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盒子給我。”大衛叫起來。
他的意圖很明顯,任何時候都要保住盒子和繩索,這就是他來到這裡的目的。
我把盒子放在一邊,向顧傾城打了個手勢。要她靠近我。
“外面來的是什麼人?”顧傾城迅速近身,在我旁邊蹲下。
“不知道,但我感覺到,殺氣極重。”我回答。
門外安靜下來,不再是剛纔那種狀態,而是變得死氣沉沉。我相信,站在走廊裡的槍手們都應該已經倒下。
這次入侵的敵人殺人手法非常了得,那些士兵一槍未發,就全被幹掉了。如此利索的殺人手法,只有訓練有素的殺手才最擅長。
“我得到消息。納粹和日本人聯手訓練了一支暗殺團,一直活躍在歐亞邊境。”大人物說。
我點點頭,如果論戰場打仗,納粹和北方聯盟的部隊都很擅長,但是回到暗殺的層面,則是日本忍者的天下。
“是日本忍者。”我做出了判斷。
顧傾城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又是一變。
“你有什麼話要說?”我問。
顧傾城苦笑:“顧氏祖訓中反覆強調過,遇到日本忍者,一定要千萬小心。東陵盜墓案之後,運送寶藏的卡車屢次遭到日本忍者的追逐,損失慘重。當時的中國大地上到處有日本忍者出沒,最後那些寶藏藏入莫高窟,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否則的話,早就落入日本人手裡了。孫氏一族雖然盜墓成功,但在很多時候,都是爲他人作嫁衣裳,很多著名的寶貝都被日本人拿走了。就是因爲吃日本忍者的虧太多了,所以我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控制不住地渾身發冷。而且,家兄後背上留着一道一尺半長的傷痕,那就是拜日本忍者所賜。”
我看着顧傾城的臉,近在咫尺之間,從她的呼吸聲裡,辨別着這些話的真假。
這些當然是真話,但其中的關鍵點上,她都有些話沒有說出來,那些隱情代表的就是另一種真相。 wωw¸ttκд n¸℃o
日本忍者的死敵是黃花會,我突然懷疑,顧傾城與黃花會有關。
這又是第六感在作怪,沒有任何根據。
“你在懷疑什麼?你在懷疑我?”顧傾城很敏感,立刻反問。
我搖搖頭,這時候當然不能提到黃花會,因爲那是另一種層面上的戰鬥。
“我出去,掃清敵人,幫助大人物贏得這場戰爭。”我說。
很明顯的,大衛和大人物同時鬆了口氣。
“你能出手那是最好了。”大衛說。
“可是那太危險了。”顧傾城說。
我微笑着搖頭:“並不危險,我有絕對的把握站着出去,站着進來。”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我對日本忍者有着刻骨的仇恨,出手絕不容情,招招奪命。這種情況下,不會給敵人留下半個活口。
“你們退後,我要開門了。”我說。
三個人向後退,蹲下身子,躲在離門最遠的角落裡。
我猛的開門,還沒有向外走,一條白色的影子倏地閃進來。我毫不遲疑,迎着那條影子衝過去,間不容髮之際扭斷了對方的脖子。
與忍者作戰,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一定要貼身肉搏,不給對方的東洋刀、飛鏢、暗器任何發揮的空間。
舉手之間,我殺了第一個人,然後大步闖出去,反手關門。
走廊裡的情形跟我想象的一樣,北方聯盟的士兵已經倒了一地。地上的鮮血不多,但這些人都傷在致命處,根本沒有救護的必要。
站在走廊裡的還有七個白衣人,全都是右手長刀,左手短刀。
沒有人出聲說話,戰鬥隨即展開。
對方的刀上帶着血跡,散發着濃烈的血腥氣,但這一切,在我看來都是毫無意義的。他們用刀殺人,是因爲身體的攻擊力不夠,只能藉助於兵器。如果一個人的武功練到極致,即使是手指甚至指甲,都是致命的武器。
當我殺死第五個人的時候,剩餘兩人試圖逃跑,但我在戰鬥過程中腳下移步,已經到達了走廊的最遠端,封住了兩個人逃跑的線路。
兩個人放棄了抵抗,垂下了雙手。
“誰派你們來的?”我問。
“這一次的行動,的確如長老所料,根本不可能成功。你在這裡,長老已經預料到。不過,我們只是先頭部隊,後面還有高手,讓你插翅難逃。”其中一個白衣人說。
