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找到他了

悶雷陣陣伴隨着傾盆大雨,我是無家可歸,無路可走的人,街上行人很少,就算有,他們都有雨傘遮風擋雨。

而我什麼都沒有,我重新奔回了虞家,來到孃親埋屍體的院子裡,跪在她的墳頭前,扯出笑臉對她說:“孃親,您不會怨我,我知道的,對嗎?”

回答我的是悶雷,我在她墳前,長久的跪着,我還是不夠強大,我的心還是不夠狠。

面對我預期不料的事情,我還會顫抖,還會抑制不住的想逃避。

全身淋的溼透透的,寒冷蔓延到心間,把心頭拓跋君敘給的那麼一絲溫暖再次給澆滅了。

手撐在泥水裡,站起來。

離開院子,破舊的院子轟然倒塌,倒塌的木頭碎屑全部壓在孃親的墳頭上。

我再一次跪在地上叩了三個頭,“往後我不來了,您若是想我的話,入夢來找我,我再也不來看您了!”

再也不來看您了,您在這裡與世長眠,等待着我把那未謀面的父親送過去。

起身,步伐堅定的離開了虞府。

虞府正門已經被封上了,屋內所有的東西都被查封了,整個虞府在磅礴大雨之中彷彿是鬼宅一樣,沒有任何一絲人氣和人煙。

這場大雨,像在洗刷着什麼,下了十日,護城河的水暴漲,城中百姓憂慮重重。

驛館之中,到處都是潮溼,拓跋君敘身上始終縈繞着乾淨如陽光的味道。

一舉一動皆入畫,眉目之間皆精緻,這樣的一個人,視別人的承諾爲生命,我望着雷音寺的方向道:“九皇子是我的貴人!”

是啊,容璟把我叮囑給拓跋君敘,讓我這種置身於黑暗的人,感受到陽光炙熱的照射,暖暖的,還活着。

拓跋君敘昂頭望去:“佛法無邊,佛說,世人皆平等,世人皆可渡,阿暖你是他紅塵中的一抹亮,貴人之說,也許你是他的貴人!”

我滿滿的不解,是因爲他纔會墮入紅塵之外,我怎麼就會成爲他的貴人呢?

沉默了許久,我才道:“其實我對他來說是仇……”

“你是不信你自己!”拓跋君敘淡淡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話:“每個人與生俱來是一樣的,長大的過程就會被貪嗔癡念所擾!”

“心中有了貪嗔癡念,就想去擁有它,就想去打破它,打破和擁有都是需要巨大勇氣的,有的時候自己不願,只能藉助他人了!”

“你是在安慰我嗎?”我脫口而出問道:“殿下,有沒有人說你像陽光,給人一種暖烘烘的感覺!”

像我這種罪大惡極的人,危及自己性命的人毫不留情的就痛下殺手,在他的眼中,我就變成了幫助他人的人。

爲皇室中人,他怎麼就活的這麼通透?

拓跋君敘緩慢的搖了搖頭,耳尖在我的目光之下,變紅:“沒有,從未有人這樣說過,你是第一個!”

心口蔓延了一股酸澀,眼眶溼潤,“他們是不懂殿下的好,殿下是真的好,至少現在是真的好!”

拓跋君敘擡手,往我的眼角過來,我不知他要做什麼,便站着未動,他的指腹擦拭我的眼角,垂着眼簾,低聲道:“阿暖是一個傻姑娘,極傻極傻!”

眼中水光閃爍,他把指腹攤開:“回去吧,站在屋檐下,雨水會打溼眼睛,讓人哭泣!”

突然之間哽咽的問道:“沒有人相信我,爲何你會相信我?”

拓跋君敘擡起眼簾,望着我的眼睛,道:“若信我,不必解釋,若不信我,何必解釋?”

他冰冷的聲音綿長,化成絲線緊緊的扼住我的心,把我的心緊緊纏繞,轉眼,這個人在我麻木的心裡,埋下了一棵開滿五顏六色的花。

在悶雷之中,我牽起嘴角,對他道:“我懂了!謝謝殿下!”

拓跋君敘頓了一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自己認爲對的就可以,人生本來就該肆無忌憚,人都是一樣的!”

