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了,沒事了!”
解決了屋內的人,江惜雲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輕輕地扶起癱在桌上眼神渙散的蘇馨,柔聲安慰道。
江惜雲當即取出了溼紙巾,輕輕地擦拭着蘇馨臉上的淚痕和嘴邊的鮮血,一邊柔聲繼續安慰道。
“好了好了,已經沒事了。”
這一回蘇馨總算是有了反應,耳朵裡那熟悉的語調,靠着的懷抱給她帶來的安全而溫暖的感覺,以及江惜雲那輕柔的呵護備至的動作,讓她渙散暗淡的眼神重新凝聚起了光彩。她的一隻眼睛因爲受到重力擊打,此時嚴重充血,使她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她睜着另一隻還算清楚的眼睛,總算看清了近在咫尺的那張熟悉的臉龐。下一刻,她心中的萬般惶恐、委屈、怨恨、絕望一股腦地宣泄而出,化成了似決堤之水般洶涌的淚水。
“哇……你怎麼纔來…嗚嗚…你怎麼現在纔來……嗚嗚……”
看着眼前無助柔弱,泣不成聲的蘇馨,忍受着胸前她一拳又一拳的死命敲打,江惜雲心中隱隱作痛,不忍再看她此時的表情。於是乎,他當下擡高了視線望着前方,低聲說道。
“對不起,我來晚了!”
足足哭了好幾分鐘,蘇馨終於漸漸平復了心情,從江惜雲懷中擡起頭,帶着些羞澀以及更多的感動,聲如蚊蠅地輕聲說道。
“謝謝你!”
“什麼?”江惜雲沒聽清,下意識地一低頭想要詢問,入眼的卻是那一片欺霜賽雪的不該看的景象,慌得他立馬又一擡頭,匆匆轉開了目光。
蘇馨這時也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堪樣子,慌忙穿戴起了內衣褲。衣服被扯爛了,不過勉強還能遮體,至於裙子就在一旁的地上。慌亂急促地穿戴好,蘇馨這纔有空打量起了屋內的情形。當看清屋內一片狼藉的樣子,以及地上倒了一地的人,再加上喬飛那血淋淋的斷手,如此觸目驚心的畫面讓蘇馨的心跳不覺加快了。
“這,這都是你乾的!”
“嗯。”
“他們不會,不會是死了吧?”
“他們沒死,我下手有分寸的。”
“這些王八蛋,死了也活該。”蘇馨看着眼前這些人,眼中滿是怨恨之意。
“好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現在可以好好跟我說說了吧。”
用了幾分鐘時間,大致聽着蘇馨講完了今早發生的事情,江惜雲已是有了判斷。
“那這貨就是那魏子明嘍。”
看到蘇馨點頭之後,江惜雲隨之走到了跪倒在地上縮成蝦米狀的魏子明身前,半蹲了下去,一把抓住他的頭髮,將他的頭擡了起來。
“魏老闆是吧,好了,我們現在繼續來談談耳環的這筆交易吧。”
魏子明痛得滿頭冷汗,嘴角不斷抽搐,臉色一片慘白。看到眼前江惜雲這個惡魔的臉,他心中不由感到一陣寒意。明明是三伏天,給他的感覺卻像是脫光了衣服躺在雪地上一般,那是一種發自心底的寒意,滿是死亡的氣息。
“大哥,是我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敢了。那耳環你們拿去吧,錢我不要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啊,難道我像是強取豪奪的壞人嗎?”
看到江惜雲聽了他的話後,臉上泛起一絲怒意,魏子明頓時心頭一顫,慌忙討饒道。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大哥你一看就是個大人物,那耳環是我孝敬您的。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好吧。”
“別說我欺負你,原本談好的價錢,我一分錢也不會少你。這三十萬是買耳環的錢,你收好了,那這副耳環我們就收下了。”江惜雲伸手扯過蘇馨帶來的那袋錢,扔到了魏子明的身旁,同時示意蘇馨收取了放在一旁角落的那副耳環。
“大哥,這錢我哪敢收啊,您就不要逗我了。這錢您還是自個拿着吧。”眼下自己的小命就握在眼前這個男人的手上,魏子明哪還會在乎這三十萬塊錢。
“叫你拿着就拿着。”江惜雲不耐煩地冷喝道,“那麼,魏老闆,眼下我們是錢貨兩清了吧!”
被江惜雲這麼一喝,魏子明心頭一震,嚇得雙腿一陣發軟,不過這一下子,倒是使他確信了,眼前這個男人的這番話的誠意。三十萬不是個小數目,既然對方是真心實意地要給他,那麼他自然沒有道理不收下了。
“是是是,我們兩清了,兩清了!”
