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心想這件事情你也不用故弄玄虛了吧?“沒治了?”我問道,當然是開玩笑。
“你不節制的話,老了就沒治了。”他忽然笑了。
我大笑,“老了我就不需要了,而且那時候可能就沒有了這方面的需求了吧?”說完後頓時後悔了,自己面前的這個他不就差不多已經要老了嗎?
還好,他沒有生氣的跡象,不過他在搖頭,“你錯了。男人一直到死都會有這方面的慾望的。俗話說:‘不怕天干,就怕地旱。’就是這個道理。”
“什麼意思?”我不明白他說的這個俗話。
“意思是說,男人一輩子都可以的。以前,舊社會的時候,九十歲的老太爺娶了小妾後一樣的可以生兒子。可是,你什麼時候聽說過八十歲的老婆婆懷過孕的?女人,在絕經之後就沒有這方面的欲 望和功能了。”他回答。
我點頭,覺得他剛纔所說的那句俗話還真有一些道理。“韋老師,您剛纔說的,關於我什麼虛什麼亢的問題怎麼辦啊?”我還是記得這個事情的,因爲它關係到了我自己的切身。
“很簡單,現在任何一家藥房都有你需要的藥。”他笑道。
“什麼藥?”我問道,竈腦海裡面把那些藥物搜索了一遍,還是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一種。
“六味地黃丸。”他說。
我一怔,頓時笑了,“說了半天,您的意思是我有腎虧的情況?”
“就是這意思。”他也笑了。
我不禁苦笑,“很簡單的問題被您搞得這麼複雜。”
“把簡單的問題搞得複雜纔會讓人覺得神秘、覺得該深莫測。我們當醫生的不都是這樣做的嗎?”他說,朝我眨了眨眼睛。我發現他還是有可愛的時候的。
“這個地方是您自己開的?”我問道。
他給我倒了一杯茶,然後笑道:“是的。我把很多疑難病人都放到這裡來。這個地方清靜,而且我可以靜下心來認真研究他們的病情。”
猛然地,我想到了一件事情,“韋老師,費大隊的愛人是不是住在這裡?”
我看見他的神色一驚,“你怎麼知道的?”
我頓時笑了,不想再說這件事情,因爲他剛纔的話已經證實了我的猜測。“韋老師,您今天叫我來這裡,不僅僅是爲了請我喝茶吧?”我把話題將正題上引。
“就是喝茶啊。”他說。
我心裡當然不會相信,“我可以去看看費大隊的妻子嗎?”
“她真的被費大隊長接回家裡去了。對了,你是怎麼知道她住在這裡的?”他問。看來他也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
“道理很簡單。”我不想再撩撥他的這隻好奇心了,“我上次對費大隊提出要去你們中醫科看他的妻子,但是他沒有同意。後來我道中醫科來的時候問您,您卻說她被接回家去了。而今天您又說,很多患有疑難疾病都被您接到了這裡,所以我綜合分析起來後就得出了這樣一個結果了。”
“小秦,你很聰明。你纔是真正應該搞行政的人。”他嘆息,“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我認真地觀察了你,我發現你天生就是應該做行政工作的人啊。當領導需要的是什麼?是掌控局面,是要有那種氣場。”
我對他的話很惶恐,“韋老師,不就吃飯嗎?多大個場面啊?”
“以小看大。”他說,很認真的樣子。
“您高看我了。”我不想過多地談論這個問題,但是內心對他對我的這隻讚揚還是覺得很舒服的。
“剛纔我給你把了脈。”他說。我很奇怪:怎麼忽然說到那件事情上面去了?卻聽到他繼續地在說:“我們中醫可以從一個人的脈象中知道一個人的性格的。”
“哦?”我不大相信。
“你還需要歷練啊。小秦,你爲人還是很不錯的,而且心地善良。唯一不足的是你的心緒過於低單純和浮躁了。”他說。
我大驚,覺得他說到了我最根本的地方上去了,頓時有了一種上當的感覺:他剛纔哪裡是爲了檢查我的身體,他的根本目的是爲了檢查我的性格!他在我的安排下去幹了那樣的事情,所以他的內心很擔憂,所以他纔會採用這樣的方式來檢驗我這個人究竟怎麼樣。
他可真夠絕的,竟然用他的專業來考察一個人的秉性。
不過結論還不錯,應該是皆大歡喜。至少他不會在今後對我有所顧忌了。
“小秦。”我正在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時候忽然聽到他在叫我。“您說。”我急忙地道。
“上次你說到的關於我那個配方的事情。”他說道。我心裡頓時一陣驚喜:來了!