“如果能告訴我一些有用的信息,或許可以免你們一死。”我說。
其實對於真正的鬥士來說,這種話毫無意義,因爲鬥士的結局就是死在戰場上,而不是屈辱地活下去。日本忍者生性強悍,極少有投降的。縱觀日本歷史,投降者會一生都讓人瞧不起,成爲整個忍者家族的恥辱。
“我們沒有打算活着回去。”那白衣人說。
“唯一的遺憾,就是我們不可能知道你是誰,就算你告訴我們來歷,我們也無法傳達給大長老知道。”另一個白衣人說。
在日本,忍者是一種低賤的職業,其身份地位甚至不如中國的死士。任何忍者都必須依附於大貴族、大地主,爲他們效犬馬之勞。所以說忍者的生命是沒有價值的,或許他們踏入這個行業的第一天,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歸宿。
“我是誰對你們並不重要。”我說。
“當然很重要,因爲大長老說過,我們死在一個光明者手裡。你來自未來的光明,不是我們這個年代能夠輕易遇到的對手。”白衣人說。
“能告訴我大長老的名字嗎?”我問。
兩個白衣人對視了一眼,突然揮動左臂,把那把短刀插進了自己的心臟。
“大長老就是大長老,他在等着你。”倒下之時,一個白衣人掙扎着說。
我消滅了八名敵人,心裡絲毫不感到輕鬆,因爲他們口中說的大長老似乎已經洞察了天機,知道我的存在。
這個世界上到底充滿了多少奇人呢,無窮無盡,不計其數。只不過,普通人看不到他們的存在,就以爲他們不存在。普通人以爲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一樣的,從外表到思想在同一水平線上。可是,奇人無處不在,就在我們的身邊,甚至在某些程度上,我、顧傾城、大衛也步入了奇人的行列。
我在走廊裡站了約五分鐘,確信四周再也沒有危險了,就回到門口輕輕敲門。
奇怪的是,我連敲了七八次,那扇門紋絲不動。
“顧小姐,顧小姐?”我大叫了兩聲,隨即躡手躡腳地離開,繞過三條走廊,到了一個能夠觀察到圓形屋子的窗口。
事實上,現在的情況又發生了變化,外面不斷響起槍聲,而且是四五個地點同時交火,長短武器不同。北方聯盟的守軍武器落後,使用的應該是老式步槍,而不斷響起的***槍聲則是納粹士兵或者是日本忍者所爲。從槍聲判斷,防守一方氣勢很弱,而進攻一方卻連續開槍,顯然是子彈充足。
“如果天氣再不突變,北方聯盟就完了。”我苦笑着自言自語。
眼下雙方實力懸殊,納粹部隊就算不借助於裝甲車的威力也能拿下這座城池。更何況,他們還有忍者暗殺團鼎力相助。
“看起來,我們短時間內是無法離開了。”我再次自言自語。
面對兇殘的納粹和日本忍者,只有大開殺戒,才能扭轉敗局。
猛的,我感覺到空氣的強烈震動,震源就在那圓形屋子裡。
“我們不能走,我們要到龍先生回來。”我隱約聽到了顧傾城的聲音。
那聲音的形式非常奇怪,既遙遠又接近,彷彿一個人戴着幾層口罩放聲大喊一樣,有些字聽得清清楚楚,有些字又模模糊糊。
我知道,那個套娃結構的圓形屋子已經超出了現代物理學上的很多概念,變得無法琢磨。
“我們回去,我們已經成功了,現在就得回去。至於別人走不走,那是他的事。”這是大衛的聲音。
問題應該就是出在大衛身上,此人心術不正,任何時候下利益當先,不惜出賣別人出貓變人。
我相信顧傾城的爲人,因爲她剛剛提到了顧氏祖訓。
當然,也可以稱爲是“孫氏祖訓”,畢竟她是孫殿英的後人。
孫殿英是軍閥,這是一個具有貶義的身份。可是,在晚清民國的動亂時期,只有軍閥才能保全自身,東北王、少帥等等,也全都是軍閥出身。
中國的大家族都有祖訓,每一種都仁德高尚,足以讓後世子孫繁榮昌盛。
一想到顧傾城,我心裡立刻就變得非常溫暖。外面冰天雪地,溫度極低,但有她的存在,這個蕭瑟的北方聯盟首都也就有了淡淡的溫情。
嗡嗡,空氣震動聲不斷傳來。
這種感覺,就像站在飛機發動機旁邊一樣,雖然看不見任何危機存在,卻能感覺到,危機無處不在,人已經被包裹在危機之中。
我向側面看,不斷有白色人影閃動,那應該就是忍者的後續部隊。
軸心三國都是氣息相通的,所以大人物的消息非常可靠,這個暗殺集團就是納粹元首和日本皇室共同組建的,其目的就是爲了席捲歐亞,刺殺盟軍的得力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