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東晉京城,我奔跑進來已找不見他們的蹤跡。
在人羣中,仇恨讓我的腦子飛速的轉了起來,想到外祖父給我的那個名單,那兩個人的穿衣打扮,不是東晉人,不是北魏人。
北周和南齊!
這兩個範圍,讓我心中有了計較。
我來到神武門,對着神武門的守門太監道:“公公,能不能勞煩你……” ωwш•тt kán•c○
我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守門的太監喚來侍衛一推:“哪來亂七八糟的人,皇宮重地豈能是你來的?快滾快滾!”
侍衛很用力,我被推倒,還沒從地上爬起來,就聽見容千略帶譏諷的聲:“今日北魏皇太子離開,你怎麼還在這裡?”
我的眼珠子一亮,壓了壓激昂的心:“參見二皇子,二皇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容千揚着聲音:“本皇子問你話呢,不是讓你來給我請安的!”
我站起身來,卑躬屈膝恭維道:“啓稟二皇子,我要報仇,北魏皇太子不要我了!”
容千眼珠子一動:“北魏皇太子是何等人?你要報仇也不該在東晉,你是不是找錯方向了?”
我搖頭:“我要報仇,對象並不是北魏皇太子,而是東晉十一皇子!”
容千一愣,有些不解,卻是皺着眉頭,開口:“你這人有意思啊,你跟着北魏皇太子,卻惦記着東晉十一皇子的命,難道在虞家我沒找你算賬,他找你算賬了?”
我看了一眼容千身側的吳安,容千已經被我勾的興趣,手微微一揮,吳安便後退了幾步。
我見狀稍微停滯了一下道:“虞家之事,我們都被十一皇子算計了,我本以爲這件事情過去了,豈料十一皇子又在今日在歌舞坊設下宴會,邀請北魏皇太子,做臨行之前的告別!”
“皇太子對我極其重視,而他卻對我下藥,讓我出現在他的牀上,皇太子見狀,憤怒異常,舍我而去!二皇子,您說這個仇我要不要報?”
容千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今日十一奉命去盛城怎麼可能在歌舞坊跟你纏綿?”
我聲音沉悶,充滿了恨:“二皇子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歌舞坊查看,也就是在一個多時辰之前的事!”
“而且……就在我苦苦哀求皇太子的時候,城門口,十一皇子正好去盛城,他在門口堵我,二皇子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城門守城人那裡打聽打聽,我若有半句謊言,天打雷劈!”
容千對着吳安勾了勾手,吳安湊了過來,他對着他的耳邊低低的吩咐了幾聲,吳安看了我一眼迅速的離開。
容千過來挑起我的下巴:“你若句句屬實,十一弟對你有興趣本皇子便把你養在身邊,你若是摻假,本皇子讓你生不如死!”
我沒有任何退縮的害怕,張口道:“我願意做二皇子的刀劍,砍向十一皇子!”
容千鬆了手,眼中帶了一絲嫌棄:“長得是夠美,脾性也是夠冷,只可惜啊,被北魏皇太子玩過,又被十一弟玩過,本皇子最不屑別人玩過的女子!”
這樣侮辱性的言語,沒讓我憤怒,反而讓我有一絲慶幸的安全,屈膝道:“每個男子對自己玩過的女子都會有特定的感覺,我絕對不會讓二皇子失望,懇請二皇子讓我跟在您的身邊!”
容千翹了翹嘴角露出一抹陰霾的笑:“上次的事情,讓我顏面無存,還被父皇打了一巴掌,我姑且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不能讓我滿意,如果你又是在說謊……”
我擡頭看着他,眼神冷漠,接話道:“二皇子可以把我賣的暗娼館,去做一個街頭娼妓,如何?”
容千嘖出聲來:“都說女人恨極了,什麼都不顧,今日見到你,倒真是此話不假!走!”
