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塵,聽聽她教出來的好女兒,才見了她幾回,就變成了這樣!”謝蘭被如意氣出了眼淚,她回頭,惡狠狠瞪着從地上將八音盒撿起來的許傾傾,“說你呢!你怎麼還不走!你非要活活把我氣死,是不是!”
許傾傾抱着那個明顯已經碎掉的八音盒,她很難過,那是她送給如意的一個夢,美麗的夢。
可是,如意還沒有見識過它的美麗,夢就碎了。
聽着那些從謝蘭口中罵出的憎恨的話,每一句都像刀紮在她心上,而如意聲嘶力竭的哭聲更令她無地自容,難受的無以復加。
“如意別哭,媽媽會替你再買一份,我保證!”匆匆留下一句話,她扭頭就走。
門口那個身影消失了,抱着如意的莫逸塵才如夢初醒。
“媽,你太過份了!今天你的所作所爲,令我無比失望!”他放下如意,一字一句的扔下這句話,拔腿追了上去。
許傾傾一進電梯眼淚就泄了洪似的簌簌而下,從公寓裡出來,壓抑痛苦的情緒令她疾步如風,很快,身後傳來腳步聲。
下一秒,許傾傾被身後的力量一扯,帶進那個熟悉的懷抱。
她抱着那個碎掉的盒子,滿臉淚痕,狼狽不堪的樣子嚇了莫逸塵一跳,同時心跟着狠狠擰着。
他擡手,捧住她的臉,無所適從的替她抹着臉上的淚,喉嚨處依舊很緊,很脹,令人窒息。
莫逸塵也是剛剛纔知道,原來人在最氣憤的時候,會說不出話來。
就算他再成功,再波瀾不驚,面對婆媳問題這個舉世難題時,仍舊是一腦門官司,有怨不能說,有火發不出。
“抱歉,我不知道她會突然出現。”面對着對他露出脆弱一面的許傾傾,莫逸塵除了抱歉,不知要怎麼安慰她,彷彿說什麼都很蒼白。
他剛剛擦過的地方,眼淚再一次噴薄而去,許傾傾擡頭,用那雙淚眼滂沱的眼睛定定的望着他,脣瓣死死的咬着。
她越是這樣,他越是難受。
心痛到無法呼吸,說的也許就是此刻。
“你說話,說點什麼都好……不要這樣憋着,哪怕是罵我。”他仍捧着她的臉,跟她說話的語氣,甚至有一點點的乞求。
可是,她緊抿着脣,倔強的流淚,依舊是不肯開口。
莫逸塵眉心的那個結越蹙越緊,他捧着那張被淚水吞噬的臉,突然朝她深深的吻了下去。
他一吻她就感受到了她明顯的抗拒,她推着他,擰他,打他,咬他,甚至將他的舌頭咬出了血,可他箍着她,就是不肯鬆手,不僅不鬆,還抵死一樣的吻着她,翹開她緊咬的牙關,抵入,深切的,帶着某種強烈的思念,狠狠的吻着她。
許傾傾由最初的倔強,漸漸妥協,最後,軟軟的任他箍着,舌根處又麻又痛,快要失去感覺時,他終於鬆開她。
她的眼淚鹹鹹的,他捧着她的臉,替她一點點吻幹了,最後,他的脣停留在她的額頭上。
她懷裡仍抱着那個盒子,咯的兩人胸腔處生疼。
而許傾傾剛纔對他又擰又打的,莫逸塵豈止是胸疼,現在他全身都疼。
他揉着她的頭髮,一下,又一下。
“打夠了嗎?”他氣息微喘,貼着她的額頭,暗啞的問她。
許傾傾搖頭,紅腫的眸,仍垂着,不去看他。
下巴被他捏住,往上一擡,強迫她看向自己,可她偏偏不看。
莫逸塵很無奈,指腹在她微微紅腫的脣瓣上揉了揉:“今天是我母親不對,她那樣做實在過份,你放心,我會和她溝通,今天這樣的事情,不會再有第二次。”
許傾傾冷笑了一下,推開他:“那是你的家事,和我說不着。”
莫逸塵眸子一痛,但很快,他又淡定了。
許傾傾個性倔強,又愛記仇,這麼快讓她平復心情跟他好好說話,顯然不可能。
而且,剛纔他母親的舉動,確實令他很不舒服,他尚且如此,何況許傾傾。
他扯住她的手腕,往車庫的方向走:“天快黑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許傾傾再一次甩開他的手,臉色冷淡:“不必了!”
莫逸塵還要堅持,許傾傾卻擡頭朝樓上看了一眼。
“我沒事。反倒是如意,你去哄哄她,不要讓她太難過。”許傾傾抱在懷裡的盒子驀的收緊,很快,她的神色又恢復如常。
莫逸塵單手叉腰,對她很無可奈何的樣子,他想將那個盒子替她拿過來,扔掉,許傾傾卻又敏感的向後一躲。
“我知道了,我會給她再買一個。”莫逸塵安慰她,他其實不太懂這些小女生心思。
但是許傾傾和如意都對這份禮物如此在意,他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許傾傾點點頭,朝小區外扭頭離去。
莫逸塵仍想追上去,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此刻需要解決的問題很多,而許傾傾或許更希望安靜的待一會兒。
等到那個身影消失不見了,莫逸塵才氣極敗壞的將電話撥給白川。
“老大,有什麼吩咐?”白川一開口,心情不錯的樣子。
“白川,給你十分鐘,你馬上,立刻給我滾過來!”
白川被對方暴怒的語氣嚇的一激靈,不是早上還美人在懷,軟玉溫香嗎?怎麼才一天功夫,又氣成這樣。
還想再問問,莫逸塵電話已顯示掛機。
莫逸塵沒回公寓,一直等到白川到來。
通過白川才知道,原來,早上他打電話讓白川送女裝過來,白川猜到他和許傾傾在一起,本來他買好衣服已經打算給送過來了,卻意外的碰上韓璐。
韓璐上次穿假禮服的事情,在公司傳遍了,連莫逸塵怎麼替她說話,替她出頭,都傳的人盡皆知,白川自然也知道這件事。
之所以派韓璐過來送衣服,就是想給許傾傾一個打她臉的機會,也讓這位韓助理明白明白,到底誰纔是正宮,誰纔是小透明。
可白川哪裡知道,他會好心做了壞事。
莫逸塵聽完白川的口述,點燃一支菸,吸了幾口。
他明白了,問題應該出在韓璐身上。
“老大,不會這個韓助理有問題吧?”白川后知後覺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