“您的意思呢?”我的臉上卻沉靜如水,波瀾不起。
“我把它交給你吧。”他說,帶有一種嘆息的意味。
這下我反倒驚住了,因爲他如果把那東西給了我的話,他可就什麼都掌
控不了了。於是,我急忙地道:“韋老師。我的意思是讓您帶着您的配方入股。在藥物的成分、劑量的具體數據的掌握上還是得由您負責。”
“你拿去吧。我相信你。”他說。
我搖頭,“我拿來也沒有用處。這件事情如果沒有您的參與的話,我們什麼也做不成的。因爲前期的動物實驗和臨牀實驗必須得由您親自操作和掌控的。您以前不是不放心嗎?現在又我在,您就應該放心了吧?”我說,很真誠。昨天晚上,當他說了什麼是假藥後我就明白了,這件事情最關鍵的是要拿到國家有關部門的批文。而要拿到那個批文的前提卻是:韋一笑的親自參與,不然的話,很多的數據根本就出不來!
現在,這一刻,我猛然地明白了:他,韋一笑,他剛纔的那些話根本就是一種試探!
果然,他在點頭,“看來你很明白其中的關鍵。其實你可以把那配方直接拿去賣給別人的。”
我苦笑,“韋老師,我做人還不至於到那種不堪的地步吧?”
“所以,我相信你。”他笑了,我發現他這一刻展露出來的笑容很溫暖。
“謝謝您!”我說,很真摯。我必須得回報他這種真誠。
“什麼時候開始?”他問我。
我想了想,“春節後吧。這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首先我們得簽署一份合同,合同裡面必須明確規定股份的問題,還有出資的約定。您就不用出資了,您的配方就是股份。對了,韋老師,您對您所佔的股份有什麼要求嗎?”
“百分之十就可以了。我這東西,能夠把它變成產品的話我就心滿意足啦。股份不股份的反倒無所謂啦。”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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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地道:“百分之十肯定是少了點。這樣,我想至少百分之二十吧。”他佔百分之十肯定是少了,這不容置疑。而我還考慮到了一件事情:如果他僅僅佔百分之十的話,那麼王曉燕那百分之十可就太滑稽好笑了。
“隨便吧。到時候我簽字就是。”他說,完全一付無所謂的樣子。
“我們得先成立一個公司,所有資金到位後我們就開始幹這件事情。”我說。
“很花錢的。”他說。
我點頭,“我知道。”
“風險也是很大的。”他繼續地說。
我依然點頭,“我知道。”
他看着我,“看來你已經下決心了。”
“是的。”我說。
我真的已經下決心了,因爲我是從內心裡面想通過自己的本事掙錢。以前,我的那些錢全部是來源於兄弟們的賜予,這讓我一度地很惶恐。後來,百里大哥也批評了他們,但是最後卻又沒有再說其他什麼。也就是說,他還是認可兄弟們對我的那種贈與的。雖然自從那次之後我的心裡安穩了許多,但是有一點我是非常明白的:我不可能永遠地讓他們對我進行那樣的賜予或者贈與。
我是男人,我得自己給自己掙錢。現在,這麼一個好的項目擺在了自己的面前,我豈有不抓住這個機會的道理?
“好吧。”他說,聲音裡面帶着一種讚賞。
茶几上的電熱水壺裡面的水在沸騰,他開始一杯接着一杯地給我倒茶。因爲他倒給我的茶都被我及時地喝下了。我喝茶,他給我倒,我喝,他倒……忽然,我發現了這種情況的不大對勁——我和他之間怎麼忽然地沒有話了?
該死的!你好笨!我猛地在心裡罵自己。
人家已經答應了拿出他的那個配方了,現在他正等着你說那件事情呢!人家剛纔不是在表揚你很聰明嗎?你真是一個豬頭!
“韋老師。”我終於說話了。
“有什麼事情?你直接講好了。”他擡起了頭來
我忽然地覺得這件事情還真的不好說。事情雖然不大,但是其中的難度在於:我必須繞開他以前性無能的問題,還不能涉及到嫖 娼的那個現實。
“我們都是男人。”我說,心裡在緊張地思索應該怎麼繼續說下去,“男人喜歡女人,喜歡不同的女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實話告訴您吧,昨天那位曾經理,她和我關係不錯的。”
“我知道。”他在朝我微笑,似乎在鼓勵我繼續說下去。
“您知道?”我趁機給了自己一個思考的機會,所以我反問他道。
“她看你的時候和她看別人的時候是不一樣的,她看你的時候有一種柔情。”他說,“你看她的時候也一樣。”
我一驚,在心裡不住地罵他老狐狸。
而我卻必須將剛纔的那個話題繼續下去,所以,我繼續地說道:“我覺得這不是什麼倫理的問題。在我的心中,我只愛我的妻子,但是我覺得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如果只有一個女人的話就太虧了。我覺得我們男人都應該崇尚自由,崇尚在欲 望上的自由。”
“有道理。”他說,依然在微笑。
“我朋友那裡……就
是昨天我們一起吃飯的那個六哥。呵呵!我們都習慣這樣叫他的。他那裡的女孩很多,而且都很漂亮。但是我覺得很不不安全,因爲她們接待的客人太多了。韋老師,您是知道我的專業的,我擔心她們……所以,我覺得您應該從那裡面選一個您喜歡的女人,然後把她固定下來。在外邊去租一套房子什麼的,每個月給她一筆錢。這樣最好。當然,費用上我可以幫您解決。”我的媽呀,我終於說出了口來。
“不好。”他說,“我不喜歡固定的。自己的老婆不是已經固定了嗎?再去固定一個,那豈不是更累了?”