“皇太子真是好氣魄!”容與冰涼的聲音,帶着一抹薄涼穿透大雨而來:“皇太子從一出生開始就有人護着,肆無忌憚到現在,不不知道人是不一樣的!”

溼冷的空氣,容與的到來顯得更加冷冽了。

冷得讓人手臂泛起了雞皮,似帶着刀架在脖子上的驚恐感。

拓跋君敘上前一步:“十一皇子,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了?”

容與帶着一身水汽進了走廊,雨傘收起,“聽皇太子雨停了就要走,我在想皇太子來了這麼久,我還沒有做東請皇太子暢快一會回,就想着,邀請皇太子去聽雨打芭蕉聲!略盡一下地主之宜!”

拓跋君敘斜了我一眼道:“阿暖去是不去?”

剛剛的傾盆大雨,瞬間如來時一樣,噶然而止,我頓了頓:“不去,十一皇子的酒水,不是尋常人能喝的,奴婢是皇太子的貼身侍女,在這裡等着皇太子就好!”

容與笑了一下:“天空都作美,皇太子說雨停了就走,我這一來就雨停了,說明皇太子要喝完這頓酒才能走,阿暖姑娘,你就不怕你的皇太子喝醉,無人扶他回來嗎?”

沒有回答他,而是問着拓跋君敘:“殿下希望奴婢去還是不去?”

拓跋君敘靜靜的笑了,滿眼的溫柔,恍若清晨的金光。

盯着我片刻道:“自然是願意的!”

我的心頭顫了一下,屈膝行禮道:“殿下請稍等片刻,奴婢換一件衣裳!”

拓跋君敘微微額首,攤手對容與道:“十一皇子,請!”

容與深沉的眼睛,帶着寒冷的光華:“皇太子請!”

容與轉身而走。

我站在原地,愣怔了半響,回了房間,換了一件衣裳,時間拿捏得不長不短。

歌舞坊之中,歌舞伎們跳舞曼妙,容與執杯:“東晉美人,比不上北魏美人多,皇太子不要見怪啊!”

拓跋君敘目光澄澈淡然:“不過一頓飯而已,倒是令我沒想到十一皇子會把這頓飯選擇這種地方!”

容與側顏對他笑着:“總是要留下深刻印象的事情,纔會讓皇太子不枉此行,四年前,太子天人之姿,一直令我印象深刻!”

“故而,我就想着,要想另一個人不能忘懷,就要出其不意,這樣纔會念念不忘!”

拓跋君敘微微蹙起眉頭:“十一皇子在這京城之中,過的也是肆意逍遙,人生在世如此便可,何必出其不意,令自己和他人徒增煩惱呢?”

容與眯起了似醉非醉的眸子。帶着一絲戲虐道:“徒增煩惱,求的時候也是樂趣,皇太子與我不同,肆意逍遙對你來說是垂手可得,對我來說,二十年都沒有得到!”

“是嗎?”拓跋君敘帶着反問。

容與視線上調,落到我身上,變得若有所思:“阿暖姑娘,別客氣,你吃的東西,是沒有任何酒味的,不必擔憂醉了,皇太子把你落下!”

面前的花茶冒着熱氣,我端了起來,對上他眼中全然陌生:“多謝十一皇子,請!”

溫熱的花茶,進入口中。

我不是相信容與,我是相信坐在他旁邊的拓跋君敘,就算在花茶裡有毒,我相信他不會把我丟下。

我信……

我的頭卻在信任之中,慢慢地開始暈起來。

拓跋君敘嘴角勾起微笑,凝望着我,心彷彿由近至遠:“阿暖,你這是怎麼了?”

我掙扎對他伸手:“皇太子,奴婢有些頭昏,想回去了!”

拓跋君敘嘴角笑容突然深了,在我的目光注視之下,他慢慢的走向我,懷裡乾燥帶着陽光的味道陡然之間轉變成淡淡的血腥味。

他俯身一把把我抱起:“那就回去吧,待在這裡,也是無聊!”

沒有跟着陽光的味道,讓我心中不歡喜:“皇太子,明日你就走吧,我不跟你走了!”

抱着我的人,身體一震:“好,明日我走,你留下!”

