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女人！就不能好好相夫教子？爲什麼跟個男人一樣攻城略地？”
雲稷的語氣說不清是暴怒、焦躁、還是無法置信的憤慨。
他的怒火來的莫名其妙，甚至衝破了藥性的束縛，一拳砸在旁邊的桌面上，聲音發冷，“跟我去西北吧！別再在陽城了！”
回西北……把她變成一個依附自己的女人！死死綁在自己身邊，永遠都不用在爲她揪心爲她苦悶爲尋她把自己折磨成一個瘋子！
雲稷本是一時氣話，可說出口之後，發現這個事實並不是讓人那麼難以接受……
呵……
凌若扯出一抹笑，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雲稷，“回西北？”
“稷王爺憑什麼說出這句話？在大華國不可能，在陽城更不可能！”
她掙扎爬滾努力這麼久，爲的不就是建立自己的勢力擁有真正屬於自己的話語權——不再爲別人壓迫剝削掌控嗎？現在？讓她再次依附一個男人？
做夢吧。
斷然拒絕，“稷王爺現在是生是死還難料，就別想這種有的沒的了。我若是你，會想的是怎麼樣活下去，而不是都小命難保了還要求別人。”
擱下幾句話，不看雲稷如黑炭般的臉色，斷然離去。
出門以後，凌若握緊手心——靠在一個男人身上？以前、現在、未來，絕無可能。
城門之下，於修俊臉色鐵青，倚在城牆下，暴躁的指責，“姓凌的！交出我們大王饒你不死！若你執迷不悟！別怪我西北軍手下將士無情！”
凌若纔不怕他的威脅，淡笑道：“你想攻城儘管攻，何須找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坑蒙拐騙的手段騙走了大王！還把大王壓在城內，這個時候甚至敢放出這種話？這姓凌的還要臉嗎！果然是見了屎就往上撲的惡狗！一羣貧賤商販！不值得爲伍！
氣的於修俊在下面捶胸頓足，恨不得衝上來戳爛凌若那張笑臉！
可——城樓十幾丈高，他再怒也衝不上去！
只能厲喝後面的將領，“天梯起！攻城！”
“於大人！”
一個蓄
了滿臉大鬍子的將領不安道：“大王還在裡面，若我們此時冒冒失失攻城……那姓凌的會不會一個怒火……大王遭到不測？”
“他還不敢！”
於修俊獰笑一聲，“他若敢害大王，早把大王腦袋提到城牆之上震懾了！區區商販，給他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敢！衆軍聽我號令！破城！”
“破城！破城！破城！”
身後的軍隊連呼三聲，整個陽城城鎮似被巨鐘罩在頭頂，嗡嗡作響，嗡聲散盡，是滔天的絕望。
城內居民，已然絕望。
城牆之上，紅緞看到這一幕，心有不忍，“主子，爲何我們非要等到陽城即將被攻破的時候纔出手？那時的情況絕對比現在要複雜！咱們的傷亡也更大啊……”
“緞兒……你忘了當初的教訓嗎？”
凌若眼神複雜，眼底閃過自嘲。
她何嘗願意看到傷亡？她又何嘗忍心自己的勢力折損？可此時的心軟，以後會帶來天大的弊端……
“前段時間鬧事鬧到鹽幫和凌家幫就是一個教訓。”
“你做的再多，你做的再好，在他們看來都是你應該的，甚至之後，還會起疑心還會起顧慮，甚至會一遍又一遍思考你的真實目的。”
“好人難當啊……”
“救急不救窮。此刻我若出手，等動亂平底之後，這些人想的是我凌若憑什麼會有那麼多軍隊？可若等血噴到他們的脖子上，等死亡把他們快淹沒時，等他們絕望卑微看不到任何光明時……凌家軍再出手，意義就大不相同。”
“那時候，他們只記得誰救了他們。他們會對鹽幫感激涕零而不是好壞參半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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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凌若聲音亦是低沉。
紅緞呆呆地點頭，主子說的……確實有道理。
城門塌了一半，無數羽箭從城外飛射而入，砸到城內的房屋街舍上，傷亡慘重。
“要保不住了……陽城要保不住了！”
躲在稻草堆裡的城民四目對視，皆能看到彼此眼底的悲痛和絕望。
他們的城……要被人破了！他們的命！要被人收了！
不甘啊！
無數人猩紅着雙眼，神情揣揣，渾身被駭得顫抖不止，更有躲在地窖裡的婦人和幼子，被轟鳴的倒塌聲給嚇的當場失禁！
就在西北大軍從戰壕之外往城門處衝擊時，就在所有守城士兵跑的跑逃的逃再起不到半點阻擋作用時，在滿城城民閉上眼睛準備等死時……
天神一般的軍隊，橫空降臨！
凌家軍到了！
從南門直衝北門，速度極快，尤其是爲首幾隻隊伍，十幾個人爲一個隊，拖着十幾個放在大輪子上的黑色大炮，迅速衝上城牆，佔領了最有利的地形，而其他穿着精裝盔甲的士兵，則赫赫亮槍，以特定的陣型衝進西北大軍當中，幾個呼吸之間——
膠着在一起！勝敗難分！
城內居民，目瞪口呆，眼底是大劫脫逃的興奮，渾身激動到發抖。
——他們！被救了！
被一羣突然出現的軍隊給救了！
並不是突然出現。
因爲凌若的嗓音通過特製喇叭的傳播，已經貫通大街小巷。
“鹽幫的私軍一路快馬加鞭終於從衛國趕來！”
“十萬大軍！定能堵住敵軍，還我陽城和穩！”
“虎狼之師！”
“轟！”
天邊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吸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城牆之上，第一隻大炮被凌家軍的炮手引燃，滔天的烈火和灼熱的殺意，凝成一抹紅雲，狠狠砸向西北軍衝鋒在前的士兵頭上！
轟隆隆！
仿若晴天霹靂！
敵軍之中，數百人的鮮血染紅了暗色的沙場。
凌若眼神落在紛涌廝殺的凌家軍身上，眼底盡是自豪和驕傲。
這是她親手培養的軍隊！這是她一手操辦的軍隊！這是她凌若一切勢力的資本！這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的武器！
豪邁之情油然而生，凌若邪肆一笑，鳳眸裡的豔光比烈日還要灼人，紅袍黑髮，烈烈風聲，她的嗓音若浴火而生的鳳凰，清涼倜儻裡，全是揮毫志氣！
“凌家軍！”
她的軍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