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點頭,雲曦的目光在衆人身上再次掃過,這才大聲道:“草民王二牛,狀告當朝太師徐瓊,三日前徐瓊帶人前往城郊王家村,草民義父義母剛巧從集市回來,見到徐瓊,大呼見鬼,當天夜裡便相繼去世。草民請村中算命先生算過,說徐瓊本就是惡鬼轉世,將爲人間帶來劫數,特來敲金鼓鳴冤,一則提醒聖上當心,二來也希望皇上能找人將惡鬼封印,爲義父義母報仇,還望皇上恩准!”
狀紙唸完,朝堂中的氣氛再次古怪起來,雲振天一脈的朝臣全部大笑不已,而徐瓊身後之人則是想笑不敢笑,只能強忍着,將臉憋的通紅。這徐瓊的長相與惡鬼的確相差無幾,可這樣的話卻是沒有人敢說,更沒人敢因此來告他,如今聽到皇后娘娘一本正經的說出來,全都有些忍不住了。
主位上的軒轅辰昊也啞然失笑,他雖然知道皇后出手必然讓人震驚,卻沒想到會這般,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既然狀紙已經唸完,徐愛卿可有話說?”
徐瓊雙眼瞪大,仿若銅鈴一般, 臉上的橫肉也因爲生氣不斷的晃動着,那模樣和人口中的惡鬼更像,只是此刻他也顧不得這些了。自從入朝爲官多年,還從未有人敢如此說過他。就是雲家那老匹夫也不敢如此對他,眼前這二人居然敢如此,當真該死!
雲曦仿若極爲害怕的向後退了退,有些擔心的叫道:“爺爺救我,這惡鬼莫非想害死曦兒不成!”
雲振天再也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自家這孫女還真是有才,這惡鬼兩個字形容眼前之人是再合適不過,如今有好戲看,他自然不會讓人隨便打斷了,當下站在二人中間道:“徐太師,且不說如今你們一爲原告,一爲被告,單就身份,曦兒除了是皇后,也是我雲家人,你這般逼迫到底是何意?莫非將皇上和老夫都不放在眼裡?”
徐瓊冷哼一聲,他本非常人,很快便將怒氣完全壓制下來,只是身體上的冷意卻是一點也沒有減少,隨後恭敬的抱拳道:“還請皇上贖罪,微臣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皇后若是這般胡說八道,這案子也不用審了。微臣自幼便是這面容,如今已經四十餘歲,若是按照皇后的說法,見過微臣之人豈不都得出事,如今這大殿之中有皇上,還有諸位大臣,爲何他們就沒有事,皇后和這王二牛的話純屬造謠,根本不能算數!還請皇上治他們一個誣告的罪名!”
雲曦勾了勾脣,話鋒一轉笑道:“這麼說似乎也在理,只是徐太師之前上過摺子說本宮是妖后,還說需要鎮壓,那麼請問徐太師的證據又在那裡,眼下王二牛的義父義母在見過你之後便病逝,可見過本宮的人卻一個出事的也沒有,相比之下,誰更需要被鎮壓,似乎已經一目瞭然了!”
此言一出,衆人皆安靜下來,皇后大鬧朝堂,目的並不是爲了告狀,而是爲了前幾日的摺子而來,這所謂的妖后,惡鬼都是迷信,本就沒有辦法證明,此番對上,結果幾乎可以預料!徐瓊之前也同樣沒有證據,若是他咬住雲曦,雲曦便也可以用此人命案治他一個死罪,若是對方放棄,那便是誣告皇后,雖然不用死,懲罰總是有的!
“是呀,曦兒在雲家生活那麼多年,也沒有見到有人出事,到了徐大人的嘴中就成了妖怪變的了,不知道徐大人可有證據,否則雲家不會善罷甘休!”雲振天也已經品出味來,眼下雲曦基本已經立於不敗之地,此刻他錦上添花一下,也讓她對雲家更忠心一點,何樂而不爲。
徐瓊的臉上再次升起些許怒氣,心中卻是隱隱有些震驚,他從一開始就對眼前之人有些防備,可卻沒想到對方早就挖好了陷阱等着他挑,關於妖后的事情,本就沒有證據,若是他死抓着不放,對方便以惡鬼之事拖着他,眼下除了都放手,似乎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皇上,諸位大人,關於妖后一事不是太師故意提起,而是在百姓之中傳揚,太師也只是將百姓的擔憂告之皇上,此事若是不給百姓一個交代,只怕有可能動搖國本!可惡鬼之事卻只是眼前這刁民一人之言,不能算數!”那位蘇大人再次走了出來,目光在徐瓊身上轉了一下。
雲曦皺了皺眉,這蘇大人她從未見過,對方爲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爲難她,不過眼前不是考慮此事的時候。將思緒稍微整理了一下,雲曦看了徐瓊一眼,見他沒有出聲反駁,只是頗有深意的看了那蘇大人一眼,譏諷一笑道:“啓稟皇上,臣妾還有人證,可以證明王二牛的義父母是徐大人害死,還請皇上准許他們上來!”既然已經來唱戲,自然早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
徐瓊臉色微變,忽然抱拳一禮道:“關於起訴皇后的摺子是微臣沒有調查清楚,微臣自會將一切查清,還皇后一個公道!”這一句話便相當於服了軟,若是想找人證實在太容易,只要會說話的都可以做人證,對方明顯已經做了準備,因此再鬧下去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雲振天捋了捋鬍子,上前一步道:“皇上,皇后娘娘乃是當朝國母,是皇上的正妻,徐瓊未查清情況,就到處亂說,若是人人如此效仿,陛下的後宮將永無寧日,還請陛下做主,嚴懲徐瓊,以儆效尤!”如此好的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今日這孫女一鬧,倒是真的讓他刮目相看。
就在這時,外面進來一個太監,躬身道:“啓稟皇上,今日一早國師大人親自到京城街心廣場上表演了那火不燒木,自行熄滅的戲碼,如今百姓已經知道皇后是冤枉的,關於妖后的傳言已經完全消失!國師大人還說皇后乃神女轉世,可旺國運!現在外面很多百姓都想親自拜見皇后娘娘呢!”
聽到這話,雲曦眼角微挑,那個芝蘭玉樹,丹桂飄香的絕色男人倒真是做神棍的人才,今日之後,想再在她名聲上動手腳,已再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