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你總得給咱們這些人一個解釋吧!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可不是隨便拿出來鬧着玩的。”
“是啊!現在的江氏跟以前不一樣了,雖然都是你們江家人當家,可……”
江母就不願意了。
她橫眉一掃,氣勢上並不輸當年,“你在懷疑我?”
那人微微低頭,“那倒不是,我就是擔心。”
江母在衆董事前站起身,“第一,江霖風不會回來了,這是事實你們只能接受。當然除非我死的那一天,按照我這個身體素質再活個40年應該不成問題,所以你們手裡的那些股權是要繼續捏着還是拿來,我現在就可以收了,你們自己考慮。”
江母說完這話的時候,目光掃過全場,獨獨在洛瀾可的身上停留了一秒鐘,她希望洛瀾可明白,她不是在鬧着玩,如果她真的對江霖風的感情裡參雜着金錢與權力,要麼等40年之後,要麼她現在真的可以離職了。
說什麼幫自己銜接工作,於朗是吃白粥的嗎?她問於朗也是一樣的。
“第二,江氏今年30 %的增長、以及全年的計劃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城東那塊地皮的開發在繼續、對臨城旁氏實業的併購也在繼續、今年會在歐洲、南美的建廠計劃也同樣會繼續。只不過換了個我坐在那個椅子上,你們要矯情也該等到2016年的年底。”
誰還能說什麼?儘管依舊覺得這是一場鬧劇,但是江母演的這麼認真,其他人也就只能配合下去。
“要開發佈會嗎?”
“當然!”
“財團年會就在三天後。”
“我出席。”
會議室裡安靜了一片,於朗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老夫人,您的下個行程時間差不多了。”
江母手一拂:“散會。”
洛瀾可跟在衆股東的身後走出的會議室,那些人的議論她是真真的聽到了耳朵裡。
“老慈禧這是在鬧什麼,好好的江霖風怎麼就下臺了。”
“我開會前問過於朗,說是家裡正鬧着要脫離母子關係,估計江霖風這是要沉了。”
“我看沉不了,她就這麼一個兒子。”
“不好說啊。”
洛瀾可心底一陣發慌,像是江霖風在她就有全部的底氣,也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目的是在哪裡,可她現在是真的有些蒙。
將信將疑,卻不敢在輕舉妄動。她似乎感覺得自己的每一個動作都那麼的刺眼,就像江母說的那樣,她該去江霖風的身邊,可她沒有勇氣。
江霖風玩得起,洛瀾可是真的玩不起。
同樣一則新聞落在陸子均和姜一離的眼中感觸是不一樣的。
姜一離臉色慘白了一下,伸手就從包裡掏出電話,再撥通於朗手機號的前一秒,她終於控制住了情緒。
可陸子均卻笑出了一聲,這該是他等的機會,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在江霖風的身上,當他落魄到沒能力保全自己。陸子均覺得他的機會已經來了。
“一離,這件事你怎麼看。”
姜一離默默的把電話塞了回去,“跟我有什麼關係?”
“怎麼會沒有關係?
你不也想報復嗎?”
姜一離猛回頭,她再一次看清了陸子均的狠毒,姜一離以爲他至少會公平的讓江霖風倒下去,最起碼姜一離覺得這男人還有點血性。結果他是打算趁人之危?
“你會讓我參與?”
陸子均以前不一定會,但是他現在毫不猶豫,“當然,如果你能主導這一切更好,沒什麼事情比自己親手斬殺仇人更痛快的,我幫你準備,你自己來。”
姜一離身上的末梢神經都在跳躍,她在看清陸子均的嘴臉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將被推到同樣的境地。
他想把自己拖下水,成功與否,江霖風恨上她是一定的事情。
姜一離突然想起自己之前那麼多懇切的目光,她一次次的試探着要跟陸子均站在一起,可她不是這個目的啊!
“你會不會不忍心?”陸子均問道。
姜一離的確慌了,“不是,可你知道我的方案已經提上日程了,我今天下午就要出差去外地……”
“不急,我們也需要再觀察一下,這新聞發佈會之後會有什麼變化,誰知道他們母子是不是隻是個鬧劇,也得穩定一段時間。”
陸子均是真的還是在試探自己,如果是試探的話,姜一離想他已經得逞了。因爲姜一離的心虛是無法掩飾的。
陸子均卻不這麼看:姜一離無論是真是假眼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一定要給江霖風沉重的打擊,打擊是個表象,陸子均要的不僅僅是那麼多,只是姜一離想不到自己出手後會有什麼後果,要麼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了,要麼這個世界上江霖風已經被抹去。
姜一離沒有選擇的時候,陸子均才能真正的放心下來不是嗎?
