杯, 想要把秦堪霸佔了。
人就怕奉承,一奉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秦堪着實牛鼻了一回,很快,他就醉醺醺醉得一塌糊塗。
醉得爛醉如泥的人再敬就沒意思了,鄉上的老大和老二要親自扶他去牀上休息,沒想到,幾個女幹部不依了,搶着這活幹了。她們架着秦堪,走向新安排的房間,這是特意爲秦堪準備的。
秦堪在軟玉溫香中,他的意識迷迷糊糊的,幾個女子摟着他,他這是知道的。但他假裝不知道,免得尷尬。來到房間,她們幫他脫了衣褲鞋襪,輕輕關上門,出去了,讓他睡。
可是,等她們泡好濃茶再次進門時,秦堪蒸發了--就好像是被蒸發了一樣消失了。
這一下炸鍋了,秦堪失蹤了。
“找哇!”鄉上的一二號人物着急了,於是,樓上樓下,車裡車外,廚房廁所,可以該尋找的地方都找遍了,甚至還不止一遍。
這就奇怪了,一大活人,說不見就不見了,車子也沒開走,難道會飛。
不找到不行,人家醉成這樣,出事了怎麼辦。
“不找到不下班!”拿出計劃生育工作的幹勁,一定得在天黑之前找到秦堪。
當然,幹警們動用了偵探手段,他們在現場--秦堪消失的房間,僅僅發現了一件秦堪的東西,海螺項鍊,其他一無所獲。
此時,秦堪正優哉遊哉在海邊釣魚呢。
由於海島與外面世界有時間差,一進海島,秦堪的酒就醒了五分,喝了幾口河水,頓時就人清氣爽,精神煥發。
他覺得有使不完的勁,一路小跑,開始了登山。到山腳下,瀑布飛濺成一團雲霧,陽光下,一抹彩虹,格外美麗。
“咦,這是什麼?”一塊潔白如玉的石頭相嵌在懸崖上,上面隱約可見倆字:明月。
這還有名字?還與現實世界中的名字相同。這就稀奇古怪了。
好吧,不管他是巧合還是冥冥之中有定數,今後,此島就叫明月島,這山,就叫明月山了,那麼這河,就該叫明月河了。
秦堪又是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山巔。
此山現在還不高,大約只有一百來米。放眼望去,海島又增大了不少,足足有兩平方公里的大小。樹木鬱鬱蔥蔥,大有原始森林的雛形,花木水果,相映得海島十分的美麗,還有那野生的蔬菜,沿着河流,漫山遍野。
看著看著,秦堪心裡說不出的高興。
要是有匹駿馬就好了。
不是要是,而是非要不可了,今後,隨着海島的擴大,修公路的可能性不大,那麼,陸地上最好的交通工具當然就是馬了。
想到這裡,他決定,下一步得趕緊建立一個生態動物系統了。
看了一會,他又來到海邊,釣起魚來。
今天的風有點大,海浪也較往日高了一些,釣了好一會才釣起第一條。一看,不認識,肉滾滾的,肉多油多,看了好一會,纔想起在圖譜上看過,好像是叫鰣魚。這也是一種很名貴的魚,是一種迴游性魚,內陸基本上很少見了,據介紹,每斤幾千塊錢,比石斑魚還昂貴。
釣了大半天,又釣起來有四條鰣魚。漸漸天色已晚,纔想起自己本應該還在醉酒。
出了海島,秦堪睜眼一看,知道問題來了,房間的門開着,外面人聲沸沸,仔細一聽,是在找他。
“又沒看見出房門,也沒見出大門,這麼多眼睛瞧着,怎麼突然就不見了呢。”有人在竊竊私語。
“去他家裡的人到了嗎?”
“早到了,沒尋到。問了鄰居,也都是沒見到。”
“那就奇怪了。魚塘、水溝特別要注意,動員周圍的村民也行動起來!”鄉長焦急地對誰說,那人答應一聲,走遠了。
再不出去事情會更大,秦堪硬着頭皮,走出了房間。
“咦?你怎麼在這裡?”秦堪一出來就與鄉長面碰面,鄉長大吃一驚地問。
“才上了一趟廁所啊,怎麼,你們怕丟了我?”秦堪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攤了攤手。
泥煤,找了你快一個小時了你上廁所,廁所裡哪個蹲位沒找過?就連女廁所也翻了個底朝天,怎麼不見你?
可是,人家明明白白說上了一趟廁所,難道是去廁所裡尋找的人打了馬虎?
一定是這樣的。
查查是誰,這麼不負責?
“老弟,酒醒了嗎?是不是還睡一會?”鄉長打發秦堪回房休息,才通知收兵,說,秦堪根本就在原地沒動,上了一趟廁所而已。
這就奇怪了,廁所我們找了五次。女廁?女廁也找了三次,怎麼可能呢?
不過,這又由不得人不信,人家確實是在家裡,他不是去了廁所,難道還有其他解釋?
鄉里的一二號人物連聲追問,是誰去廁所尋找的,沒人站出來承認,這樣,似乎沒有人到過廁所。
難怪,竟然是沒有人去廁所找過,這麼大的漏洞,今後在工作中怎麼得了?
就這樣,秦堪失蹤的事過去了,雖然有人覺得很奇怪,但沒有人覺得詭異。
爲了進一步打消別人的疑慮,秦堪補充一句,“我還在花園裡看了一會蝴蝶。”
“哦,秦堪老弟還有這份雅興?看不出來呀。”鄉上的老一老二一齊笑問。
“不是雅興,我準備在石村建設一個生態旅遊區,不但要有好山好水,還要有蝴蝶谷,山上要有老虎豹子,水裡要有迴游鰣魚,中華鱘,土裡要有有機蔬菜,讓遊客不僅看山水,還要讓他們體念生態,享受生活。”秦堪滔滔地講他的計劃。
這計劃,明顯是浮誇,但浮誇習慣了的鄉上一二號人物根本不覺得秦堪講的不切實際,反而給了三十六個點贊。
“好哇,就是要搞生態旅遊,我看啊,蝴蝶谷還不夠,還要建個野象谷、猴谷、虎谷等等,不但啊,石村要搞旅遊業,我們整個明月鄉都要搞生態旅遊。”老大作報告早習慣了大鳴大放,他此時腦袋裡真的有一幅藍圖,建立一個明月旅遊集團。
老二做應聲蟲也早已習慣,趕緊附和。
其他人,見他們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的都是旅遊,心想,又將會有一場旅遊爲主題的討論會會在全鄉幹部中開展。
可是,他們的猜測錯了,不是討論,而是一場轟轟烈烈的捉蟲蟻的活動展開了。
因爲,秦堪說,石村什麼都要,爲了建立生態旅遊,山上需要大量的植物、動物,即便是蚯蚓螞蟻都需要。
秦堪一開口,鄉上的一二號人物積極響應,“爲了建設石村示範村,號召全鄉幹部都山上捉蟲蟻,捉動物,放到石村去。
於是,任務下達了,全鄉幹部,每人上交蟲蟻五百隻,最後,運動擴大到全鄉中小學,就連學生也得每人上交蟲蟻五百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