縱然沒有聞到自己喜歡的味道,心中不歡喜,還是貪戀般依靠在他的懷裡,給自己最後喘息的機會。

“砰的一聲!”房門被人用腳從外面踹開的聲音響起。

在這巨大的聲音之中,我的所有迷糊,瞬間轉爲清醒。

“你醒了!”

短短的三個字,讓我全身僵硬,忘記了呼吸,胸口裡被灌入憤怒。

我慢慢的垂下眼簾,看着自己未着寸縷,躺在容與懷中……

圓睜的眼睛充滿了震驚和不信。

“阿暖,該回家了!”

拓跋君敘天人之姿的容顏泛着微微的青,冷長的鳳眸泛着寒冰,白袍之上,染了水跡,五光斑斕,恍若從九重天跌倒在地上爬起來一樣。

“皇太子,你沒聽說她不跟你走了嗎?”容與手緊緊的扣在我的肩頭,猶如挑釁般曖昧道:“親口說出來的話,你都不相信,那你還相信什麼呢?”

我拉起被子,遮蓋自己裸露的身體,遏止不住的全身顫抖,聲變成了顫慄:“殿下您能稍等我片刻嗎?我跟您回家,您願意等我嗎?”

“你說了不走的!”容與手摳在我的肩頭:“現在要走,倒真是女人心善變!”

拓跋君敘冷長的鳳眸帶着堅定,冷情的聲音,帶着如誓言般的重量,道,“我願意等,只要你跟我回家,我就等!”

“那請殿下到門外等我,我馬上就出來!”

拓跋君敘對我擠出一絲笑,似在安撫我:“好,不要緊的,我,我在門外等你,我們今日就回家!”

他慢慢的退出去,他修長白淨的手變成了拳頭,經常會看到紅紅的耳尖,現在沒有紅,似蒼白。

伸手把門關上,阻斷了他那泛青的臉。

“把你的手放開!”我冷冷的對着容與說道。

容與很是聽話的鬆開了手,把手臂枕着自己的後腦下,悠然的說道:“投懷送抱,阿暖姑娘,東晉是你的家,去北魏那些地方,終究是蠻夷之地,不適合你!”

我從他的懷裡起身,我的衣裳被他扔得滿地都是,這樣子一看,就好像我跟他發生了些什麼一樣。

拖着被子下牀,撿起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的穿起來,而他,目不轉睛的看着我穿衣。

手中把玩着,我放在袖口處的金簪,我的匕首被他放在桌子上,我抄起了匕首,拿在手上。

“原先我倒是不要走,謝謝你,讓我下定決心走!”

容與裸着上身,上身有幾處疤痕,年代久遠,他緩緩的坐了起來:“你都跟我這樣,你覺得北魏的皇太子還會信任你嗎?”

“我跟你哪樣了呢?”我反問着他,握着匕首的手顫抖,“有沒有發生什麼你我心裡清楚,如果皇太子會因此不信任我,那他就不值得我去追隨!”

“我費盡心思你還是要跟他走?”容與沉着聲音,恨恨的把手中的簪子插在牀上。

我注視着他那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曾經幾何,我在他的眸子裡看到滿園春色桃花。

而現在只剩下一望無際的深淵,所有的桃色,所有盛開的繁華,在這四年之內消散的一乾二淨。

我站在他的面前,伸手把那根簪子拔了下來:“你在慌什麼?那麼想把我留下來做什麼?”

“我就喝了一口花茶,你在花茶裡下毒,又讓我躺在你的懷裡,赤裸裸的恰到好處拓跋君敘破門而入!”

“你以爲拓跋君敘看見我和你這樣會惱羞成怒,和我一刀兩斷,所有情感揮刀斬下,來達到我留下來的目的!”

容與不否認的點了點頭:“奈何他的表情耐人尋味,還是執意讓你跟他走!”

“不!十一皇子你千算萬算算錯了!”我緩緩的說道:“就在我喝些花茶的時候,我是最迷糊的時候,我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嗎?”

容與長長的睫毛微垂:“皇太子,明日你就走吧,我不跟你回去了!”

