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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謙有些顫抖的聲音終於惹得藺美縭流下了眼淚,她倉惶的大眼滾滾而下的幾行淚水,讓秦少謙的心猛的糾結。./ 小說

“我是你的夫人啊……你讓我到哪裡去?”

“……”

秦少謙無言的望向藺美縭,心中一陣排山倒海的痙攣,雙手的力道,卻不知不覺的放鬆。他顫抖的手撫在藺美縭的肩膀上,那一刻他心中是被錯綜複雜的感覺灌滿的。他以爲自己會再次將這個女人甩出營帳,可是他卻顫抖着心說什麼也下不去手。他以爲心中那久違了的溫暖會讓他將這個女人捲進懷中,然後緊緊的抱她一會,可是內心卻在呼喊,他愛的僅是莫紫萱,對藺美縭有的,只是愧疚,再無其他!

這種欲罷不能,欲拒還迎的感覺幾乎把秦少謙折磨瘋。他閃爍着爆紅的雙眼看着藺美縭,二人只是那樣蹲在地上相互對望,良久……良久……

月光下帳外的剪影中,雷子明看見秦少謙的帳中兩人相擁着對望,他再清楚不過那女子正是藺美縭。他在帳外根本聽不見裡面說了什麼,但是投在賬上的影子,卻讓他坐在林間的石頭上遙望着,笑的淒涼。

“一個人在這裡,還欣賞這樣殘忍的景『色』,是不是有點自虐啊?”

雷子明尋聲擡起頭,看見帶着嫵媚的笑容走過來的譚碧籮。他不羈的一笑,身子躺在石頭上,望向滿天星斗。

“我你還不知道麼?就喜歡這種鮮明的感覺!”

譚碧籮在雷子明的身邊坐下,微微垂眸,臉上的笑意還沒有消失。

“可是鮮明的背後,帶着點殘忍啊!”

“過程無謂,結果很重要!”

雷子明說着起身,看向譚碧籮。譚碧籮明眸一轉,一副匪夷所思的樣子。

“你的意思,是美縭終將是你的?”

“嗯!”

“何以如此自信?”

譚碧籮有些不解的看向雷子明。他風度偏偏器宇軒昂是沒有錯,但是與少謙的深沉隱忍,榮辱不驚比起來,還是多了幾分尖銳!如果能在最初遇見他,他一定是最佳的伴侶。但是如果先愛上了秦少謙的女人,再面對與秦少謙截然不同的雷子明,恐怕接受起來,是個難度。

雷子明卻在譚碧籮的疑問中淡漠的垂下眼眸,隨後譚碧籮在他的眼中看到一陣憂慮。

“其實並非自信!只是秦少謙錯綜複雜的家事關係,他這些形形『色』『色』的女人,還有他個人事小,百姓爲大的『性』格,註定他要失去一些他自以爲不在乎的東西!美縭,就是他最先失去的!”

“……”

“所以我並非自信,我只是看的比較透徹!秦少謙着隱忍淡漠的『性』格,會讓他沉澱到光芒萬丈時一舉稱霸,只可惜,沒有一個女人能在他的淡漠和無情中,永遠做他的墊腳石,一路陪他走到最後!”

“也許美縭,甘願做那枚墊腳石呢?”

“那也無妨!因爲到我身邊後,她就會明白女人絕不是做墊腳石的!而是用來,被疼愛的和保護的!”

雷子明的話,讓譚碧籮有些震驚。因爲她在雷府多年和雷子明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這個衆人面前風流不羈,玩世不恭,卻也果狠異常的廣東總軍少帥,不應該拘泥於一個女子,並且如此動情於天地。可是人世間就是有很多事情這麼世事無常,就像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嫁到秦少謙的府上,並且還與自己的夫君,保持着亦敵亦友的微妙關係。

“不過說來我還是挺佩服你的碧籮,你嫁到秦府有三年了吧?難道你想有朝一日陪着秦少謙赴上黃泉,或者日後三十年,五十年,都這樣默默無聞的留在那裡,然後孤獨終老?我不明白,這不像是你!你就不想,讓秦少謙獨你一人?”

雷子明不解的看向譚碧籮,譚碧籮星月般的雙眼望向星空,淺淺一笑。

“其實我只是看明白了一些東西,然後自己就知道什麼東西我能碰,什麼東西我不能碰!太多人看不破這一切,但是我願意解釋給你們!是你的,別人能搶走,但是他只是搶了一個折磨回去!不是你的,你也能搶過來,但是你也只是搶了一個煩惱回來!”

“……”

“我和少謙從最初相見時,就註定了我們都不是彼此的!既然是這樣,我又何苦自尋煩惱呢?”

