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八點,帝王大酒店總統套房之內。
楚天早早的已經起來,昨夜離開醫院之後他沒有隨着唐婉兒回去唐家堡,來上一場風花雪月,柔軟生香,而是徑直的回到了帝王大酒店之內。
知道在自己離開之後,剎軍和千軍被唐門子弟圍攻,楚天也沒有去和唐婉兒提起,就當做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別人或許不能理解,但楚天知道,唐婉兒是在爲他消去可能存在的危險。
而剎軍和千軍,無疑就是可以對楚天造成威脅的人物。
女人的做法或許是偏激的,但是那顆心是好的,哪怕楚天的心裡對於這樣轉頭就翻臉的做法不是很認同,也無法對唐婉兒提出斥責,就如沈冰兒一般,榮耀你去擔,罪過我來受。
千夫所指,我一人獨擔!
收回看向城市早晨的目光,楚天由衷的發出一句:“楚天,何等何能?韓雪,你可以告訴我嗎?”
一直戴着墨鏡帽子的女人聞言身軀一顫,楚天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叫過這個她幾乎都已經遺忘的名字,此時感受到男人身上流露出來的惆悵,知道昨晚事情的她,哪能不知道楚天此刻內心的矛盾和慚愧。
走到楚天的身邊,和他並排的站立,目光沒有去看他一眼,只是輕聲的開口:“我也問過自己,爲什麼要如此執着?”
楚天臉上掠過一抹苦笑,轉身雙手把韓雪轉回來面對着自己,摘掉女人頭上的帽子和墨鏡,神色柔和:“失卻最初的容顏,你恨過嗎?”
“恨!”
韓雪情緒沒有絲毫的波動,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沒有猶豫的回道一句,隨即補充:“但是再恨我也必須那麼去做,不是嗎?”
楚天呼出一口氣,撫摸着女人已經不是最初所見的容顏,當初所有人都覺得韓雪已經死去,但她只是換過一副容顏再次的出現,楚天起初的時候只覺得是周龍劍的意思,但最後楚天明白。
韓雪之所以改變容顏,爲的只是可以更多的靠近他,再一次的活在光明之下。
千言萬語,不足以說明這種感情,楚天伸出手把女人直接的摟在了懷中,拿起那雪白的小手輕輕的拉開那遮掩的袖子,見到上面一條條的傷疤,曾經有人告知,那是韓雪思念他的時候,就會留下一道傷痕的印記。
慢慢的拉起來,嘴脣在那傷疤之上輕輕的一吻,迷茫的眼神,也逐漸的堅定起來:“今生不死,必不負卿!”
韓雪沒有說話,只是冷靜的看着情感流露的楚天,輕輕的摸着他的頭,目光隨之的看向外面,今時今日她可以跟在楚天的身邊在她來說就已經足夠,根本的原因也是因爲,楚天成爲了龍組的主事人。
如果不是當初蘇老爺子和華老力挺讓楚天接管過龍組的話,韓雪明白,自己此刻依舊是在潛龍花園,作爲一個傀儡般的存在。
此刻可以握在手心裡的東西,韓雪倍加珍惜:“楚天,以後還是叫我薛痕吧,因爲我想多陪在你的身邊。”
女人很少說出如此的言語,讓楚天心裡的愧疚多了一些,擡起頭來,握着韓雪的手,帶着說不出的堅定:“雖然我說過多次,但我還是想說,給我時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用回原本的姓,原本的名。”
“也換回你,曾經讓我迷醉的容顏。”
與此同時,距離帝王大酒店四十公里的一處深市中等的區域,一處被護欄完全包圍起來就好像一個小公園的地方,一座不是很高但在深市也算是前列的山坡之上,一座座的建築依山而建,形成一座山莊的形式。
這裡是司徒家族的居住地,司徒山莊。
佔地兩百五十畝,是司徒家族的家主司徒武在十年前從一個紫荊花破產的富商手中用一個極低的價格盤下來的,當時這裡還只是一片雜亂無章的地方,但十年之後,就被司徒武打造成爲了司徒家族的象徵之地。
每一個可以住進這裡的司徒家族成員,必定都是對家族有着巨大貢獻之人,也間接的鼓勵了其餘的子侄,不斷的奮鬥,那樣纔有機會住進這裡來。
而平日裡熱鬧非凡,豪車出沒不斷的司徒山莊,從早晨六點半的時候開始到現在,都沒有了往日裡的那種熱鬧,只有一種壓抑的安靜,不少人離開司徒山莊,還是進入司徒山莊,都保持着小心翼翼的態勢。
生怕驚擾了什麼,也好像是司徒山莊之內隱藏着什麼可怕的怪獸一般。
山坡之上最大的一棟建築之內,是司徒家族的人平時吃飯和家族會議聚集的地方,設計的威嚴大氣,但是此時,大廳之內的氣氛凝重肅穆,每個站在這裡的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殷勤坐在主位之上,旁邊坐着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正是司徒家族的現任家主,殷勤的堂叔,司徒武,深市商界的一個奇才。
在兩人的面前,站着一身狼狽的剎軍和千軍,兩人臉上都帶着慚愧之色,想到昨夜被唐婉兒翻臉造成的傷害,兩人都沒有任何的臉面開口說話,因爲除了他們回來之外,一同行動的十六個殷氏重金打造的精銳,全部被幹掉。
沉默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直到一具具的屍體被擡進了大廳,擺成一排,殷勤才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看着地上一排過去的十六個殷氏精銳,神色陰霾。
雖然貴爲殷氏帝國的太子,但在這個物競天擇優勝劣汰的社會,這個所謂的太子地位也並不是那麼的安穩,殷勤有很多的兄弟姐妹,每個人的能力方面都不比他差上太多,只是他比別人多了一點心機而已。
在這樣一個家族之中,除了家主之外,每個人手中的資源相差都不是很大,可以動用的力量也不是很多,其他的人死了殷勤不會眨一下眼,但現在死去的是他爲數不多的絕對精銳。
他無情,但此刻也難免心痛,可用之人減少,在家族的地位,怎麼保?
