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抿嘴在笑。凌海也大笑，“老同學，今天我們倆不醉不歸。”
“好，不醉不歸。”我也高興地道，“不過，我得先給老婆說一聲。”
“可憐啊。”他看着我搖頭道，“想不到你竟然變成了妻管嚴了。”
“不是的啊。我老婆生病了，在住院呢。”我急忙解釋。
他看着我，真摯地道：“謝謝。”
我發現他這時候的神情很嚴肅，心裡暗自訝異他的這種變化，“居然懂禮貌了啊？好小子，有進步！”我看着他笑。現在，他在我眼中早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喜歡衝動、動不動就威脅人的毛頭小子的印象了。
我知道這其中的緣由：我是在俯視他。
今天我要的酒是五糧液。很快的，我們倆沒人喝下了一大杯。這纔開始問他：“畢業後你幹什麼去了？”
“鬼混唄。”他笑道，“大學畢業後我不是分到了一家藥廠嗎？我知道自己不是當醫生的料，當時就是想做生意。到了國營藥廠後才發現那地方根本就不適合我。於是就和單位簽了個停薪留職合同，然後回家鄉去搞房地產。你可能不知道，我父親是我們那裡建設銀行的行長，我在資金上就沒有了問題。小縣城裡面的房價雖然低了些，但是幾年下來，利潤還是很可觀的。後來我就帶着自己賺來的第一桶金到了上海。”
我心裡很是驚訝，“你做房地產？你可是學醫的啊？”
“那有什麼！一樣的！”他大笑。
“賺了不少吧？”我問道，心裡剛纔的那種優越感頓時沒有了。雖然我還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心裡已經基本上知道了結果——到上海混過的人，應該不錯的。
“還可以吧。”他淡淡地笑了笑，“最近我想了，還是家鄉好。於是就回來了。”
我頓時大笑起來，“你傢伙，少在我面前說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現在上海那邊的房價那麼高，你捨得？”
他一怔，頓時也大笑，“老同學就是老同學啊，一語中的！是的，上海那邊的房價確實很高，但是競爭也非常激烈。像我這樣的，在那地方根本就再也很難拿到好地。黑暗啊。”
“來，喝酒。”我朝他舉杯，“我不懂你那玩意。”
“我們幹了好不好？”他卻忽然地道。
“幹吧。”我說，因爲不管怎麼樣，我心裡還是依然地高興，我們畢竟是同學。
“好！”他朝我豎起了大拇指。
酒，被我們喝下了。
“最近和哪些同學有聯繫啊？”他已經有了些酒意。
“沒什麼聯繫了。”我說，忽然有了一種興奮，“陳瑤到本市來了，開了一家醫藥公司。”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他並沒有驚訝。我看見他在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我很少訝異。
“她是我曾經的老婆
。”他說。
我瞪着他，“別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他說。
我肯定不可能相信，“什麼時候的事情？她以前的男朋友好像是其它學校的吧？我見過。”
“那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他笑。我看着他，覺得他的笑很難看。
“你是她第二個男人？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更加地驚訝。
“老同學，我實話告訴你吧，其實呢，我才應該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在大學畢業的那天，就是我們畢業聚會的那天晚上，我們都喝醉了，陳瑤也喝醉了，於是我把她扶到我們學校小山那裡把她給辦了。你還記得我以前問過你是不是喜歡她的事情吧？你說你不喜歡，呵呵！你不知道當時我聽了你的話後心裡有多高興，因爲我一直在喜歡她的。可是，我追了她那麼久。她卻都不同意。”他說。
我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是這種不是滋味被我強制壓制着，“你當時明明知道她有男朋友的。”我對他說。