我頓時怔住了,因爲我覺得他說的確實有道理。特別是對他而言。
“但是,那種場合確實太危險了。”我再次地提醒他。
“是啊。”他說。然後沒有了下文。我在心裡暗暗着急:我的韋一笑老先生啊,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嘛?
“那您覺得怎麼好呢?您說出來,我一定替您辦好。”我只好這樣說了。
“你那朋友必須保證我的安全。”他說。
我頓時明白了,他所說的安全不僅僅是傳染病方面的。
“百分之九十地保證。百分之百是不敢保證的。那地方……”我回答得很客觀,因爲我不想騙他。
“百分之九十如同百分之零。”他說。
我深以爲然。一旦出事情不就是百分之零了嗎?概率這東西,可是要看運氣的。
“您這裡可以換一個護士的。可以經常地換。工資給她高一點就是。那些小姐裡面不也有護士嗎?”我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這個主意不錯。可是,人選的問題……”他頓時高興起來。
“這個問題好辦。”我說。
“?”他看着我,有些不大相信的樣子。
“六哥他們那一行,他們有他們的辦法。”我說。其實我是想到了王曉燕。醫科大學的學生都可以去做那樣的事情,何況護士學校的學生呢?說不一定在職的護士都會呢。
很奇怪,當我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竟然猛然地想起杜楠來了。對了,她什麼時候回來啊?
他端起茶杯朝我虛晃了一下,我一怔,頓時想起了古代時候“端茶送客”的禮儀來。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這個意思,但是我覺得今天和他的談話已經到了一個階段了:該談的都已經談完了。於是我站起身來,“韋老師,我得走了。我還有點其他的事情,謝謝您今天請我喝茶。”
“好吧。我下次再請你喝茶。如果你喜歡的話。”他朝我微笑。
從“魏大夫診所”出來,我頓時有了一種興奮的情緒,即刻地有了一種想要給畢有朋打電話的衝動。但是,我忍住了。因爲我知道,這樣的事情應該他主動來找我纔對,包括張蘇進修的事情。很多事情,在“客”和“主”的問題上至關重要。
但是,我現在忽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我覺得韋一笑並不是我想象的那麼太過學者氣,我發現,他有他的複雜和狡猾。今天,他給了我一種感覺:這個人是一隻老狐狸。
在出租車的時候我依然忍住了打電話的衝動。一直回到醫科大學後門處的那套房子裡面後我纔開始撥打。
“六哥,麻煩你一件事情。”我發現他的電話隨時都是通着的。
“要漂亮妹妹?”他笑着問我,“替你們那位老師要是不是?”
“六哥,您真英明。”我奉承他道。
“不是我英明,是你那位老師太厲害了。哈哈!物極必反。這個詞準確不準確?”他大笑。
我也笑,“差不多吧。六哥,你能不能找一個護士,當然是做小姐的護士啦。最好是護士學校剛畢業沒有找到工作的,人漂亮一點,稍微豐滿一些。”我說。想到韋一笑的身材,我替他提出了要求。
“小事情。我馬上想辦法。”他大笑。
現在,我覺得自己好真的不大好意思了。因爲我發現自己自從認識了六哥以來,他對我都是有求必應的。“六哥,謝謝你。”我說,發自我內心的感謝。
“兄弟,別這樣。對了,晚上我請你喝酒,把以前我給你說的那件事情和你好好談一下。”他說,不再笑,很認真的語氣。
“就是我可以幫忙的那件事情嗎?”我問。
“是的。”他說。
我頓時高興了,因爲我終於第可以替他做一件事情了。有時候接受也是一種負擔和惶恐啊。
“你說吧,什麼時間、什麼地點。”我說。
“一小時後,我在我會所旁邊的麒麟酒樓等你。”他說,“你到了會所就看得到這家酒樓的,就在會所的右邊。”
“我好像有印象。”我說,忽然聽到似乎有人在開門,急忙地道:“就這樣,六哥,一小時後見。”
是的,確實有人在開我的房門。是杜楠還是夏小蘭?我看着門,腦海裡面是兩個人的面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