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在上,請受長生一拜!”
長生一見那身着男裝光華懾人的女子,心頭有些激動,上前幾步便抱拳跪下。
一隻纖細卻有力的手架住了他,他無論如何跪不下去。
“恩人?”長生擡起頭,就見她雙眸黑亮,面色微冷。
“站着,我不喜歡動不動就跪人,也不喜歡隨便被人跪。”饒雪空鬆開手,瞥了他一眼,那意思很明顯,你有本事繼續跪。
長生站直了身子,微微低頭道:“恩人,小的長生,當時碧玉城......”
饒雪空打倒他:“我認得出你,你此次過來有什麼事?”挖墳的事,也不用在泠泠她們面前說,別嚇壞了人家。
長生道:“回恩人,小的想報恩。”
“你可以叫我饒姑娘,不用開口閉口叫恩人,聽着累。長生是吧?我不需要你報恩,你若真的要報,去找韓公子就好了。”
“韓公子說了,你纔是我的恩人,不過恩人若是不喜歡長生這麼叫,那長生便叫你姑娘吧。姑娘,以後有什麼事,請吩咐長生去做。”
“呵呵,行,要是以後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再找你。還有什麼事嗎?”
“姑娘,這是將軍託長生給姑娘的信。”長生遞上一封信。
“長生,我問你,你口口聲聲說要報恩,那你是聽我的,還是聽將軍的?”饒雪空惡意地問道。
長生怔了怔,很坦白地說道:“姑娘,長生一直以爲,以爲.....”
“以爲什麼?”
“以爲您和將軍是一起的。”
饒雪空一頭黑線:“誰告訴你的?你就這麼不負責任地以爲?”
長生道:“韓公子說的。”
“韓漸離!”饒雪空咬牙切齒。
“姑娘,這信,將軍讓小的一定要親手交給您。”
饒雪空哼了哼,接過信,撕開,拿出信紙一抖,好大一張紙。裡面竟然只有一行字。
字體飛揚硬朗,就像其主人。
“我錯了。薛民修非良配。”
饒雪空一下子把信紙揉成一團,對長生道:“你回吧。”
“姑娘不給將軍回信?”
“長生啊,你纔多大?聽我的話,別學得太囉嗦,別管得太瑣碎,不然會很快變成小老頭的。”饒雪空瞥了他一眼。
長生心裡滴汗。
看起來,她最多比他大兩三歲吧?怎麼說話老氣橫秋的?而奇怪的是他竟然沒有絲毫違和感。
他想了想,又摘下一隻錢袋,雙手捧上給饒雪空:“姑娘。這是當初您留給長生的一百兩。現在長生如數奉還。”
這一百兩麼。她倒是忘了,當時一百兩對她來說還算是大錢。“你現在跟着靳嘯寒,有銀子的?”
“回姑娘,長生是基級成員。每月十兩。”
每月十兩,還是基級成員?那就是說靳嘯寒還有多個級別的秘密手下。這一位上回拿的錢都是充當軍餉的,哪來這麼多銀子可以養自己的這些個手下?
不過這也不關她的事。
“算了,這銀子既然給了你,我就沒想過要回來,你拿着吧。”
長生看饒雪空的表情,不知爲什麼他就是覺得她是那種說一不二的人,這麼說絕不是客氣,他若與她再推辭。說不準她還會生氣。於是,他便道了謝,把銀子收下了。
看着長生隨着清清出了靜雪院,泠泠欲言又止。
“泠泠,你想說什麼?”
“小姐。您與靳將軍.......”
饒雪空瞥了她一眼道:“怎麼,你覺得靳嘯寒很好?”
泠泠點了點頭:“別的不說,至少看得出來他對小姐絕對是真心的。”
饒雪空摸着下巴,“真心麼......”
真心能值幾個錢。
他說的錯了,是指他不該拂袖而去,還是不該提出要讓她當正室,還是不該與她這種多計較的女人糾纏在一起?莫名其妙,誰樂意去想。
“你說她看了信就把信揉了?半句給我的回話都沒有?”靳嘯寒不相信。
長生點了點頭。
“怎麼可能半句話都沒有?”靳嘯寒無論如何不相信。
可是長生不會說謊。
所以,她是真的把他屏除在外了嗎?
不想再有任何關係,不想再與他多說一句話?
