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遮小心地把那根銀硃草給收進到盒子裡。看得出來佘曼曼送這份禮物時很用心,這銀硃草很珍貴,而盛裝銀硃草的盒子同樣不是什麼凡品,木盒底部細緻地雕刻着符篆,是用來防腐保鮮的。
他將盒子關上,然後起身把它拿到書房裡放好。
狐卿的眼神一直落在他的身上,沒有離開。“沒想到那小姑娘竟然有這樣的身世。”
蘇幕遮走到書房門口,點點頭,“我也沒想到,她妹妹的情況我也是頭一次碰到。”
等到蘇幕遮在自己的對面坐下,狐卿指着桌上的那洋娃娃,問他,“你不管這東西了?”
因爲有狐卿的法術,那娃娃又開始裝起死來,倒在桌子上半絲不動。
“管,當然要管,”蘇幕遮伸手把它拿了起來,“這東西沒有害過人命吧。”若是傷害無辜,蘇幕遮直接便會殺了它。
狐卿搖了搖頭,“沒有,氣息還算純淨。只是這妖怪的來源有些奇怪……”
蘇幕遮擡頭看他,“怎麼說?”
狐卿解釋道,“這小妖怪,是怨氣凝結而成的,就是那些所謂的怨妖。”妖怪的形成有很多原因,有的是像狐卿這樣修煉成妖的,有的妖怪,實在某些特定的場景中形成的,還有一些妖怪,則是由怨氣化成的,是爲怨妖。
一般來說,像是怨妖這種妖怪,妖力雖然不高,但是性情卻極爲殘暴,嗜好害人。而這種怨妖,也有一個特性,就是它在殺死那害人之人之後,就會立即消失。
不過蘇幕遮家的這隻小妖怪卻有些不同,起碼到現在,除了好哭一點之外,蘇幕遮和狐卿都沒看出它“殘暴”的性情。
蘇幕遮伸手戳了戳那洋娃娃的臉頰,“這小東西跟着我一起回來,是想讓我幫它報仇麼?”
狐卿也伸出手跟着他一起戳,“不知道。”
蘇幕遮順手將娃娃遞給他,道,“麻煩你再把它喚出來吧,我問問它究竟是怎麼回事。”
狐卿點頭,捏着那娃娃又把一絲妖力輸入進它的身體之內。
“喂,出來,我們有話跟你說。”
那娃娃表情不變,但是身體卻哆嗦了一下,明顯是想到面前這隻大妖之前是怎麼恐嚇自己的。狐卿只好又把它丟給蘇幕遮,“你問罷。”
說來也怪,那原本在狐卿手中只會一位裝死的洋娃娃,一到蘇幕遮的手裡就大哭了起來,大滴大滴的淚珠從那大眼睛裡滾了出來。它緊緊抱着蘇幕遮的手指不肯放手,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蘇幕遮只好抽出一張紙巾,塞進它的小手裡,“別哭了別哭了,你跟着我,是想我幫你麼?”
那娃娃一邊哭一邊點頭,“哥哥,哥哥,救救……救救媽媽……救救……”
它一開口,倒是讓蘇幕遮和狐卿愣了一下,因爲這分明是小孩子的聲音,童音很是稚嫩。
蘇幕遮皺着眉問它,“你的意思,是讓我救你媽媽?”
洋娃娃僵硬地點頭,“對,救救媽媽……媽媽,血,身體裡流出了好多血……”
這是發生了兇/殺案件?蘇幕遮耐心地繼續問,“你媽媽在哪?”
娃娃垂下眼睛,“不知道,囡囡也不知道……救救,媽媽,血……好多血……”
這娃娃似乎被某些事情嚇壞了,無論蘇幕遮問什麼它都只說不知道。嘴裡顛三倒四地說着什麼“救救媽媽,好多血”之類的話語。
沒辦法,蘇幕遮只好不再詢問它了。他跟狐卿一合計,大概也能猜測出事情的大概經過了——這個小孩兒的母親被人殺害,殺人者的手法可能很殘忍,導致被害者流出了好多血液。而這殘忍的一幕正好被這小孩兒看到了,她因爲太過恐懼而封閉了記憶,只能記住媽媽的死狀。至於後來……這個小孩兒怕也慘遭毒手了……
“我打電話跟趙禮趙法醫問問,看最近有沒有發生過類似的兇殺案。”
蘇幕遮掏出手機,跟趙禮通了電話,趙禮給出了否定的答案。不過對於蘇幕遮的話卻是極爲重視的,一再強調若是找到了殺人兇手,一定要跟警/方聯繫。
掛了電話之後,蘇幕遮嘆了一口氣,道,“怕是那殺人兇手所做的事情還沒有暴露。”
狐卿安慰他,“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你不必擔憂。”
紙真的包不住過麼?蘇幕遮對此卻沒有那麼樂觀。他見過一些兇殺案件,縱使已經暴露了,那些殺人者依舊逍遙法外。被害的亡魂日日哭泣,卻無力爲自己報仇。
沉默間,大鵬鳥載着陸雲回來了。蘇幕遮見小姑娘眉宇之間的那一抹憂愁已經不在,便知道她跟佘曼曼之間的彆扭已經消除了。
“怎麼樣?路上沒有遇到危險吧?”