“我是知道。”他點頭道，“但她是我們的同學，幹嘛要去和外校的男人戀愛？所以我的心裡一直很不平衡。結果終於在畢業那天晚上，我得到了她。那時候她還是處女，當時我也沒有想到。事情幹完後她的酒好像醒了很多，她當時吵鬧着說要去告我，本來我當時還有些內疚的，本來是想通過那種方式讓她歸屬於自己，然後和我結婚。可是當我聽到她說要去告我的時候心裡就氣憤了。於是我轉身就走了。然而，後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了不多久，我就聽說她結婚了，和她的那個男朋友。其實我在畢業後還是一直對她很內疚，而且一直在等待她能夠回心轉意。當我聽到她結婚的消息後，於是也就死心了。秦勉，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雖然得到了她，但是沒想到我的心卻從此死了。在大學畢業幾年後我都沒有談戀愛。我不知道爲什麼，反正就是對自己身邊的那些女孩都不來電。”
現在，我彷彿明白了陳瑤爲什麼會出現那樣的情況了——她的被我面前這個狗日的強暴的過去。
不知道是怎麼的，我發現自己並恨他不起來。我知道，當時我自己也曾經有過採用非常手段去得到她的想法。但我一直都是在幻想。而寧海這狗日的卻把它變成了現實。
他繼續在講：“再後來，也就是三年前吧，她竟然主動來找到了我，她告訴我說她離婚了，問我願意不願意娶她。我一點都沒猶豫。於是我們結婚了。可是，我們的婚姻不到一年就堅持不下去了。因爲我發現她的脾氣很暴虐，是的，是暴虐，她的脾氣壞得不可理喻。還有就是，我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喜歡上她了，因爲我發現她並不是我想像的那麼美麗。終於地，我們還是離婚了。不過這離婚是我提出來的，所以我給了她很大一筆錢。”
我心裡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但是卻不敢去揭穿它。
猛然地，我覺得有些不大
對勁——他在對我說陳瑤的事情的時候好像有些過於地簡潔，但是卻又讓我感到非常的詳細，因爲他說到了陳瑤最根本的地方。
“寧海，你今天不是來和我久別重聚的吧？我怎麼感覺到你好像是專門來和我說陳瑤的事情的啊？”我問他道。
他一怔，驚訝地看着我，“秦勉，我沒有想到你現在竟然變得如此聰明！難怪，難怪你年紀輕輕的就可以到達如此的高位。佩服！”
“爲什麼？”我問道，對他的這種表揚並不感到高興。
“其實，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歡她的。”他忽然嘆息道，“不過你這人太過內斂。”
我不語。
“喝酒。”他說。我默默地舉杯。
“陳瑤到這裡後我一直都在關注她。因爲……”他說。
我的心裡猛然一動，“因爲你感覺到了她主動來找你結婚的目的不是真的想和你結婚！”
他再次詫異了，“你怎麼知道？”
我沒理會他的詫異，繼續地道：“我估計，她的離婚肯定和你侵犯她的事情有關係，當然，也可能有其它的因素。不過，你對她的侵犯應該是主要原因，或許她的丈夫在結婚的後發現她已經不是處女了，於是在心裡便有了隔閡。她離婚後就把所有的過錯都怪罪在了你的身上。當然，她無法用其它的方式來報復你，但是她盯住了你的錢。所以她提出來和你結婚，然後故意地發脾氣，逼迫你離婚。這樣一來，你只好拿出錢來乖乖地走路。告訴我，你給了她多少錢？”
“一個億。”他嘆道，“那一年是我在上海賺錢最多的一年。”
我驚異地看着他，隨即猛然地大笑了起來。我大笑，笑得流出了眼淚，笑得歇斯底里。我無法控制自己不讓自己笑下去。
“喂！你笑什麼？你瘋啦？”他駭然地看着我。
我指着他，依然地笑，“你，你……哈哈！你那天晚上開那處，太貴了吧？一個億！我……哈哈！”
他一怔，頓時也猛然地大笑了起來。
“說，爲什麼告訴我陳瑤的這些事情？”大笑過後我忽然地問他道。
“很簡單，我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轍。因爲我發現你在心裡是真的喜歡她，和我當年一樣。這個女人很可怕，因爲她的心裡充滿着仇恨。”他說。
我搖頭，“她仇恨的是你，不是我。我沒有侵犯過她。”
是的，我沒有侵犯過她。雖然我曾經和她發生過關係，但那是她主動來找到的我，我和她是互相願意的。
他卻在搖頭，“當初她主動來找我的時候我也以爲是她回心轉意了。後來才發現不是。現在，她早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陳瑤了。她做了整形手術，而去還隆了胸。你發現沒有？她的心理已經變得很變態了。”
我看着他，“你已經知道了我和她的事情？”問完後我惴惴地看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