自己本來就兇狠,還說別人兇狠,皇家人的虛僞我深深的見識到了。
我靜靜的跟在他的身側,和他重新踏入這皇宮,這一次是我心甘情願的踏進來,甬長的宮道不再漫長,每走一步,每碰見一個宮女太監,他們不是跪下,就是卑躬屈膝立一旁行禮。
重華殿,皇子們住的地方。
我打量着這奢華的宮殿,我再一次邁進來,這一次,不死不休不逃,就在這裡面。
容千回到重華殿,一直等到吳安回來。
吳安在他面前稟報的時候,他並沒有避諱我。
吳安出去打聽的事,和我說的出入不大,容千聽完之後,道:“你這個容顏父皇見過,是皇上問你怎會在我身邊,你又該如何回答?”
這是一個問題。
我皺着眉頭思忖了片刻:“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二皇子若是覺得我的容顏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我可以毀掉我的容!”
容千一怔:“都說容顏是女子的利器,你可以不要你的臉?”
“你不是說女人要恨起來什麼都不顧嗎?”我反問:“比起心中的仇恨,臉又算什麼呢?”
容千默了默:“臉就留着吧,容與既然睡了你,肯定跟你的容顏有關,你若毀容,萬一他以爲是我做的,那隻瘋狗咬起人來不死不休的!”
“那皇上若是問起來該如何?”我把問題丟給了他。
容千猶豫了一下開口:“去看看我的母妃,也許有辦法!”
林貴嬪身體不好,面色蠟黃,氣血不足,伴隨着有輕微的喘氣不順,一年十二個月,有十個月臥牀休息。
她見到我,開口便是有氣無力道:“容千,你的貼身宮女,太漂亮的些,跟着你太乍眼了!”
容千帶着一絲恭敬:“不,她對兒子有用,這後宮之中,母妃生病久矣,後宮有許多事情,是母妃顧及不了的!”
林貴嬪眼神隨即暗淡:“都怪我身體不好,沒辦法討你父皇開心,這麼多年了還是一個貴嬪,就連蘇家後來居上的蘇以若都變成了賢妃!”
“娘娘只是氣血不足,娘娘若是信任我,我這邊有法子可以讓娘娘一試!”我垂着眼簾,恭敬的說道。
“你有法子?”容千眼中出現質疑。
我輕笑道:“有法子,那得先看看娘娘的藥方,再看看我的廢方子符不符合娘娘!”
容千聞言,對林貴嬪貼身宮女道:“白壁,把娘娘的藥方拿過來!”
“慢着!”林貴嬪出言制止道:“你一個小小宮女,又不是醫女,你還能比太醫院的太醫厲害了?”
她已經這樣了。
按理來說會死馬當成活馬醫,她非但沒有讓我醫,對太醫深信不疑,對我卻懷疑起來。
對自己的身體一點都沒有着急之色,難道她不想自己的身體早點好?
身體早點好就算不能在皇宮裡爭寵,至少不會成爲容千的負擔。
我的眸色有些複雜:“娘娘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先看看娘娘用的藥方,以及用藥的量,若是錯了一味藥便相差千里!”
“娘娘是二皇子的母妃,就算不爲自己着想,也得爲二皇子着想,在這後宮之中,二皇子已經舉步維艱!”
“大膽!”林貴嬪對我斥責,上氣接不住下氣,手指着我氣惱道:“我怎麼了,輪不到你來說!容千哪裡找來的不懂規矩的人,還不帶下去讓她吃板子!”
後退拉開與他們的距離,對容千道:“娘娘不願,我也沒有法子,懇請二皇子責罰!”
容千眼神極其難看複雜的看了一眼林貴嬪:“母妃既不願,兒臣先行告退!阿暖,我們走!”
“容千!”林貴嬪喘息的叫他:“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讓你去打她的板子,你沒聽見嗎?”
容千神色未變,只是側目道:“如果有人能治好母妃的身體,兒臣不願意傷害那個人!”