小姑娘搖搖頭,灌了一杯水,才道,“沒有,一路都很安全。我把曼曼送回到她家中。師父,你說,她妹妹,能夠復生吧。”
“這種事情不好說,不過我相信會的。”蘇幕遮笑道,“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陸雲乖乖點頭,放下杯子往門外走,不過走了幾步,她又想起一件事來,“師父,那洋娃娃……要不要今天還放在我這裡?”
蘇幕遮道,“不了,我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早點去休息吧,別耽誤了明早上課。”
陸雲這才離開。
蘇幕遮揉了揉額頭,斜眼看着依然威風八面的坐在自家沙發上的狐某人,提醒道,“喂,時間不早了,你也該離開了吧。”
狐卿故意做出了一個傷心欲絕的表情,“剛用完你就要把我拋棄,真是好狠的心。”
“狠心”的蘇幕遮不爲所動,伸手黏人,“快走,我要休息了。”
狐卿只得起身,摸了摸蘇幕遮的頭,“那,明天見。”
說罷,他打了一個響指,周身騰起一股青煙。待青煙散盡之後,狐卿的身影依然消失在了屋中。
蘇幕遮將房間裡收拾好,又去衛生間洗漱一番,就回臥室裡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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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雲/雨之後,劉教授渾身是汗的躺在柔軟的大牀上,懷中擁着嬌軟馨香的女/體,只覺得無懼是心靈還是身體都萬分滿足。
“老師……”懷中的女人伸出白皙的手指,輕輕地在劉教授赤/裸的胸前畫着圈圈。“那件事,你真的辦成了麼?”
劉教授微微低下頭,擡起女人尖細的下巴在她的紅脣上印下了一吻,才道,“這是自然,爲了能和你在一起,我可以放棄一切,馨馨。這個世界上,我只愛你一個人。”
阮馨馨美顏的臉頰上頓時浮現出了兩團紅暈,卻還是驕傲的擡起頭,“那是自然,那個女人,無論是容貌,身材,還是家世文化,沒有一個方面能比得上我,你選擇我纔是正確的。”
這個阮馨馨,跟劉教授本是師生關係。在頭一次上劉教授的時候,阮馨馨就對這個儒雅的男人產生了愛慕的情緒——明明手中握着解剖屍體用的工具,但是潔白的手套以及工作服上卻沒有沾染半絲的血跡,面容俊秀,脣角勾起的那一抹笑容更是叫人目眩神秘,忍不住沉迷到其中。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阮馨馨對於劉教授產生了勢在必得的心裡,這個男人這麼出色,自己才能配的上他!他原來那個妻子他也見過,面容普通,身材普通,氣質更是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這樣普通的女人,如何配的上這麼耀眼的劉教授!
於是阮馨馨就開始頻繁地跟劉教授接觸起來,她家裡的情況比較特殊,自己要跟劉教授相處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情。而也是在這頻頻的相處之中,阮馨馨使盡了手段勾/引這個男人。當然,結果也是極爲成功的。看,這個男人現在不就在自己的牀上,不就擁抱着自己麼。
虛榮心在這一刻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阮馨馨幾乎壓抑不住得意的心理,她伸出一雙藕臂環住了男人的脖子,將嬌嫩的紅脣迎響了他的。輾轉廝磨了好一會兒,直到兩個人都有些氣息不穩,四瓣脣這才分離了開來,牽出了一道細細長長,格外曖昧的銀/絲來。
“你放心,以我爸爸的權利,就算事情暴露了,你也不會出任何事。老師,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叫我爸爸給你,只希望你不要背叛我。”阮馨馨深深地凝視着面前男人深邃的雙眼。
劉教授也深情無比地回望着她,“自然不會,馨馨,我說過,我只愛米一個人。”
兩人又親暱了一會兒,便去衛生間洗澡了。由於今晚剛剛發生過一場激/情,所以這兩人很快就相擁着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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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
“爸爸,爸爸……”格外清晰的童音在寂靜的室內迴盪着。劉教授猛地從夢中驚醒,他動了動胳膊,才發現身邊空無一人。
“馨馨……”劉教授皺着眉呼喚了一聲,卻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
奇怪,馨馨這麼大晚上的不睡覺,究竟去哪裡了?
劉教授只得從牀上坐了起來,伸手去開牀頭燈,不料那燈在亮了一瞬之後就很快滅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