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洛瀟然有些懵了。
“不是小包子……”
這怎麼可能?
如果不是,他爲何要東躲西藏,偷偷摸摸?
如果不是,他又爲何要將孩子藏着,然後引自己過來?
難道就是爲了耍自己一下?
不可能,這一定還有其他原因!
想着,他持劍便指向了那個人,“你到底是誰?引朕來此有何目的?”
那人緩緩擡眸,卻是笑道:“陛下還是老樣子,急起來便完全變了,動不動就拿劍指人……”
說着,他又伸手輕輕推開了洛瀟然的劍。
就在瞧清他容貌的一瞬間,洛瀟然的眸裡忽地便閃過了一絲絲的驚訝,爾後死死蹙眉。
“白公公?”
白公公揚了揚脣,“老奴驚了,陛下竟還記得老奴。”
洛瀟然沉重非常的蹙了蹙眉頭。
“朕告訴過你,不要出現在朕的面前,當初留你一命,已然是對你的寬恕了,如今你主動上門,是有何事?”
說着,他又意味深長着道:“那個暗海,姓白的領頭之人,說的就是你吧,你爲何要這麼做?這個孩子,也是你綁來的對嗎?”
白公公揚了揚脣,沒有說話。
又聽他道:“別玩這招,就算你曾在朕身邊呆過,但你若當真幹了這樣的事,朕必然是不會放過你的!”
白公公默了默,“我若說不是,陛下信嗎?”
洛瀟然的臉上寫滿了懷疑,見如此,白公公又淺笑着道:“那陛下便順着心做決定好了。”
洛瀟然的眸裡忽地閃過一絲絲的疑惑,畢竟一直以來,白公公在他的印象裡,都是十分恭敬,十分聽自己話的,如今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大膽,這種感覺,實在不是一般的陌生。
他垂了垂眸,“你倒依舊瞭解朕,知道朕對你依舊有着那麼一絲絲的信任,但是白公公,已經四五年了,你如何能有自信讓朕相信你?對朕來說,現在的你,比起之前還要陌生的多的多了。”
頓了頓,他又道:“包括朕對你也一樣陌生,發生了這麼多事,經過了這麼多年後,朕也不再是當初的離王了,你如何能當朕是當初的離王,又如何能自信,朕會像當初一樣待你?”
白公公苦澀的笑了一笑,“我從未想過你能如何信我,只不過你當真還是與以前一樣,一樣那麼無情。”
洛瀟然的眉頭忽地一蹙,卻是笑道:“朕無情?”
說着,他又緩緩地蹲到了他的跟前,“你怕是忘了你當初給朕下了怎樣的毒,明明就是你讓朕時不時的頭痛欲裂,你卻在那裡和朕說着什麼讓朕好好歇息,一定不能斷藥之類虛僞的話,明明是你想殺了朕,朕留你一命放你離開,再次重逢時,你卻道朕無情,白公公,到底是誰更無情?”
白公公眯了眯眸子。
“你便總有你的道理,無論以前還是現在,我都說不過你。”
說着,他又緩緩站起了身,“那麼現在呢?你打算如何待我?是抓回去好好審問,還是現在就將我殺了。”
一聲話罷,洛瀟然一劍便放到了他的脖頸,爾後快速起身,“你以爲朕不敢殺你!”
“陛下要殺,殺了便是。”
白公公一臉平淡的說着,又道:“自從你的母妃失蹤後,我如親孩子一般待你,去哪都跟着你,那麼多年的情分,你何曾顧過?”
“朕若是不顧,早在當初便已經將你殺了!”
洛瀟然死死蹙眉,一雙眼晴含滿了殺氣!
卻見白公公死死瞪着他道:“但你殺了我的孩子!你知道的,我一生無子!難得認的幹……”
“他動了朕的親兒子!”
洛瀟然冷冷開口,又道:“乾兒子而己,那樣的敗類死了便死了,留着也只會害人,但他動了朕的兒子,那本就是死罪!”
聽到這裡,白公公卻是忽兒苦笑了笑,“是,在你眼裡,乾兒子就不是兒子,乾的就是不如親的!你能有兒子,你的兒子再沒用都是寶貝,我不能有孩子,因爲我就是個老不死的太監,就連收養孩子的權利都沒有!”
說着,他又咬牙切齒地接着道:“你能有孩子,因爲你有地位,有權勢,我不能有,因爲我什麼都沒有,年齡還上去了,我半輩子都在照顧別人的孩子,可誰想過我,又照顧過我的孩子?憑什麼你們就能有孩子,而我,收養一個死一個?”
他的語氣十分痛苦,十分急促,一邊說着,一邊便是氣喘吁吁。
洛瀟然呼了口氣。
“你有資格養孩子,但你的孩子去抓別人的孩子,別人就有資格殺他!”
“這就是你殺他的藉口!人命在你眼裡,從來都不值一提!”
白公公一臉冷漠。
聽及此,洛瀟然手中的劍卻是緩緩割進他的脖頸,“你的心裡倒底裝了多少扭曲的話?當初從未聽你說過,你的心機倒是深,一切也都藏的這麼深。”
白公公緩緩閉眸,“你的心也比我想的狠多了,沒有相處一生,誰都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頓了頓,他又道:“殺了我吧,至少這樣一切就結束了。”
“朕的孩子在哪兒?”
洛瀟然緩緩開口。
他笑了笑,“你若知道,不是已經帶他逃了?何故留着見你一面?”
“你最好給朕說實話,今日朕的兒子失蹤,是你抓的吧?”
洛瀟然的臉色陰沉沉的,後而又道:“若是你能交出他來,再細細說出暗海這個組織的破事,朕倒是會好好想想放不放過你。”
白公公的眸裡寫滿了平淡,“我不知道什麼暗海,也不知道你的兒子在哪。”
“休要胡說八道!”
洛瀟然低吼一聲,“朕便早已清清楚楚,那個什麼暗海,就是你搞出來的吧?早知你會變成一個拐賣小孩的垃圾,朕一開始,便該將你殺了!”
“你現在也能殺。”
白公公張了張口,接着又緩緩道:“還來的及,不是嗎?”
“你以爲朕不敢?”
白公公沉默了半響,許久才道:“如果你還記得當初我爲你如何東奔西跑,你便不會狠下心來。”
聽到他這麼說,洛瀟然卻是忽兒淺笑了笑,“朕還以爲你不怕死呢。”
說着,他又笑道:“不曾想你也如此怕死。”
白公公的臉上閃過絲絲不屑,“怕死?陛下覺得,我若怕死的話,還會來引您嗎?還是過了這麼多年,陛下已經忘了我是怎樣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