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選擇是薛民修?”靳嘯寒的臉徹底黑了。
連一個機會都不給他嗎?縱是他之前讓她憤怒,讓她失望,但是他與薛民修比起來,她寧願嫁薛民修嗎?
他無意識地捂住心口,只覺得心臟那個部位又開始鈍鈍地痛,一層一層地蔓延開來。
韓漸離搖頭嘖嘖道:“這個雪空也太過分了,好歹也可以考慮一下我啊!本公子哪點輸給那個什麼修的?不行,我去找她談談心喝喝茶去!”
靳嘯寒看着他說走就走,一下子跑得不見人影,忍不住閉了閉眼睛。
“將軍,你沒事吧?”
長生的聲音弱弱傳進耳裡。
靳嘯寒搖了搖頭,走到書桌旁,開始磨墨。
很快,他寫完一信,裝進信封裡,以蠟封上,遞給長生,“待韓漸離見過她之後,親手給她。你不是也想見她嗎?”
“將軍不自己去?”
“先送信去吧。”
他如今竟然近伊情怯。不知道一月前她的怒氣可還在?如果她此刻不願意見到他,他去了會不會又吵起來?
可是,她真的寧願嫁給認識不到一月的薛民修,也不願意嫁他嗎?哪怕,只把他當作應付皇上逼親的退路,也不願意了嗎?
饒夫人回了家,父女兩個正等着她。
“夫人辛苦了,來,先喝杯茶。”饒遠志遞過一杯茶給她。
饒夫人搖了搖頭:“先與你們說說,免得你們等得心焦了。”她看着饒雪空,笑道:“那薛家公子,可是千萬個願意的,娘出來之後,他還自己追了上來,跟娘說了一句話。”
饒遠志問道:“什麼話?”
“也不知道他怎麼好意思說出來,”饒夫人掩着嘴直樂:“我都聽着有些不好意思。”
“娘,你別賣關子了。”饒雪空撫額。她倒不是急着要嫁給薛民修,只是她只有三天時間。如果這邊不成,她還得另想它法呢。
饒夫人道:“薛公子說,請轉告你一聲,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饒遠志就撫着下巴笑了起來。
“看來這個薛民修,還真是雪空你的良配。”
饒雪空撇了撇嘴,她其實並不喜歡把甜言蜜語隨便說出來的男人。所以,她也挺難侍候的是不。
饒家與薛家此事算是各自心中有數,薛家是世家,饒遠志又升官迅速。說不準以後前程似錦。這樣一門親事。連薛老夫人都挺滿意。
而且饒雪空美貌難敵,比侯老夫人那個什麼季安年的妻室遠勝得多,她覺得倍有面子。
一時按捺不住,在饒夫人前腳剛出了門。她後腳就去了丹陽侯府,把侯老夫人駭差點沒跳起來。
“這死女人那麼久沒踏進過侯府一步,現在又來做什麼?”
季安年此會正好陪着她在喝茶,聞言目光一閃,道:“安年需避開嗎?”
侯老夫人道:“你自坐着,還避開她,有這必要嗎?”
薛老夫人一進來,便看到了季安年,一下子就笑了起來:“這不是狀元郎嗎?沒帶你那位妻子一起來?聽說。那位可是救過某人的啊,英姿過人?哈哈!”
當時,侯老夫人雖然沒有自己去她面前吹噓,但是她身邊的兩名丫鬟可是沒忘給她的丫鬟故意吹噓過。
侯老夫人和季安年的臉色都有點不太好看。
這件事已經算是他們心頭一個巨大的疑惑和心結了,這薛老夫人確實是故意來刺激他們的!
“老傢伙。你來做什麼?我侯府不歡迎你!”
“英姿過人又貌美的女子,我們家民修倒是遇上了一位,哈哈。”
接下來,季安年已經沒心思聽兩位老夫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刺激着了,他退了出來,雙手背在後面,慢慢地踱着步向侯府大門走去。
那位饒姑娘麼?
他想要。
饒雪空倒不是完全想利用薛民修,最主要是她覺得這個人對她來說還是合適的,她願意跟他一起好好過日子,做些小生意,舉案齊眉什麼的,平靜平淡地過一輩子。
她這個人死心眼,而且多年養成的習慣是極爲自律,只要在一起了,她就不會去想別的。
所以,她並不覺得他們兩個的親事對薛民修不公平。
都是一樣的,他付出他的一輩子,她也付出她的一輩子,她或許不愛他,但是她會對他好。
在這古代,這樣子的生活,就算是好的了吧?
不過,她還是約了薛民修明天見一面。關於妾侍什麼的,她得跟他確認一下。這一點她很在意。
出去時正好遇上了專程來找她的韓漸離,醉月公子一身寬袖白袍,站在一樹槐樹下對着她笑。
“雪空這是要去往何處?”
