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寶看着媽媽一驚一乍的模樣,搖搖頭,心想:爸爸的威力太大了,媽媽竟然連時間都忘了。
喬夏在家裡休息了一天,一天下來什麼都沒想,就光想着陸謹言了。
這個結果,實在是讓她煩悶不已。
陸謹言離開公寓後,第一時間就給雲子墨打了個電話,要求他幫個忙。
一聽要他幫忙,雲子墨從牀上直接蹦了起來,滿眼的興奮。
陸瑾言竟然也會有事求他?
稀奇!實在是稀奇!
於是他二話不說,直接套了件衣服就直奔陸氏,一路上甚至闖了兩個紅燈。
他到的時候,陸謹言正在會議室開會。
雲子墨無所事事,只好翹着二郎腿坐在總裁辦公室的老闆椅上,心裡卻在琢磨着到底是什麼事情這麼急,非要他立刻趕過來不可。
他沒等多久,那邊的會議便接近尾聲。
陸瑾言向來是快準狠的,就連開個會議也是,能十分鐘就絕對不會拖到十一分鐘。
“什麼要緊事啊,這麼急?”
雲子墨一瞧見陸瑾言回來,立刻站了起來,好奇難掩。
陸瑾言淡淡看了他眼,衝一旁的高遠揮了下手。
高遠會意的將文件放在辦公桌上,隨後整理好一切,退了出去,順勢幫着關上門。
雲子墨見他表情似乎挺嚴肅的,也收了調笑的語氣,“到底怎麼回事啊?”
陸瑾言沒立刻開口,大步走到沙發上坐下,隨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袋子。
“這裡面的東西,幫我找個靠得住的醫生做個檢驗,要快。”
陸謹言手裡的袋子,裝着的是兩根頭髮。
一根他的,一根是喬寶的。
雲子墨盯着那個袋子,有些不明白,“謹言,這是……”
“我和喬寶的頭髮,我不方便出現在醫院,你那邊有不少人,找個醫生做個親子鑑定,儘快給我答覆。”
陸謹言說完,靠在沙發上,微微嘆氣。
自從他見到他們回來後,他一直覺得喬夏和裴琛的關係有些奇怪,可他有說不出來是哪裡,直到昨晚喬寶無意中說漏嘴了一句“舅舅”,他忽然覺得自己也許忽略了某些真相。
喬寶四歲,那麼喬夏便是在五年前懷孕,就是離開的那時候,如果——
陸謹言忍住了往下想的念頭。
“子墨,這件事必須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除了我和你。”
這個消息對他而言很重要,在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之前,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雲子墨怔了好久才找回了理智,驚訝的說:“你是說,你懷疑喬夏那孩子是你的?我就說嘛,阿琛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情!我們可都是拜把子的交情,怎麼會——”
“現在還不能確定,但我估計八九不離十。”
“我要一份真實的DNA檢測報告,這件事就交給你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陸謹言緊蹙着眉心,十分嚴肅。
雖然現在還不能下結論,但心裡頭那個念頭越來越強烈。
他幾乎可以確定,喬寶是他的孩子,畢竟一切都這麼切合,還會有錯誤嗎?
他突然有些感謝昨晚的一切,如果不是裴琛逼着他過去,也許他這輩子都不會發現這個問題,那他也就該徹底的錯過了喬夏。
“放心,我現在就去辦,等我消息。”雲子墨清楚這件事對陸瑾言的重要性,他伸手接過那袋子,小心翼翼的收進衣袋。
猶豫了下,他側頭問道:“謹言,如果喬寶真的是你的孩子,那你有什麼打算?”
雲子墨難免會擔心這個問題。
若是喬寶真的是陸謹言的孩子,他一定不會放棄這個孩子,包括喬夏,那裴琛那邊豈不是……
雲子墨有些左右爲難。
都是他的摯友,哪邊都不能捨下。
“大人孩子我都要!”
堅定而強硬的態度,雲子墨懂了。
“我先走了,有消息給你打電話。”
雲子墨不再說什麼,揮了揮手,直接走出去關上了門。
陸謹言看着一室冷清,不自覺又想起了早上發生的一切……
罷了,先等消息吧。
雲子墨的動作果然很快,若是正常程序肯定還要拖上個幾天,但他出手,到了下午五點多的時候,檢測結果便出來了。
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雲子墨倚靠在醫院的走廊窗邊,動作輕浮的揮了兩下手裡的鑑定書。
“謹言,你下了班過來我這邊一趟,檢測報告在我手裡了。”
他說着已經能夠想象到那頭好友的表情。
陸謹言一聽結果出來了,先是一怔,隨後便直接一通內線電話把高遠叫了過去。
“今天剩下的行程你看着處理。”
“總裁還有一場合作會談——”
“你自己看着辦!”