但殷勤沒有去斥責剎軍和千軍,昨晚的事情他已經全部都已經做了瞭解,知道在那樣的情況下,剎軍和千軍也是無能爲力的,感嘆楚天精明手段的同時,也動了再也無法磨滅的殺機:“還有什麼話嗎?”
已經重新做過手術保住手臂的司徒允,看了一眼自家波瀾不驚的父親,手打着石膏上前:“送人來的是李神州,只傳達了一句話,楚天說,殷少你破壞遊戲在先,一百億的承諾取消,接下來的遊戲結束還是如何,他說的算。”
“哈哈哈!”
殷勤違反常態的哈哈大笑起來,揮手讓隨行的殷氏精銳把十六具屍體清理出去,目光投射着陰冷:“我儘可能的去高估楚天,覺得自己可以好好的玩他一把,但如今看來,我的高估在此刻來說,是我的自大。”
臉上的憤怒如潮水一般的褪去,似乎已經忘記浪費一百億都沒有達到效果的事情,只有無盡的玩味:“不過這樣也好,父親曾經告訴我,殷氏帝國的王,不單止需要流淌着家族的血脈,還需要遭受無數的磨難。”
“楚天很強,我很有興趣,那就用他作爲我的磨刀石,成爲我腳下的一根白骨吧!”
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感覺到殷勤流露出來的強大自信,那些司徒家族的子侄不久前才知道司徒家族是殷氏帝國的旁系,所以此刻聽到真正的主子言語之中的那種瘋狂,想到楚天的身份,隱隱還有着一些期待。
想要看看殷氏帝國的太子,和當今華國第一傳奇人物楚天碰撞,到底孰強孰弱,雖然如今顯示的是殷勤略遜一籌,但只要殷勤還活着,殷氏存在,那麼結果就還說不定。
宣誓般的說完一句話,殷勤依舊沒有去斥責兩個大將,讓千軍和剎軍暫時的退下去休息一下,隨之纔看向一直端坐不說話的司徒武:“堂叔,雖然我爲了方便做事收掉了你和小允手中的股權,但你骨子裡,還是殷氏帝國的人。”
“如今和楚天的血腥碰撞,很明顯掌控無數資源的他,我們玩不起,接下來,你有什麼好的辦法嗎?”
司徒武喝着手中的茶,波瀾不驚風輕雲淡的態勢,讓剛纔殷勤造成的沉重緩解了幾分,一口下肚呼出一口氣,帶着一股濃郁茶香,司徒武才輕聲的開口:“在華國和楚天進行武力碰撞,我一直都覺得是愚蠢的行爲。”
殷勤臉色變了一下,眼裡閃過厲色,但很好的壓制了下來,如今不過只是殷氏太子的他,還不是最終的王,司徒武,就是一個有資格說他不是的人。
司徒武撇了一眼殷勤,掠過淡淡玩味,雖然後者掩飾的很好,但幾十年的風風雨雨,察言觀色司徒武還是看得出來的,不在意的搖搖頭:“所以,你失敗了,殷牧失敗了,不單止還前後損失了上百的精銳,這種行爲,不是愚蠢那又是什麼呢?”
第二次被司徒武說愚蠢,還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殷勤冷冷一笑:“那堂叔有什麼好的計策,莫非只是紙上談兵?”
司徒武感受得到殷勤話語中的火藥味,沒有太多的在意,放下茶杯,手指敲擊着蓋子淡淡的說道:“殷氏不可能再度君臨天下,這是大勢所趨,你妄想着和如今的楚天在華國站在一個平等的對話基礎上,武力是不明智的。”
“三十年發展,這是華國的最高決策,就如米國幾大家族,掌控了絕對經濟,那就等於綁架了政府,武力只是萬不得已的時候,增加話語權的籌碼而已,明白嗎?”
殷勤緊皺着眉頭,這個道理他懂,只是他覺得在武力之上也要讓楚天吃癟,但再一次被司徒武如此說起,殷勤明白什麼一般,對着司徒武微微鞠躬:“謝謝堂叔!”
隨即轉身,臉上恢復了那種高傲冷漠的態勢:“致電蘇氏集團,下週一,召開股東高層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