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發生不少事情,大家的臉色都凝重起來。夫君前天粉碎了齊帝從後方對沛城的奇襲,但他派出的五千精銳想奪回狼關也失敗了,五千人馬有去無回。而今早,齊帝大軍乾脆在沛城百里駐軍,與沛城西邊夫君的十萬大軍成對壘之勢,這戰爭一觸即發!
在兵力上,蕭彥處於弱勢,何況齊帝趁蕭彥不備,拿下了歷州四郡,還控制了狼關。過了這歷州地界,地勢趨於平坦,沛城就在這平坦之上,不易掩藏,所以沛城四周的布軍可以說在齊帝的眼中。
現在齊帝明目張膽列陣在前,這仗打起來,蕭彥若輸,定然發生內部政亂,南部又有云祈虎視眈眈,那齊帝定能長驅直入,少不了與雲祈瓜分蕭彥的江山。而歷州地界地形複雜,面對他的佔有,蕭彥要勝,要奪回它,還不知道要費多少周折。
這場戰爭,齊帝輸得起,夫君萬萬輸不起一輸必亂,亂則不成軍!甚至,身死!
這一天的夕陽時分,他又站在城牆上。我輕輕走過去,握住了他的手:“夫君。”我靠在了他寬厚的肩頭。
“夢兒。”他回我一笑,反握住我的手,“陪我看看夕陽吧。”
“嗯!”我側臉看他,橘黃的光映在他的臉上,他這幾天睡得很少,眉宇間有些憔悴,但眼還是亮的,握住我的手還是有力的!他在想什麼?而明天是最後一天,齊帝真的會屠城嗎?我該怎麼辦呢?
想來想去,我耐不住了:“夫君,你讓我去吧。”
“夢兒,你要去哪裡?”他輕鬆笑問。
我皺起眉頭——還跟我裝傻!我瞪他:“整個沛城的人都知道了,你覺得我還什麼都不懂嗎?”
他笑了笑,有些無奈,似乎這些危機不在他的心裡:“夢兒,你去了也不能做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看着風輕雲淡的篤定,很不服!
“齊帝這次對蕭彥,對你都是志在必得,即便得到了你,他也不會收兵。”他給我分析道。
“難道……”我急道,“難道我就不能殺了他嗎?”
看我着急的模樣他還笑:“夢兒,齊帝可不像你夫君,不會武功。他自幼就有名師指點,一般人可傷不到他。何況他身邊的親衛。”看我還是不服,他即是無奈又是好笑,“夢兒,你以前和我說過,危機之處就是轉機,雖然現在蕭彥危機四伏,焉能說這就是死局?”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那歷州四郡的百姓呢?我問道:“夫君,那當下之急,你有辦法保全那二十萬百姓嗎?”那可有二十萬啊!
他沉默了一下,攬住我的雙肩,不讓我看到他此時的表情:“夢兒,這事你別管。”
他是要一個人承擔嗎?聽到他命令式的話語,想到那二十萬百姓可能因我而死,我怎麼可能安心!如何能安心!如何能……不管!感覺委屈極了,我掙開他:“我怎麼能不管!”
對我固執,他生氣了:“夢兒!你能怎麼管!你可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分量!這天下沒有你,我要它做什麼!”
我猛地一震——這天下沒有你,我要它做什麼!對上的是他堅定無比的臉——這個男子居然把我看得比這天下還重!
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沖,他輕柔地將我揉入懷裡:“夢兒,知道嗎,在我眼裡,你最重!”
這天下沒有你,我要它什麼!在我眼裡,你最重!
我的心裡滿滿激盪着柔情,怔怔道:“那夫君,你那個計劃呢?”
他搖搖頭:“夢兒,本來我想約談齊帝,看能否重修舊好,談不下,以你鳳鳴劍主的身份,趁其不備傷他應該不難。但如今……這局勢不是他死,不,他死不了!就是……”
我心一緊,捂住他的脣:“夫君,我還要成爲第二個鳳鳴皇后呢。就你的皇后!”
他笑了,臉上的愁雲頓時消散,拿下我的手,緊緊握着:“好夢兒。”
我靠入他的懷裡,卻定了決心:今晚我要出城!我放不下那歷州四郡的二十萬百姓。何況現在兩軍對壘,夫君明顯兵力不足,而且還有內患!這場戰爭拖不得!
夫君,有你那句話就夠了,若有幸不死,不管千難萬難我都要回到你身邊!若……不幸死了,只要你不死,打贏他,我也無憾了。
這天下沒有你,我要它做什麼!
在他的眼裡,我最重!你能爲我如此,把我看得比這天下還重,那我爲你捨棄性命又有何不可?因爲——
夫君,在我的眼裡,你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