林貴嬪惱羞成怒,容千帶我直接離開殿內。
到了外面,他渾身散發出陰冷的氣息。
我心頭一緊,他聲音冷楚道:“你的確有法子可以治我的母妃?”
“是有幾個方子!”我盯着他,沉聲道:“北魏皇太子,曾經在雷音寺停留,雷音寺素食聞名天下,吃到的沒幾個,恰好了無大師甚至喜歡北魏皇太子,便給了幾個方子,以滋補身體爲主!”
“貴嬪娘娘,面色黃,氣血不足,身體虛弱,太醫院肯定用上了不少法子,最頂級的藥材,有的時候治標不治本!”
“所以你是不確定有法子,而是要看看太醫開的什麼藥方?”容千問我道。
“都說久病成醫!”我面色無波與他分析:“貴嬪娘娘病了不少時日了,病沒有起色,也沒有惡劣,這本身就存在着問題,二皇子一心只在前朝,大概顧慮不到這些細節的問題!”
容千沉默了片刻,“你先按照你的法子,去做一碗滋補的藥過來,本皇子想辦法把我母妃的吃的藥方拿過來!”
我勾了勾脣:“二皇子,我在東晉皇宮人生地不熟,您要麼給我您的令牌,要不您派一個人跟隨着我,娘娘的身體,食補,去尚食房就可!”
容千從袖籠處撈了一個牌子出來:“我會派人看着你,你若拿我的令牌做什麼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屈膝行禮:“在這皇宮裡想要報仇,尤其對象還是吟皇貴妃的,二皇子是聰明人,我也是聰明人,以卵擊石的事情我不會去做!”
容千把令牌扔到我的腳邊:“給你兩個時辰,把食材做好端到重華殿,不然有你好看!”
我彎腰撿起了令牌,垂着頭後退而走。
在公道上,我把自己的頭髮,遮住額頭一直垂到眼簾。
容千的令牌在手,進尚食房極其方便,魚鋪恩已經變成了領事公公了,我對他說明來意,他倒對我客氣非常。
熱火朝天的尚食房,我環顧一週沒有看見華灼兒,便小心的問道:“魚公公,尚食大人呢?我來這裡跟她打聲招呼比較好!”
魚鋪恩拿了一個竹匾給我:“姑娘要挑什麼,挑到這裡,我單獨闢一個地方給姑娘用,尚食大人今日身體有些不爽利,就歇下了!”
“那可真是不湊巧!”我接過小巧的竹匾:“多謝魚公公,我先去挑東西了,挑好了再尋公公!”
魚鋪恩應聲:“姑娘請便!”
我拿着竹匾,挑挑揀揀,尚食房就等於一個小型的醫藥藥材房,許多常用食補的東西,在這裡都能找到。
魚鋪恩在我挑好東西的時候,已經把一塊地方給我弄出來了,爐子和鍋一應俱全。
我用了半個時辰,煮好了兩碗,放進盅裡,搞了一個小火爐,小火爐裡放了水把盅碗放進去溫着。
托盤在手中端着,跟魚鋪恩道了謝,自己轉到去了華灼兒休息的地方。
身爲尚食房的大人,掌管掌食房,她有專門自己的一個院落,雖然院落極小,但是貴在清靜。
我敲了敲門,她那好像哭過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別來煩我,有什麼事情,等明日再說!”
能讓她哭泣的人,除了他還會有誰?
我再一次連續敲了三聲,屋裡的聲音變成了謾罵:“滾遠一點,再過來敲我的門,我就打斷你的腿!”
挑了挑眉頭,瞧瞧,清零可愛的人這都變成什麼樣子?
手再次放上面去的時候,是持續的敲打,她不開門我就不罷休。
終於咯吱一聲,她劈頭蓋臉就罵:“你是聾子聽不見我說話嗎?”
我只不過青絲遮住了眼簾,把額頭全部遮擋她就認不出來我了,情同姐妹變成了諷刺。
“聽不見,華灼兒這是怎麼了?”
