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卓流露出一絲未解的神色,阮明清解釋道:“阮是左耳旁加一個元字,明清是唐宋元明清後面的兩個。”
王卓立刻做明瞭狀,姓阮的還真罕見,要是她不解釋,王卓見到她的名字八成會讀作“元明清”。
有個猥瑣的笑話就是關於軟的,其中將這個字的拼讀分成了三種,老師說的是曰完軟,男生說,曰完——俺軟、女生說,曰完俺——軟,王卓情不自禁的就聯想到了這個笑話,忙把視線由阮明清轉到了曾巖身上,以免表情中流露出什麼,而造成尷尬。
就在這時,曾巖竟連續發出了兩聲鼻鼾,阮明清頓時愕然。
“快,他的舌根收縮了,我掰開他的嘴,你幫他拉出來!”王卓急忙招呼學姐幫忙。
二人費了些力氣,才把曾巖的舌頭拉平,這種腦出血引起的打鼾極可能造成窒息,因爲病患的植物神經系統有可能已經紊亂了。
眼看離醫院已經不遠了,前方卻出現了塞車,原來是兩輛車發生了追尾事故,駕駛員各執一辭正在爭吵,把馬路堵住了一多半。
商務車不得不停了下來,阮明清心急火燎的下了車:“我去疏通一下!”
兩個駕駛員都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一口江洲的地方話,儂要西、冊老的對罵着,嘰哩呱啦的全是別人聽不懂的句子,鬥得正歡。
阮明清跑上前,指着塞在後面的商務車解釋,曾祥國從車窗探出頭看着那邊,同樣也是心急如焚。
沒想到兩個男人聽完阮明清的解釋,卻遲遲不動,喋喋不休的說着什麼,急得阮明清一跺腳,取出錢包,拿出一沓百元粉鈔,隨手一分,遞給二人。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看我像缺錢的人嗎?”
“呵!我爭的可不是錢,爭的是是非公道,和被他惹出來的氣!”
兩個男人頓時把矛頭指向了阮明清,開福特怎麼了,開豐田怎麼了,咱差的不是錢兒!少看不起人!
“保險公司不來,我的車就不能動!”
“我給交警事故科打電話了,不能破壞現場!”
“啪!”
一記大耳光摑在了不破壞現場的那位先生的臉上,將他抽的直接就倒了下去,順嘴角滴下了深紅色的鮮血。
車不能動的那位還沒拎清狀況,胸前就捱了一大腳,向後倒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兩下兔起鶻落,阮明清只看到一道身影從她身後衝出,接着那兩個吵架的主就被放翻了,前後都沒用上三秒鐘!
來人正是王卓,當他看到阮明清掏錢的時候,就預料到一時半會兒是解釋不掉了,以江洲人的脆弱自尊,阮明清的舉動很可能起到相反的效果,如果只有一方當事人還好些,這二人正在吵架,誰會收這筆損面子的錢?
王卓果斷下車,跑到近前時,果然聽到了兩位大叔的態度,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二話不說就動了手
。
“誰敢再囉嗦,老子就乾死他!”
一聲暴喝,頓時嚇縮了二人的膽子,王卓快步坐上被追尾的豐田車,一打方向盤,油門給力,車輪捲起一股藍煙,帶着刺耳的聲音,衝上路旁的花壇。
另一輛追尾的福特車也如法炮製,由於艹作不熟練,還一頭撞在了豐田車的屁股上,將它險些頂翻。兩輛車狼狽的堆在花壇裡,一個屁股開花,一個前臉撞爛,看來肯定需要叫拖車了。
“傻逼,想要修車費就記住老子的車牌號,趕快報案吧!”王卓向地上狠狠啐了口吐沫,向被堵在一邊的汽車叫道:“等什麼呢,快開車!”
正看着熱鬧的幾個司機頓時渾身一激靈,有自命不凡的也掂量了一下,覺得眼前虧還是不要吃的好,於是各輛汽車很快給上油門,堵塞的馬路頓時變成暢流。
捱揍的二人頓時變成了難兄難弟,團結一心、同仇敵愾,可是王卓威風凜凜的站在那,二人還真不敢有什麼舉動,這年頭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遇上王卓這種愣的,他們連你等着、我報警之類的口號都不敢喊,不然真會被胖揍一頓的。
當商務車經過這裡,略微減速將王卓和阮明清二人接上車,絕塵而去後,兩人才紛紛拿出手機,氣極敗壞的撥打起來,找人的找人、報警的報警,就自不必說了。
被這兩個不長眼沒公德心的人耽誤了四五分鐘,連曾祥國都惹出了一肚子火氣,休說這二人記下了王卓的車牌號碼找人、報警,曾祥國也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已經將他們的車牌號默記下來,兒子不出事還則罷了,要是有什麼意外或三長兩短的,老曾定會找他們秋後算賬的!