譚碧籮雲淡風輕的樣子讓雷子明有些吃驚,果然是一個不簡單的女子,能把人世間最糾結的東西一語帶過!不過這也只能說明一點。雷子明直接了當的開口。

“如此不能說明你淡薄,只能說明你根本不愛秦少謙吧!”

雷子明的話讓譚碧籮遲疑了片刻,隨即無謂的笑笑。

“也許正像你說的吧!我譚碧籮並非感『性』之人,愛情在我的心中是個模糊的概念!就像剛剛,少謙被蛇咬了,誰都知道用口吸毒是急救的最佳辦法,可是這些夫人中,只有美縭一個人這樣做了!這個世界是很公平的,只有掏心肺腑,才能換來生死不渝!可是在所謂的愛情面前,我依然會因爲生命而選擇退縮!”

“……”

“呵呵……所以就像你說的,也許我並不愛秦少謙,因爲作爲妻子是該願意爲了丈夫去死的,但是我卻並不願意!也許這就是我不配得到愛情的原因,不過也因此,我也免去了世人那些無謂的煩惱。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我譚碧籮,何苦要自尋煩惱呢?”

“……”

“但是我卻依然願意站在秦少謙這邊!因爲畢竟,我還算是他的妻子!所以如果有一天秦家和雷家真的兵戎相見,請代我謝謝義父多年的疼愛!”

“碧籮……”

譚碧籮微笑着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那身紅白相間的騎馬裝在她的身上英氣風發,讓她看起來分外剛柔並濟。月光下雷子明不禁懷念起年少時他們騎在馬背上林間穿梭的場景,那時的他們,沒有此刻的煩惱。

“去與留之間,我選擇進退自如!這纔是我譚碧籮!”

譚碧籮說着,一躍而下那高高的大石頭,朝她的營帳走去。雷子明坐在那裡看着她,她回眸對他淺笑揮手的樣子,讓他再度沉浸在那些年少的過往。是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已經長大了,就要分道揚鑣了?

……………………

那日在酒館和柳紅妝飲了數杯酒後,李元讓就將她送回了住處。如此一個風華絕代的姑娘,住處竟是分外的簡陋。李元讓是有些震驚的,小蝶隨少謙一行人出遊郊外,他本該留在家中安分守己,可是他卻沒想到,自己不聽使喚,不受控制的雙腳,竟然再一次走到了柳紅妝的門前。

他正糾結於自己的行徑,柳紅妝門前的一幕讓他瞪大雙眼。

“你這個賤人——你是『騷』狐狸轉世吧?把我們的丈夫『迷』得暈頭轉向,夜夜守在春滿樓等你現身!”

“賤人——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姐妹們,我們一起打死這個賤人!”

幾個衣着華麗的『婦』人正圍在柳紅妝的門前,對她丟擲石塊。還有人不顧身份的上前扯住她的長髮,用力的撕扯。李元讓見狀急忙衝上前去,一把將柳紅妝護在懷中。

衆人大驚失『色』的看向李元讓。

“你是誰?讓開!我們今天要好好的收拾這個賤人!”

一個『婦』人凶神惡煞的上前看着李元讓,毫不客氣的說。

“以多欺少,實在不光彩!”

他言簡意賅的說。

“光彩?和我談什麼光彩?她就光彩麼?狐狸精的樣子,彈的什麼靡靡之音勾引我們的丈夫,讓我們的丈夫夜不歸宿,夜夜流連春滿樓!這樣的女人,你還護着她幹什麼?”

“我看,八成也是被這『騷』狐狸『迷』住的吧?”

有一個『婦』人上前打量着李元讓,一臉的鄙夷。

柳紅妝蜷縮在李元讓的懷中,幾個夫人再度上前時,李元讓將她摟的更緊,俊臉一樣,看向衆人。

“你們要是再放肆,別怪我不客氣了!”

“不客氣?我看你還能怎麼不客氣?這個狐狸精作惡多端,你還要助紂爲虐不成?今天要是不收拾她,愧對全城獨守空房的姐妹們!”

“姐妹們,上!一起收拾這對狗男女!”

“上!”

衆人蜂擁而起,李元讓眉頭緊鎖,隨後一手摟着柳紅妝,一手掏出腰間的槍,對着長空空投一槍,那些熙攘的『婦』人立刻面無血『色』的僵持在那裡,不敢作聲。

李元讓臉上果狠無情,雙眼凌厲的看向她們。

“這事若要怪,就怪你們姿『色』平庸,爲妻不格!你們的丈夫夜夜流連春滿樓,與柳姑娘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