“對!”我直接重重地應聲,嘲笑他道:“知道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嗎?我本來就沒有打算跟他走,沒想到你連這種下三濫的招數都用上了,你讓我下了決心現在跟他走!”

容與眼中閃過一抹慌亂,臉色微微蒼白,張了張嘴:“你在跟我說笑嗎?四年前你從皇宮逃離,四年後你從雷音寺回來,你就沒有想過會留下來,你現在所說的一切,只不過是在嘲笑我算計紕漏!”

強壓怒火中燒,看着眼前越發陰鷙深沉的男子,笑道:“你愛信不信,反正這次我得謝謝你,因爲你,讓我決定去北魏,終其一生,我不想再見到你,我也不會回來了!”

容與噌的一下子從牀上站起來,陰沉道:“你是真心實意的要留下,而又被我算計走了?”

我默然承認:“不然你以爲,我真沒有看清楚你和他是誰的時候,就把話說出口來了嗎?容與啊,你我有那麼多相似之處,你應該知道,我又不願意留下沒有人能強迫得了!”

“你是聰明,你的心機是深,你的手段是高超,可是我比起你來也不差,我說過,我的第一次逃脫你,我就能有第二次逃脫你,我謝謝你親自送我走!”

容與揮起了拳頭,重重地砸在牀上,雙眼通紅,看着我:“歸晚,不走了,我會對你好!”

我笑着後退搖頭。

他見我後退,聲音陰沉冰冷:“你敢走出去,我打斷你的腿,讓你這一輩子哪裡也去不了!”

我對他的威脅置若罔聞,繼續後退:“你困不住我的,你無權無勢,你只不過是東晉的十一皇子,跟拓跋君敘比起來,雲泥之別!”

容與似醉非醉令人迷醉的眸子裡,染了一絲悽楚,自嘲笑了:“好一句雲泥之別,受教了!”

我離開了這間房間,拓跋君敘就站在房門的正中間,緊緊的抿着紅潤的脣瓣,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房門。

來到他的面前屈膝,他伸手把我拉起,他的手心裡潮溼,我有些不解,是什麼讓他緊張的連手心裡都冒了汗?

“你剛剛說,要和我回北魏?可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我點了點頭:“是的,千真萬確,我不想呆在這裡被人算計,殿下!”

“好!”拓跋君敘拉着我就走:“去北魏你可以不進皇宮,你住在我兄長的將軍府,沒有爾虞我詐,沒有算計,等我繼承皇位再接……”

“歸晚!”

拓跋君敘話語沒有說完,被容與在身後的一生叫喚打斷了。

我連腳步都沒有停,本來是拓跋君敘拉着我的,變成我拉着他,直接走出歌舞坊。

拓跋君敘眉頭微微皺起:“爲何不聽他把話說完,此去再也不回來了!”

“沒有必要,今日就走嗎?”我看着滿是潮溼的路,問道,我沒有把刀子捅在他的胸口,是念在我和他是舊識。

拓跋君敘怔了一下:“今日就走!”

“我先回去收拾收拾!”我鬆開了他的手,自己率先而行,今天走好,省得我有任何反悔的機會,留在東晉的京城,繼續等待着我未謀面的父親。

容與你真的總是有本事能讓我下出抉擇來,我每走一步,都是你在我身後推波助瀾的,容與,我們算是孽緣吧。

十天的雨停了,路上行人也多了。

久違的陽光透着雲層射下來,照射在爛泥之中……

拓跋君敘只有幾十個隨從,每人牽着馬匹,只有一輛馬車,我和他坐。

我的行李簡單,只是多出來一個匕首而已。

拓跋君敘伸手揉了揉我的頭:“走吧!”

我緊了緊行李,轉頭上了馬車。

靠在馬車的車壁上,在晃動的車簾下看着外面逐漸繁榮的景象,拓跋君敘不動聲色的看着我:“東晉的十一皇子傾慕於你,你……”

我微微蹙起眉頭:“皇太子在說什麼笑話,你知我和他是舊識,他最狼狽的樣子我見過,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雷音寺,難得皇太子就沒有真正的想過嗎?”

拓跋君敘一愣:“想過,但沒有想過他眼中有你,卻會要殺你!”

