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果然沒有料錯,在半個月後,我們到達西北邊城沛城的時候,南邊便傳來戰事。但由於夫君料敵於先,早做了準備,雲祈大軍一場戰前突襲沒能佔到便宜,反損了一些兵將,一時兩軍在南線對陣以待。
齊帝也非凡人,發兵一個月以來,來勢洶洶,以迅雷詭詐之術佔領了蕭彥西邊的一州四郡。還佔領了蕭彥西邊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重要關卡——狼關,又名鎮雄關。
夫君到來,一干將領迎接的時候同時請罪。
他知道事情是始末,並沒有怪罪任何一個人,反說了一些寬慰的話。我退下了,洗去旅途的疲憊,再出來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
夫君並不在行館,問過別人,方知他上了城牆。
一路向城牆走去,沒有坐馬車坐轎子,而是徒步,我穿得很輕便,但由於隨護的人不少,所以引得街上不少人的注目。士兵們沉默寡言,是因爲戰前的陰霾嗎,他們怎麼給我很沉重的感覺?
我擰緊眉,沒有多問,很快就來到了城牆上。沛城因爲地處平原,爲了防禦外敵,所以城牆很厚也很高。
上到城樓的時候,已經是落日時分,夫君一人凝重而肅穆地凝視西邊餘光殘紅。
我站住了,屏退了雜人,凝視我的夫君,他在想什麼?本來不關心天下事的我,因爲這場戰爭也打聽了一些:齊帝在六年前覆滅玉傾時就被世人稱傳,治軍嚴謹、賞罰分明,用兵詭詐或者說是用兵如神。而齊帝也不是窮兵黷武之人,治下的墨齊軍隊強盛的同時,國家趨於穩定富足,有超雲祈之勢。他可不像夫君登基不到半年根基不穩,他十一歲登基,到現在已經有十幾年,根基穩固,民心所向,軍士服膺。
夫君要勝要速戰速決,我想到的是一個字——難!何況現在南邊又有云祈大軍壓境。
突然想到我擁有的鳳鳴劍,夫君可能是因爲我纔要面對這場危機的吧。否則登基大典的時候各國使臣都來慶賀,與夫君相談甚歡,怎麼幾個月之後就戰事驟起?!
這樣想着,我憂心忡忡,擔心夫君也自責不已。
夫君收了思緒,看着我微笑道:“夢兒,過來。”
即便面臨那麼重大的危機,他對我還是一如既往是溫柔寵愛。我揚起笑,走過去,偎入他的懷裡:“夫君,夢兒永遠在你身邊。”希望我這話能讓他得到一點力量。
他擁着我良久不語,我靜靜的——這種情況很少見,讓我的心情更加沉重起來,夫君還有什麼危機我不知道的嗎?
“夫君……”我想開口問他。
“噓!夢兒,別說話。讓我靜靜的抱着你。”他沒讓我問。我只好安靜的靠在他懷裡。
殘陽消盡,他纔開口,卻不是對我:“來人,掌燈。”
這話說完,纔對我說:“夢兒,我們回去吧。”
“嗯。”他這樣寡言很少見,我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心裡隱隱有一種感覺:夫君心裡有事,只怕不是那些我知道的危機那麼簡單,否則,他怎麼會什麼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