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之前因爲賣過老東西的其他東西，對於被高價賣出去這件事感到非常困惑，但他又看不出上面的氣息，奇怪之下，很是用心的觀察過留下的兩幅畫畫，所以對畫上的內容很熟悉，包括那些配飾。
而吳雪會覺得熟悉，大概是因爲思念老爸，所以偷偷看過幾次。
秦凡這是第一次在其他地方看見有關老東西的物件，萬分慶幸這幅畫還沒有被自己賣掉。
他把畫拿出來攤開在客廳的茶几上，幾人湊近了看畫中內容。
“真的一樣哎！”
宋野將那半塊玉佩放在畫中美人的裙邊，和美人腰帶上垂下的玉佩做對比，果然，雖然不是完整的一塊，但和其中一半完全能對上。
吳雪點頭：“就連花紋都對上了。”
秦凡和吳雪對視一眼，吳雪有些期待的問道：“老公，玉佩會不會和老爸有關？”
秦凡道：“很有可能。”
否則哪裡會有這麼巧的事，一幅明顯不屬於現代的美人畫，畫中的配飾居然和偶然看見的古玩攤上的玉佩一樣，要知道，這可不是現代那些明星的帶貨照片，身上的穿搭網上一搜一大把。
吳雪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秦凡想了想說道：“去查這塊玉佩的來歷。”
其實剛纔就應該問那個外國男人是哪裡得來的，但那個時候他們都沒有想起玉佩熟悉的原因，也就忘記了。
事不宜遲，難得有了一點關於老東西的線索，三人立刻又開車回到剛纔的地方，但他們去的時候，那個外國男人已經不在那裡了。
問旁邊的古玩攤販，也都說不知道，畢竟這個市場新開不久，彼此之間還不算太熟悉，更何況這個外國男人大概因爲語言還不太熟練，平時沉默寡言的，也就更記不住了。
沒辦法，今天就只能先回去了。
來回逛了大半天，幾人也都餓了。吳雪去廚房做飯，秦凡去給老婆打下手，宋野趴在茶几上，琢磨那幅畫。
看着看着，他忽然咦了一聲，喊道：
“凡哥嫂子，你們過來一下。”
“怎麼了？”吳雪將湯鍋燉上，擦了擦手和秦凡走了出來。
宋野道：“我雖然不知道玉佩是從哪兒來的，不過我知道這個美人是哪裡人了。”
“咦，這倒是個有意思的思路。”秦凡道，“小野，你仔細說說。”
宋野指着那畫中美人說道，“這個美人穿的衣服樣式雖然和古代的其中幾個朝代大同小異，但你們的看，她的上衣交領是左衽。”
秦凡對這一塊瞭解不多：“左衽怎麼了？”
吳雪說道：“古代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右衽的。”
秦凡還是不太明白，單就一個交領反了的畫，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吧？
“問題可大了。”宋野說，“凡哥你知道古人什麼情況下才會穿左衽嗎，是死人。”
這樣一說秦凡就明白了：“所以畫中應該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因爲把死人的衣服穿在活人身上是很忌諱的？”
“對。”宋野點頭。
秦凡一點就透：“所以小野你能肯定的原因是，還有例外的時候？”
“凡哥聰明！”
宋野舉起大拇指誇讚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有一本關於古代服飾介紹的書叫《古代服飾研究錄》，裡面就曾提到過，說在盛朝時期，有個小國叫做西戎，那裡的人們主動來和盛朝交好，所以當時盛朝是有很多西戎人的，而他們的穿衣習慣就是左衽。”
秦凡接道：“所以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美女應該就來自西戎？”
宋野點頭：“盛朝玄宗皇帝確實有個寵妃就是來自於西戎。”
很好，這點也對上了。
吳雪道：“所以這幅《花中團扇美人圖》畫的就是盛朝的那位寵妃？”
“很有可能。”宋野說道，“還有一個理由就是……”宋野指着美人的頭部，“嫂子你看，這個美人頭上的配飾是不是和其他美女圖的不太一樣？”
吳雪點頭，就她之前看過的那些古畫上的美人，頭上大多是朱釵雲鬢，或仙氣或典雅，但這個美人的確不一樣。
拿着團扇的美人頭髮高高挽起，鬢邊簪着一朵鮮花，頭頂戴的是一個造型奇特的頭冠。
宋野接着道：“如果我沒猜錯，這個美人戴的頭冠造型來源於西戎的一個圖騰，仔細看的話，這上面若隱若現的花紋也是和那個圖騰一樣的。”
他邊說邊打開手機，翻找自己之前存下來的資料，對比一看，還真是一模一樣。
“看來這個美人確實就是來自西戎無疑了。”
吳雪也點頭。
宋野又道：“而且這個西戎小國現如今也還在，不過換了個名字，叫吉雲。”
吉雲是本國的鄰國，本來宋野說西戎秦凡吳雪都還有一點懵，一說吉雲倒是都知道了。
這個國家確實很小，比南山市也大不了多少，臨近盧縣——就是之前陳家去競拍《春日序》的那個縣城。
吉雲算不上發達，但風景出奇的好，再加上沒怎麼被開發過所以顯得更爲原生態，這些年旅遊業興起之後，算是憑藉這一點發展了一波。
不過雖然和本國這麼近，他們用的卻是Y國的語言。
吳雪問：“老公，我們要去看看嗎？”
秦凡想了一下，雖然說老東西的行蹤不一定和吉雲有關，但到目前爲止，這是唯一找到的一個方向。
“我們明天再去古玩地攤市場看看，如果沒有其他線索，就去吉雲走一趟吧。”
秦凡說着，還給吳雪打了個預防針。
“老婆，我們都只是猜測而已，誰也不能肯定老東西是不是就在吉雲，甚至說，就連這半塊玉佩是不是真的和老東西有關係也不能肯定。所以這次過去如果沒有收穫，你也不要難過好不好？”
“我知道。”吳雪笑了笑，過了片刻又說道，“老公你不用擔心我，如果找不到老爸，我們就當去旅遊了好不好？”
“對對。”秦凡說道，“正好咱們結婚之後還沒有出去旅遊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