“我想活着!”我咬了咬嘴脣道:“皇太子知道那種迫切想活着的願望嗎?四周都是荊棘,一不小心就滿身的傷,所以別跑了!”

“以後不用跑了!”拓跋君敘輕言道:“不會再有荊棘,不會再有殺戮,你可以好好的活着,不用緊緊的握着匕首擔憂!”

匕首在我的手中,我輕輕的摩擦着,神色沉鬱,沒有再言語。

他是皇家人,一國儲君,在皇城之中就會有爭鬥,只不過手中的權力大小,取決於鬥爭死的快慢而已。

出了京城,拓跋君敘撩開了車簾,眼中神色凝重起來。

我見此往外望去,對着趕馬車的夢迴道:“停車!”

夢迴把馬車一停下,我握匕首就下了馬車。

容與一身黑色勁裝,頭髮扎得乾淨利落,面色沉靜如水,身後浩浩蕩蕩地跟着幾十個近衛高手。

怒極反笑,來到他的面前:“願賭服輸,你是玩不起?賭不起?還是算不起?”

容與眼中瀰漫着如血霧一般的痛楚:“我……”

“你去死!”手中的匕首,插入他的胸口,極其兇狠的說道:“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糾纏,既然你我要死一個,我不想死那就你去死!”

容與被我的匕首刺中,他身後的近衛高手見狀就要圍過來,容與擡起手製止了他們。

近衛高手便後退回了原來的位置,容與手轉了一個方向,握緊我的手,就着我的手把匕首拔了出來。

狹長的桃花眸子裡,帶着一抹哀痛:“連續十日暴雨如注,京城三百里盛城有洪災,我奉皇上之命前去查看賑災,在此停留,不過送你一程而已!”

我的眼被他的血給染紅了,冷哼一聲,拽出自己的手,“你每走一步,都是鋪墊你往上爬的臺階,你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帶着陷阱算計的,我不相信你!”

容與眼中的哀痛四散逃開,佈滿了雙眼,手捂在胸口上,鮮血順着他的指縫流出來,他後退退到馬邊:“不管你信不信,這一次是真的!”

他說完帶着傷,翻身上了馬,勒起馬繮,調轉馬頭,手中的馬鞭狠狠的抽在馬臀上,在我的眼簾下,馬蹄濺起泥漿飛馳而去。

我的手慢慢垂了下來,匕首上的鮮血泫然滴落,滴在骯髒的泥水裡,我傻傻的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見容與,轉身。

拓跋君敘就站在我身後目不轉睛的凝視着我,我淺淺的閉了閉眼睛,睜開眼,咧嘴笑道:“他不再糾纏,我們走吧!”

拓跋君敘攤開手掌遞到我的面前,看着他乾淨的手,我猶豫了半天把手放在他的手掌上,他帶着我來到馬車前,我的腳剛剛踏到馬凳。

踏…踏…駿馬奔馳聲音傳來。

我以爲容與去而復返,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停下腳步,望去,只見兩匹駿馬飛馳而來,駿馬上坐着一個年齡稍長和年齡稍年輕的男子。

他們從我的眼簾下過,時間彷彿凝聚,變得緩慢起來,馬蹄踏過的泥水,飛濺四散。

那年齡稍長的男人腰上掛着一顆珠子,那一顆珠子隨着男人的顛波上上下下搖晃。

我的腳離開了馬凳,指甲嵌入肉裡感覺不到任何一絲疼,我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進了東晉的京城。

我不會看錯的,年齡稍長的男人腰上掛着一顆上清珠,孃親唯一留給我,我一直帶到十歲送給華灼兒上清珠一模一樣。

“阿暖,你怎麼了?”

拓跋君敘的就會讓我如夢初醒,原來我已不知不覺的跟隨着他們往城裡去了。

我激動的全身都在抖,連說話都變得結巴起來了,“殿下……我……”

“怎麼了,慢慢說!”拓跋君敘眼中出現一抹憂慮之色。

所有千言萬語的抱歉,出口變成了一聲:“殿下,您多保重,我不能跟您走了!”

言罷,我害怕找不見擁有上清珠的男人,不等拓跋君敘開口說話,飛奔於東晉的京城之中。

我找到了,孃親,我找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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