“怎麼,韓公子準備請我吃大餐?”
“聽青獅說,你最近賺得可不少,怎麼不請我?”
“行,就請你。”饒雪空讓清清去跑了一趟薛府,私下找薛民修定下明天之約,自己帶了泠泠,與韓漸離一路往城中繁榮之處步行而去。
路上行人不少,饒雪空是着了男裝出來,自然比她女裝的時候沒那麼引人注目,但是與韓漸離走在一起,就是兩位翩翩俊公子,注目禮和回頭率實在是低不了,索性兩個人都習慣了。
“你要嫁給薛民修?”
饒雪空無奈道:“韓公子說話真直接。”
“這麼說是真的?”
“確實是這麼打算。”與韓漸離說話,她也直接。
韓漸離給了她一個很是憂傷的眼神:“爲什麼不選擇我?本公子雖不是出身世家,也是能養得起你的。”
饒雪空就笑了起來:“韓漸離,若是我要嫁你,得讓你求親才行,你求或是不求?”
“如何求?”
“買一束花兒,單膝跪在我面前,請求我嫁與你。”
韓漸離目瞪口呆:“爲何要這般求親?求親還要跪在你面前?”
“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確實。”韓漸離坦率地點了點頭,“我父親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雖然吧。本公子視黃金爲俗物,可是要跪下,還真的有些困難,你讓我考慮考慮?”
“薛民修可以做到,不需要考慮。”饒雪空一本正經地說道。雖然她沒有跟薛民修提過,但是她很肯定,以他的爲人,若是她這麼說,他二話不說就能去買束花兒來,單膝跪下向她求婚。
“你這樣肯定?”韓漸離詫異。
“對。”
韓漸離就左顧右盼地。饒雪空笑問他在做什麼。他回答道:“看看哪兒有賣花的。”
饒雪空才發現。這京都竟沒有花店。
想來現在富貴人家家裡自有花園,要折花可以折自家院子裡的,而窮人家的最多到路邊野外折一把野花,誰會花錢買啊?
只偶爾能看到一個抱着一束花兒在賣的小孩兒。也極少見。
所以韓漸離找了一圈,愣是沒有找着。
“珠花算不算數?”他問道。
饒雪空失笑地搖了搖頭:“好啦,韓漸離,咱不開玩笑了,你若真對我有意,早在碧玉城就能有所表示了,你既心有所絆,何苦拿自己來逗樂與我?韓漸離,你在擔心我?”
“可以不擔心嗎?你這樣的女子。本應該天高海闊自在飛,被逼至此,”韓漸離站定,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你心裡可苦?”
饒雪空心裡一暖,搖了搖頭。堅定地道:“我不苦,人生的波瀾起伏,我還是可以坦然接受的,不管做什麼樣的選擇,我都會盡力讓自己過得好。韓漸離,謝謝你,但是你真的不用爲我擔憂。”
“其實一開始,我是不忍拿親事來束縛於你。”韓漸離嘆道:“那些就不說了。現在說另一件事,我擔憂嘯寒,你覺得呢?”
饒雪空淡淡地道:“將軍大人有什麼可擔憂的,你啊,有空還是多釀幾壇醉月吧,想喝了。”
“好,你不想提他,那就不提。”
“韓漸離,我最喜歡你這一點了。若是我成親,你送我醉月就行。”
與韓漸離吃飯是挺快的,以前她倒是能跟他東扯西扯,不過這一次兩個人明顯都沒有多少心思。
回了靜雪院不一會,清清從門房處接了消息過來,說是有人求見她,一定要見到她本人,口口聲聲說是要報恩。
“報恩?我這種人,不擅長做善事啊,難道說是李家的人?”在河鎮,她倒是救了李乘風的母親,不過那一家子當天就急匆匆地離開河鎮了,連聲謝都沒上門來說,這會兒反而找上來了?
“把人帶進來。”
在饒府,沒有那麼多的規矩,靜雪院是相對獨立的,饒遠志夫婦根本就不怎麼幹涉她的訪客,雖然到現在爲止,她沒什麼正經訪客,從前某人多是翻牆。
等人進了靜雪院,那俊秀的少年微帶些激動的眼神望了過來,饒雪空就皺了皺眉:“是他?”
她的記憶力還是不錯的,當時從土墳裡挖出來的那個少年,現在雖然是鮮活的模樣,但還是一眼就能認得出來。
她之所以皺眉,是因爲知道後來他被韓漸離送走了,上回月下談天,韓漸離就和她說過,這少年,他送到了靳嘯寒處。對於靳嘯寒來說,他算是秘密培養中的屬下之一了,只忠於靳嘯寒,甚至連六皇子和皇帝的話都不會聽。現在他出現在這裡,不是明擺着是奉了靳嘯寒之命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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