商務車開進醫院的大院,一路上早已有保安清通了道路,車還沒弄到急診部的門廳前,就看到十多號人在等候接應了。
人數之多,令王卓和開車的秦思晴多少有些意外。
車一停,護工們便推着單架車向車後跑去,一個年逾花甲的白大褂老先生快步向車門迎來,嘴裡叫着:“曾院長?曾院長在車上嗎?”
從氣場和姿態上一看便知,這個老人肯定是院方的領導,而且還是有一定級別的,王卓頓時明白,這位給的肯定不是王泰平的面子,而是向着曾祥國來的。
“哎呀——”照顧曾巖的學姐忽然低叫了一聲,面露尷尬之色。
原來,曾巖的胯下不知何時,竟勃起的老高,因爲王卓鬆開了曾巖的腰帶,以至於那件物事竟從拉鍊間頂着內褲探了出來。
這麼熱的天氣,曾巖穿的內褲自然是比較薄的,這一探頭,隔着薄薄的面料,裡面的東西輪廓分明,實在讓女生不能不尷尬。
王卓隨手拿起一條毛巾向上一搭,輕聲解釋道:“這是腦出血的併發症。”
一些疾病可能會對大腦或脊髓神經造成刺激,引起男姓的異常勃起等現象,這是臨牀上較爲常見的,如果是醫院的醫護人員遇到,自然就見怪不怪了。
好在曾巖沒有出現大小便失禁的現象,不然王卓的牀車可就遭殃了
。
後門一開,兩個體形健壯的護士大姐立刻上車擡人,見病號的下身搭了條毛巾,其中一個大姐隨手抓起丟在了一邊。
等她們把人擡上單架時,纔有人發現情況異常,那個大姐又匆匆回頭找回那條毛巾,飛跑着追單架車去了。
阮明清就跟在單架車旁邊,就這麼一路看着丈夫的胯下聳得老高,在衆目睽睽之下被簇擁着進了醫院大廳、電梯、走廊、手術室,她擔心的同時,腦中還盤繞着一個疑問,那件只剩下排便功能的東西,今天怎麼突然開竅了?
直到手術室外的紅色指示燈亮起,她也沒有給這個疑問找到答案,偏偏又不方便向人詢問,只能暫時丟在一邊了。
在急診部門廳迎接曾祥國的,正是江洲醫學院附屬醫院的院長樸孝節,院長大人親自到門口迎接,自然也就免了一些繁瑣手續,沒有出現病人一邊手術,院方一邊催促家屬交錢的世儈場面。
等阮明清想起應該向那幾個學生認真道謝一下的時候,才發覺已經半天沒看到他們了,找人一問才知道,王卓等人在曾巖進手術室後,便不辭而別了。
這一臺手術從中午一直做到天黑都沒結束,期間阮明清自己也不知道簽了多少字,聽了多少專家分析過病情,直到一些親友從燕京專程坐飛機趕來,繃緊的神經纔算舒緩了一些。
……大清早,王卓正一如既往的在艹場跑步,秦思晴出現在了前方的視線中,離得老遠便向他招手。
“王卓,我有事和你說!”
因爲是在學校,秦思晴略去了哥哥的稱呼,也不知是因爲顯得肉麻,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跑到近前,秦思晴今天穿了件較貼身的小襯衫,隱約可見裡面胸罩的輪廓,王卓會心一笑,小姑娘的胸脯已經初具規模了,終於不再穿那種彈力背心,換上了胸罩。
“你猜猜,咱們昨天救的人是誰?”小姑娘的大眼睛丰神流轉,神秘兮兮的問道。
王卓呵呵一笑,搖頭道:“中國這麼大,你讓我往哪猜去?”
“那我就告訴你吧。”秦思晴也不賣關子,看看左右無人,輕聲說道:“那個姓曾的老頭,是華科院的副院長,我爸說他極有可能是要升了,昨天到咱們學校來,是升職前出來散散心。”
“哦。”王卓隨意一點頭,聳肩道:“這下樂極生悲了,他兒子就算不死,也只能剩半條命了。”
“一看你就不知道我在說什麼。”秦思晴沒好氣的一嘟嘴,哼道:“誰和你說他兒子呢,你知不知道華科院是什麼地方?”
王卓嘿嘿一笑:“華科院嘛,誰不知道,有上千個院士吧,學術造假的人都盯着想進呢。”
“我真是對牛彈琴!”秦思晴氣得鼓鼓的,跺腳道:“華科院的院長相當於教育部部長的級別,享受國家副總理待遇,前幾任都是由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兼任的!”
王卓聽完,頓時就愣了,這個什麼副委員長,聽上去可真夠響亮的,搞不好可能要比秦學官還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