“歸晚?”華灼兒難以置信,雙眼瞪大的看着我。
看着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因爲哭泣變得通紅,我眼中涌現關切:“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華灼兒愣怔了好半天,才讓出道來。
我走了進去。
她的房間雖小,五臟卻是俱全,擺設和用的東西看得出來是走心了,雖然是不名貴但精緻。
把托盤放在桌子上,把那個沒有溫下的盅拿了出來:“聽說你今天有些不舒服,我特地過來看看你!”
華灼兒帶着警惕審視着我:“你不是跟北魏皇太子走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悠然一笑:“誰說我走了?我一直都在皇宮,並沒有走啊!”
華灼兒眼中出現不信:“一直都在皇宮?”
“是啊!”我不急不緩地瞧着她通紅的眼睛,打趣道:“你是不是聽說我今日離開,所以哭紅了眼,連尚食房都不願意去了?”
華灼兒愣了許久纔回過神來,過來一把抱住了我:“是啊,得知今日你離開,我便無暇做任何事情,一想到你連告別都沒跟我說,我便控制不住眼淚,使勁的往下流!”
眼中劃過一道冷光,我的手輕輕的拍在她的背上:“那只是做給別人看的把戲,我根本就沒有離開,我是東晉人,去北魏人生地不熟的做什麼?”
相擁的身體,她是帶着抗拒。
我拍了幾下,她真的又擠出了淚水,鬆開了我,坐在我的對面:“你現在這一身宮裝打扮,你在皇宮裡伺候誰?”
把湯盅推給她,“一天沒吃東西了吧,還以爲你不用人操心,你這是想要把我憂心死啊,快點嚐嚐我的手藝!”
華灼兒狐疑的掀開盅蓋,眼淚還掛着臉頰上,吸了吸鼻子,言不由衷的感嘆道:“好香啊!”
我掏出手帕,替她擦擦眼淚:“華灼兒是一個漂亮的姑娘,哭泣就變醜了,下次不要哭泣,就會有很多人歡喜!”
華灼兒破涕爲笑:“哪裡有人希望自己變醜,你突然出現,真真的嚇了我一大跳,你現在在皇宮裡伺候誰?皇上若是知道你留在皇宮,會不會把你當成他國的探子?”
瞳孔微微一緊,“當然不會,我現在在伺候二皇子,其實我是十一皇子留下來的!”
湯匙在她手中滑落,整個淹沒在湯盅中,眼中浮現一抹我背叛了他的神色:“十一皇子?你怎麼還和他?”
“我從雷音寺回來,他就認出了我!”我若無其事,帶着一絲小女兒家的嬌羞與期盼:“再加上前段時間,虞府的事情,二皇子想要除掉他,你可能不知道十一皇子的脾氣,他化險爲夷之後,就想反除掉二皇子,所以我也是念舊情,就跟在二皇子身邊了!”
華灼兒斂了一下眼中的光芒,聲音帶着一絲責怪:“北魏皇太子對你那麼好,你就這樣背叛被魏皇太子了?不跟他走了?”
我呵呵的笑了:“華灼兒不是說了嗎?你我永遠在一起相互照應,我不走一大部分原因也是你!”
“你知道我在這天下里沒了親人,你現在就是我唯一的親人,如果你哪天找到可以終身依靠的人,我也就會安心很多,趕緊嚐嚐我的手藝,這是我在雷音寺沒事學的!”
華灼兒從湯盅裡撈出來湯匙,輕輕的攪着湯水,眼中顏色有些深:“你可知今日十一皇子也已經出宮了!”
“知道啊!”我的聲音帶着笑:“十一皇子臨出宮之前,還來看過……”
華灼兒的雙眼猛然一睜,飛速的閃過一絲妒意:“他向你告別?單獨去的?”
愕然了一下:“你不是和十一皇子不熟嗎?什麼時候這麼在意他的去向了?”