陸瑾言直接打斷,冷冷的視線盯得高遠慌忙住了嘴。
不再管高遠和公司的文件,陸瑾言心裡急躁得像有無數個小蟲子在扭動着亂爬一氣。
出了公司,他便把着方向盤,腳下油門踩到了最低。
這一路上,他緊張、擔心、既想快點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整個情緒都徘徊在邊緣,甚至對等紅燈都沒了耐心。
雲子墨的電話是被陸瑾言直接掛斷的,盯着手機裡的嘟嘟聲幾十秒,雲子墨才嘆了口氣,隨後給裴琛也打了一通。
裴琛本來是打算下了班去看看喬夏,誰知雲子墨在電話那頭語氣十分嚴肅,要求他必須過來。
能讓雲子墨嚴肅對待的事真心不多,但只要有,必定是大事。
無奈,裴琛只好先過來酒吧探探風聲。
……
天還亮着,酒吧的燈沒了霓虹的璀璨,多了幾分暗淡。
“報告呢?”
陸謹言鎖好車,進來第一句便是直奔主題,顯然他已經緊張到快要沸騰了。
吧檯上,雲子墨動作慢吞吞的往高腳杯裡倒着剛調好的藍色魅惑,一身筆挺的休閒服被他愣是傳出了一股子的頹廢範兒。
他被陸瑾言吼得眨了下嚥,努努下巴指了指茶几:“喏,在桌上,自己看吧。”
一份牛皮紙的文件袋,安安穩穩的擺放在吧檯上。
陸謹言踏步走過去,沒有半點遲疑直接撕開了牛皮紙袋,滿眼的急切。
“你確定鑑定是真實的?”
陸謹言剛撕了一半,忽的擡頭問道,語氣自然沒有半點不對,然而他那微顫的手卻出賣了他此刻的情緒。
“嗯,我親自盯着的,所有的鑑定流程我都在場,錯不了。”
雲子墨懶洋洋的應着,兩隻手夾了三個酒杯,晃晃悠悠的走過來。
陸謹言聞言,心頭的激動無以言表,他強忍着可手指卻顫得更加厲害。
當看到白紙黑字,饒是他心裡早有預感,卻還是當場震驚的瞳孔放大。
好半晌,他才長出一口氣,那模樣倒是像極了一個毛頭小子,哪還有叱吒風雲的陸瑾言的本分神采。
“你打算怎麼做,找喬夏攤牌?”
雲子墨坐下,遞了一杯酒給他,“我要提醒你一句,你私自拿了孩子的頭髮來做檢測報告,喬夏要是知道了,肯定是要生氣的。”
“哼,她生什麼氣?”
陸瑾言聞言,有些氣惱。
五年了,整整五年的時間,喬夏不僅隱瞞了自己懷孕的事實,同時也將這個消息徹底的封鎖在他之外。
如果不是自己有所察覺,這件事怕是一直會被她爛在肚子裡。
回來半年了,喬夏卻始終對喬寶的存在隱瞞着自己。
她到底怎麼想的?想讓孩子從小就是去父親麼!
雲子墨瞧着好友咬牙切齒的樣,不由一嘆。
他就知道好友會這樣,所以他纔沒有把報告直接送去陸氏,而是讓他親自過來,爲了就是要提醒他幾句。
“喬夏一個人懷孕生子,過程有多辛苦我就不說了,都說女人生孩子是十級痛苦,她也是受累了。如今孩子都這麼大了,你拿着這份報告要去跟她算賬,算什麼?算她不告訴你孩子的事情?謹言,在這件事上,你是沒有道理的。”
雲子墨看得很透徹。
所以才說,旁觀者,清。
被惱火充斥的失去了理智,若不是雲子墨的提點,他怕是又要鑄成大錯了。
是啊,她一個人生下孩子,連分娩的時候都沒有人陪在她身邊。
一個女人,這該是多悲哀的事情。
說到底,這件事始終是他不對。
“我自有分寸,”陸謹言沉吟幾秒後,道,“我先走了,這東西,謝了。”
他拿着文件站起來,垂着眸掩住了眼底的情緒。
他剛要走,雲子墨卻扯了他一把。
“不急,我叫了個人過來,你再等等吧。”
陸謹言回頭看了他眼,視線有些冷:“我說過不準——”
他話沒說完,門口卻傳來響聲,不多時,一個高瘦的身影便出現在兩人面前。
陽光擋住他的臉,讓他的身影越發的柔和。
裴琛一擡頭看見他們倆都在,怔了怔,隨後便走了進來,道:“什麼事這麼急着要我過來,不會是來喝酒吧?”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酒,敢情還真的是爲了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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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陸瑾言一直緊抿着脣,乍一看錶情帶了幾分陰暗。
雲子墨瞧了兩人一眼,笑着站起來打圓場:“得了,人來齊了,都坐下吧,有事我們兄弟關上門好好聊,放心,我這裡絕對安全,有什麼話儘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