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後,李志的車也到了。
如意已經醒了,睜開眼睛,看到許傾傾就吵着要她抱,像個無尾熊一樣,恨不得長在她身上。
許傾傾陪着這父女倆浪了一天,雖不是很累,但因爲是例假第一天,腰骶處酸的厲害,抱着三十幾斤的如意便有些吃力。
莫逸塵吩咐了李志幾句後,走過來,將如意哄着從她懷裡接了過去。
如意剛睡醒,情緒不太好,哭唧唧的仍吵着要媽媽,莫逸塵只好勸:“如意,忘了爸爸告訴你的,媽媽今天不舒服。再說,你想不想要生日禮物了?要是想要,就不準要媽媽抱。”
“我的生日禮物呢?”如意揉着眼睛,四處去尋找所謂的禮物。
許傾傾從地上拿起那個粉紅色的盒子:“在這裡,我們回家拆開看看好不好?”
回家兩個字從她說出來自然而又親切,莫逸塵抱着如意,心裡蕩了一下。而如意脣邊帶着笑,眼睛亮晶晶的正盯着那個盒子,聽話的點了點頭。
三個人很和諧的走在一起,進電梯,出電梯,打開房門。
只是房門打開的瞬間,三個人怔住。
門內除了李嫂,還有不期而至的謝蘭。
謝蘭今天接到韓璐的消息,說她一大早就奉命去給莫逸塵公寓送去一套女裝,連尺碼都如實的向謝蘭一一稟告,還說,莫逸塵沒讓她進門,而是直接讓傭人下來取了衣服就上去了。
謝蘭一聽就不對勁,她兒子的脾氣她瞭解。之前和柳思思處了也有段時間,兩個人卻沒有半點進展,估計連吻都沒接過。現在卻突然有一個女人住進他的公寓,還讓人一大早的送衣服過去,這件事太蹊蹺了,再聯想最近發生的事,她決定必須親自來這裡看一下。
果然,她剛到,就在洗衣房裡發現了李嫂還沒來得及清洗的女人的衣服。
把李嫂叫來,問了半天,李嫂開始不說,後來,電視開着,娛樂頻道恰好播到莫逸塵與許傾傾的新聞,看到電視上兩人曖昧的一幕,謝蘭什麼都明白了。
她氣的不輕,尤其是許傾傾當着全國觀衆的面,肆意勾引她兒子的樣子,簡直令她丟臉,更丟臉的是,她兒子還配合她,看着電視上的許傾傾,她簡直出離了憤怒。
開門,對上門外三個人的笑臉,謝蘭盯着幾個人僵住的笑容,她的心跟着一沉。
“媽,你怎麼來了?”對於母親的不請自來,莫逸塵臉上不太好看。
他抱着如意進來,同時,讓開身邊的位置,示意許傾傾也進來。
“我再不來,只怕你要被狐狸精勾去了魂!”謝蘭氣不可當,她扒拉開眼前的父女倆,直衝到許傾傾面前。
“許傾傾,我問你,你幾次三番纏着逸塵,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人要臉,樹要皮!當初你離開莫家時,是怎麼承諾的,你都忘了是不是?”
許傾傾沒料到情況會演變成這樣,臉上有些難堪,她斂眸,低低的說:“我沒忘。”
“好!既然沒忘,現在就給逸塵,給如意,給我再說一遍!”謝蘭氣極敗壞的說。
當初許傾傾走的那麼絕情,連她用再也不準登莫家的門這種話許傾傾都毫不猶豫的答應,謝蘭被她傷透了心,現在她就是要許傾傾好好明白明白,被自己的話打臉是什麼滋味兒。
許傾傾抿了脣,沒吭聲。
“媽,行了。”莫逸塵很頭疼,一邊是他的家人,一面是他孩子的母親。
“不敢說是不是?那我替你說,當初你離開莫家時,我就明明白白跟你說過,你既然踏出莫家的門,就一輩子休想回頭,而如意更是再和你沒任何關係。當初,你若念着一絲和如意的母女情意,你都不會就這樣走掉!許傾傾,當初你拋棄了他們父女,現在又妄想和莫家打官司,把如意搶回去,你休想!”
謝蘭的話字字誅心,許傾傾垂着頭,找不出理由替自己辯解,她很羞愧,尤其是當着如意的面,讓她女兒親耳聽到這些話,她自責的恨不得一頭撞死。
“媽,你非要當着如意的面說這些嗎?你這是在傷傾傾,還是在傷如意?”莫逸塵仍緊緊抱着女兒,臉色青白,只恨面前的人是他親媽,他不能將她丟到門外。
許傾傾聽到他的聲音,委屈潮水似的往外涌,她的眼眶發脹,拼命忍着,纔沒讓自己沒形象的哭出來。
咬咬脣,上前,將懷裡那個八音盒遞給如意:“如意,對不起……媽媽,真的……對不起……”
儘管盡了最大努力,可她的脣還是抑制不住的在發抖。許傾傾第一次在女兒面前,如此的氣短,彷彿她是個罪人,不可饒恕的罪人。
如意不說話,眼睛裡含着淚,被嚇到了似的,也不接禮物,怔怔的望着情緒有些失控的媽媽。
“沒什麼對不起,爲什麼要說對不起……”莫逸塵伸手,想替女兒將禮物接過來。
只是謝蘭卻衝過來,一把搶過那個八音盒,用盡用力摔在了門外的地上。
砰的一聲,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猶如將許傾傾的一片心摔在地上。
突來的變故,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如意,望着那份被她奶奶惡狠狠丟出去的禮物,睫毛一顫一顫的,接着,哇的哭出了聲。
“我的禮物……我的禮物……那是媽媽給我的禮物……”她揮舞着小手想掙開爸爸的懷抱,朝着地上摔碎的禮物使着勁,哭的聲嘶力竭,滿臉通紅。
莫逸塵緊緊的抱着如意,一向鎮定的他,也因爲他母親無禮的舉動而氣的額上青筋暴起,喉嚨滾動着,像塞着一團東西,讓他透不過氣,說不出話。
突然的沉默,還有如意的哭聲令謝蘭意識到,剛纔她的舉動有點過。
可是禮物已經摔了,她一個長輩斷然沒有認錯的道理,回頭,有點無所適從的在如意臉上抹了把:“如意別哭,你要什麼,奶奶都買給你!”
如意十分抗拒的朝她臉上打去:“奶奶壞……我不要你的禮物……我不要……”
孫女柔軟卻帶着恨意的巴掌落在她臉上,聽着她口中那些話,謝蘭臉色一青,剛剛平息幾分的憤怒陡然又野草一樣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