姜一離收拾着行李,東西不多。因爲去找梔子花也就是來回兩天的路程。
她安靜的把東西裝進旅行包裡,然後擔心的問了句,“你不會在我不在的時候展開計劃吧。”
“不會,至少你在的時候能親眼看到。”
姜一離放心卻也心碎了一地。
前往C城的動車上塞滿了人。姜一離一直用手裡的行李包搪在身前,生怕有人會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肚子。
懷孕臨近五個月,這個時候坐車實在不是明智的選擇,尤其是馬上就要過年了,春運的大軍讓人覺得洶涌。
這票也不知道是怎麼買的,居然是個B席位。坐過動車的人知道ABC一列,B是最中間的那個,也是最讓人嫌棄的座位。
姜一離以前不會這麼恬不知恥的請求幫助,可她還是對A座靠窗口的那個男人低頭說着,“先生,能換個座位嗎?我是個孕婦。”
男人壓低着帽檐,一身休閒運動服,發達的四肢看上去像個運動員。
姜一離有一瞬間恍惚,像是看見了之前那個籃球教練。
結果他一擡頭,姜一離愣住了。
“當然,給我老婆預留的坐席。”
姜一離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江霖風拉住了手臂,而後她被按下肩膀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
江霖風坐下來的時候雙腿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很明顯他這個身材坐在普艙裡,空間就顯得太過狹小了。
姜一離四下望着,“你瘋了。”
江霖風壓了壓帽檐,“你覺得陸子均會相信我來跟你擠二等座?不過我覺得你纔是瘋了,有真皮的商務坐席還可以躺一下,你坐什麼二等坐席?你平時就是這麼對待我兒子的?”
“我一直都沒什麼錢你不知道嗎?”
“陸子均也不管你?”
“我不想花他的一分錢。”
江霖風的大手攥緊了姜一離,他心底莫名着某種情愫,“謝謝你。”
動車啓動,平穩的讓人機會察覺不出來。
但是如果身體有反應或者特別細緻的人能夠發現:普通列車的顛簸是因爲鐵軌是人工鋪就的,顛簸是上下的那種,動車的軌跡懸在車頂,他的平穩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會在高速和軌道的雙作用下,左右平移。
姜一離低頭,胃裡翻滾了兩下。
她以爲自己還是當初的那個姜一離,肯努力什麼都沒有問題。可是畢竟已經是個懷孕快五個月的女人了。
江霖風遞過來一杯水,“喝一點,會緩解下不舒服 。”
姜一離想起來,他們好像很久都沒有這樣在一起了。兩個人都很自覺,沒人提陸子均,也沒人提洛瀾可。應該心裡都珍惜着吧。
“快過年了,你應該跟我在一起。”
姜一離心裡不舒服,但是沒有選擇,“你現在住哪裡?我可能不能跟你守歲,但是也許會想點別的辦法。”
“於朗那裡。”
“於朗那?!”姜一離放下水杯轉過身,“你交出經營權什麼都交出去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你媽媽的性格已經50年前就形成了,是你能改變的?如果想反駁就做到不言語,如果忍受不了至少不要變成爭吵。我不是心疼你那些東西,東西都是外來的,來了走,走了來,可是你想過沒有,你陪在她的身邊還有多少年?她讓你出門的時候,她就不會心疼嗎?”
江霖風好半天沒有說話,他看的出來姜一離這些話應該是憋了很長時間的,所以他掀開了這個話題,就已經控制不住場面。
“回去道歉,公司管不管的隨便你,至少你該住在家裡。”
江霖風啞口一笑,把姜一離的話給支開了,“我老婆發起威來也是很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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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一離一抿脣,臉頰微微紅起,她嘟囔着一句,“誰是你老婆。”
“對了,你去C城做什麼,聽說你那個策劃卡在人員上了,要不要我跟劉玉蘭打個招呼把那些人支配給你?”
“不用。”
而且姜一離覺得江霖風現在是在開玩笑,他這是拆自己的臺來幫陸子均嗎?傻一個姜一離就好了,這兩人還要都栽進去。
“你現在還有支配人的權利嗎?”姜一離一挑眉,識破了江霖風的奸計,“繼續剛纔那個話題,你什麼時候回家,又是因爲什麼事情跟咱媽又槓起來的。”
江霖風低頭摸了摸鼻尖,“你先告訴我你想我沒有。”
姜一離梗,而後臉色從微紅轉而成了緋紅一片,“有什麼好想的……”
她心虛的說,江霖風身體湊過來,把她的小臉逼去了角落,“重新說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