“魏老闆這話就不對了,我們之間僅僅是錢貨兩清,這耳環的交易算是完成了。那麼,眼下我們是不是要來算算另外一筆賬了啊?”
“大哥,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啊?”自己跟這一男一女還有什麼交易要談的嗎,魏子明想了一圈愣是沒想明白。
“魏老闆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女伴眼下這樣子,還不得看醫生啊,難不成魏老闆就不應該出點醫藥費嗎?”
“大哥,這事是我不對,我該死,我不該對蘇小姐出手的,我就是個混蛋,是個畜生,您就放過我吧,求求您放過我。”聽到江惜雲這話,魏子明哪還不明白他的真正意思。換成別人對自己的女人做出這種事,自己會輕易地放過對方嗎。
“難不成魏老闆沒聽清我的話嗎,我只是想要替我女伴討點醫藥費罷了,瞧你這怕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要對你做什麼呢。”
“哦,我賠我賠,您看五萬塊夠嗎?”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聲過後,魏子明的頭已是偏到了一側,嘴角還有一點血水流出。
“什麼意思,難不成我的女伴就只值區區五萬塊!”
“不不不,是我糊塗,我有眼無珠。這三十萬都給你們,算是我賠償的醫療費,行吧!”在江惜雲強大的實力面前,魏子明根本不敢有一絲反抗的念頭,連忙哀求了起來。
“啪!”
又是一聲脆響,魏子明的腦袋這時甩向了另外一邊。
“我女伴就值三十萬嗎!”
這次看來是徹底栽了,伴着臉頰上火辣辣的刺痛,以及滿嘴的血腥氣,魏子明絕望了。
“不不不,除了這三十萬,我,我再加五十萬,這總行了吧!”
“啪!”
這一次的耳光更爲響亮,魏子明整個人都被打得一偏,當下還從嘴裡吐出了兩顆血淋淋的牙齒。
“媽的,老子跟你拼了!”
魏子明血氣上涌,當即揮拳直朝江惜雲打來。可是,拳頭還沒揮出,就覺喉嚨一痛,江惜雲的右手就像是一把鐵鉗,牢牢地卡在了他的脖子上。魏子明腦袋瞬間感到強烈的窒息充血,右手當下收回抓到了江惜雲的手臂上,試圖拉開他的手,很快,魏子明的手就垂了下去,他的眼睛漸漸模糊,臉龐憋成了醬紫色。
就在魏子明覺得自己要死的時候,江惜雲的手鬆開了,魏子明整個人順勢滑到了地上,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摸着脖子,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足足過了好一會兒,他這才緩過氣來。此時的魏子明是又怒又怕,經歷了一次與死亡的擦身而過之後,他已是徹底喪失了抵抗的勇氣。
“大哥,您就饒過我這一次吧,您說,您要多少錢,我給,我給還不行嗎!”
“這就對了嗎,魏老闆這麼合作的話,我們之間也就好說了不是。”江惜雲臉上泛起了一絲和煦的微笑,只是落在魏子明的眼中,卻讓他感到徹骨的寒意。
“那就一口價,五百萬!”
“什麼!”
魏子明聽到這話,差點眼前一黑昏過去。魏子明素來覺得自己已經是夠黑的了,他最主要的生意就是放高利貸,除此之外還做些販賣人口走私的外快,高利貸的本質是什麼,“小投入大收穫”啊。可是跟眼前這主比起來,魏子明頓覺自己簡直就像是小孩子一般單純了。若是被打一頓,能有五百萬的醫療費,那他魏子明情願每天被人打一頓,不,十頓也樂意啊。
“大……大哥,五百萬也太多了吧。”一看江惜雲臉色微變,被他打怕的魏子明當即補充道,“我這也根本沒有那麼多錢啊!”
“你耍我啊,你一個開公司放高利貸的,會沒有這點錢!”
“不不,大哥,你也知道我是放高利貸的了,這不很多錢都放出去了,我這裡根本沒有那麼多現錢啊。”
“那你現在有多少錢啊?”
魏子明略一遲疑,當對上江惜雲那冷冽的眼神時,心頭一顫當即不敢隱瞞。
“兩百,兩百萬左右吧。”
“在哪裡?”
“就在裡屋,那有個保險櫃。我這就去給你取來。”
“不用了,密碼告訴我,我們自己進去拿就是了。”
“這,這……”
“我這可不是在跟你商量!”
在江惜雲的一聲厲喝下,魏子明身子一顫當即報出了一串數字。
“你進去拿錢吧,記住順便把保險箱裡面的其他東西都給我拿來。”不放心蘇馨一個人留在外面,所以江惜雲就決定自己留在外間看人,讓蘇馨進裡面的臥室開保險櫃。
“這,這跟你說的不一樣。”魏子明一聽江惜雲的後半句話,當下激動着掙扎道。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