靳嘯寒看着盒子中的兩塊玉佩,久久無言。
薛民修這兩天甚是歡喜。
他將娶到他喜歡的女子,那女子那樣美貌又那樣特別,還聰明,厲害,在他眼裡簡直沒有缺點。
以後薛家若是分家,他能分到的很少,但是他相信與她在一起,他們的生活定能過得相當美好。就算不分家,以她的能力,應該也能應付得薛家大家族裡的那些個看不見的刀光劍影,而不會像以前他想娶的那個女子一樣,還沒有開始,就已經膽怯地退開了。
讓他平白添了滿心的傷。
而且剛纔饒府的人送來口信,說是饒雪空約他明兒出去見一面,他想着,那女子應該是有什麼關於成親之後的話要跟他說吧,這一點他倒是贊成的,他就想着見她,跟她多說說話,也順便說說薛府的情況。
“民修,”薛夫人走了過來,叫住他:“你祖母喚你前去呢。”
“母親,祖母有何事?總不會反悔了吧?”薛民修皺眉,一開始薛老夫人是不同意這門親事的,是饒遠志突然升了官,她才改變了主意點了頭。
“我看應該不會,你走一趟,先聽聽再說。”
薛民修點點頭,去了薛老夫人的院子。薛老夫人雖然已經不主持中饋,但是家裡很多事都必須由她過問。
“祖母,喚孫兒何事?”
“民修啊,”薛老夫人正在喝茶,見他來了,便放下茶盞,對他說道:“聽你母親說,那饒家希望這兩天內就把親事給定下?”
“是的,祖母。”
“也不知道饒家這麼急做什麼。”
“聽說是因爲有其他人肖想雪空。饒家爲了不橫生枝節,索性早些給雪空訂了親,也絕了他人的心思。”
這一點,饒夫人倒是說了實話,只是沒有說那對饒雪空有心思的人是誰而已,這本來也不太方便說。
“饒家那姑娘長得也太過出彩,有人肖想是正常的,以後成了親,你可也得注意些,別讓她常出去。得好生在府裡養規矩。我看那姑娘太過率性。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本來就長得花蝴蝶似的了,再出去,還不知道得多招惹人。”
薛民修聽得有些滴汗,聽起來。成親後矛盾是不會少的。
“民修,祖母說了這麼多,你聽進去沒有?”
“回祖母,民修聽到了。”
薛老夫人點了點頭:“嗯,你記住就好。這女人啊,疼着是可以,不過,也不能只把她一人放在心尖尖上。既然饒家要早早定下親來,那祖母等會也會跟你母親說說。得儘快給你找兩個漂亮丫頭放房裡。”
薛民修心裡一驚:“祖母,這,這個不用了吧?”
“怎麼能不用?就饒家那姑娘,看着還真是一身氣派,做正室還是可以的。不過要說侍候人,我看是不怎麼行,得找兩個丫鬟,在你倆身邊服侍着,這不也是爲了她好?”
過了片刻,薛民修從老夫人院子裡出來,嘆了口氣。
他祖母這什麼都要管的習慣是改不過來了。看來,明天可是見了雪空,得跟她提提這事,說不定她能有辦法,拒了那兩個準備安排進他房裡的丫鬟。
其實他不需要什麼通房,可是他也不好硬着阻了祖母的好意。
“民修少爺,外頭有人送了信給您。”一個婆子跑了過來,遞了封信給他。
薛民修打開信一看,皺了皺眉。
京都南大街如賓酒樓,二樓雅間。
季安年用筷子夾起一塊梅花糕,糕點晶瑩,呈淡粉色,梅花形狀,很小,就是女子的櫻桃小嘴也能一塊一口。
柳雲薇含羞地看着他,輕聲道:“夫君,今天怎麼突然想帶雲薇出來?”
“怎麼,帶你出來還不好?”
“不是不是,雲薇不是這個意思!”柳雲薇急急擺手,“雲薇是歡喜。”
“歡喜便好,來,試試這梅花糕。”
季安年方纔夾着糕點,並沒有送進自己嘴裡,現在他將那梅花糕送到柳雲薇的嘴邊。
柳雲薇受寵若驚,忙張開了嘴,讓季安年把那小巧精緻的梅花糕送進她嘴裡。
一股異常甜膩的味道一下子填滿她的口腔,讓柳雲薇微微皺了眉。實在是太甜了,甜得帶着一股子怪香。
“怎麼,不好吃?”季安年瞟了她一眼。
“不會,怎會不好吃呢?”柳雲薇連忙搖頭,細細地咀嚼起那糕點來,並露出一種很是美味的表情。
季安年微微一笑,又夾起一塊送到她嘴邊:“好吃便多吃幾塊。”
待柳雲薇又將那糕點吃了進去,他目光微一閃,放下筷子,執起茶壺,倒了一杯茶,端給柳雲薇:“別噎着,喝杯茶吧。”
柳雲薇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茶的味道倒是極好的,只是,怎麼是冷的?
季安年突然收起了笑意,輕輕嘆了一聲。
糕點那麼重的異味,她都沒有半分警覺,這茶是冷的,一絲熱氣都沒有,她一口就喝了,這樣的人,他還有什麼可試探的?
這柳雲薇,根本就是個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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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安娜的和氏壁~欠着加更行不行~現在是假期,假期,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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