華灼兒心虛的低下頭,乾笑兩聲:“還不是因爲你,因爲你現在替他賣命,所以我便……”
“沒關係!”我十分想解人意的安撫:“你也是爲了我好,對了,上清珠呢?”
華灼兒聞言摸了一下脖子,張了張嘴道:“我怕弄丟了,就給它放起來!”
“這東西不能放!”我環顧了一週,起身:“你放在哪裡了,趕緊找出來!”
華灼兒起身不解:“爲什麼不能放!”
纖細的身體,彎彎的眉眼,因爲哭泣紅了的眼眶,渾身上下散發出弱小令人心疼的氣息。
“珍珠掛在脖子上,進廚房做飯的時候你要把它好好的藏着,不然沾了油煙就會變黃,變黃白色的珍珠就不好看了,對不對?”我邊說邊來到她的牀邊。
華灼兒很是猶豫的點頭:“好像聽人說是這樣,所以我的珍珠現在都放在脖子裡,極少拿出來!”
在她的枕頭下面,找到上清珠,抽了出來,在手中搖晃:“上清珠恰之相反,你得帶着,帶在脖子上,越戴越會通透,越戴越好看!”
華灼兒坐了下來,我把上清珠套在她的脖子上:“千萬不要摘下來,它會給你帶好運的,會讓你的命運和現在不同!”
華灼兒手拿着上清珠:“你不把它拿回去?把好運給我?”
我手拍在她的腦門上:“你這傻姑娘在想些什麼?不是說把上清珠給你保管了嗎?當然是你帶着了!”
華灼兒握得緊緊:“我知道了!”
“記住我說的話!”我再一次叮囑她:“千萬別摘了,也別再哭了,我會在這皇城之中陪你!”
“嗯!”
得到了她的保證,我端着被小火爐溫着的湯盅,向她告別,她一直把我送出院子。
雨過天晴,透過雲層的陽光,都帶着雨後般的清晰味道。
謹小慎微貼着宮牆走,離重華殿轉彎之處,靜安公公引着兩個人向這邊走來。
我停下腳步垂目,餘光卻緊緊的盯着其中一個男子的腰上,我再一次看見了上清珠。
靜安公公越過我,待那兩個男人走過我身邊的時候,我小聲的驚呼了一聲:“上清珠!”
三個字,成功的讓那年長沉穩有度的男人腳步微微停滯,他的視線落在我的臉上,我的眼睛卻在他腰間的上清珠上。
和他一起年輕的男子,見他停下,喚了一聲:“父王,怎麼了?”
我心中的恨意一下子加深了,他身旁的男子明顯比我年長至少五歲。
如果他是我的父親,也就是說他玩弄了孃親。
他已經娶妻生子,卻來撩撥孃親,還許下諾言,會回來找她?一個有家室的男子,許下空頭承諾,好,極好!
男人摸了一下腰上垂落的上清珠,把視線從我身上挪開,眼中閃過一抹失落:“沒事,走吧!”
我見他擡起腳步走的時候,嘴裡唸叨着:“原來這天下有第二個上清珠,也不知道這兩個上清珠是不是一對!”
男人的身體霎那間停住了。
而我,勾了勾嘴角笑了笑,端着湯盅走了。
腳步行的極慢,聽見男人問着靜安公公:“這宮裡的宮女,倒是有趣的很,端的食物極香,也不知是不是你們御膳房的?”
靜安公公恭敬的回道:“回稟潁川王,那是皇子所重華殿的宮女,想來去尚食房替皇子端膳食的,王爺若是喜歡,老奴會叮囑尚食房準備!”
潁川王道了謝:“勞煩公公了!”
我止住了腳步,轉過身去,看着他跟着靜安公公遠去。
北周潁川王明辰良,十幾年前,他還是一個皇子,十幾年前皇上壽辰,他來過東晉,外祖父的名單上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