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麼緊張做什麼?難道她還認識惜月公主不成?
衆人雖然疑惑,但衆人心裡燃燒沸騰着希望,彷彿墜入地獄的人,重天堂。
惜月公主沒死?惜月公主回來了?那他們沙國是不是有救了?
眼看着這裡恢復原樣,連聖湖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清澈,腐肉的味道也一點一點兒的消失,衆人皆是歡呼起來。
他們以爲必死無疑,誰知道一眨眼功夫,竟然勝利了……
衆人激動着,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他們現在激動的心,更把惜月公主當作天神一般。
李將軍見楊楚若拔腿開奔,擔心她出什麼事,也趕緊跟過去,大喊道,“蘇姑娘,惜月公主已遠去了,你追不上她的,蘇姑娘。”
雖然他也很想追上惜月公主,可他知道,如果惜月真的想要離開的話,誰都無法追上她的。
風凌望着正前方的方向若有所思,又想着惜月公主的那句話,老東西?
是她的死對頭嗎?
呆子?是指楊家三少嗎?楊三少難道還沒有死?惜月公主又怎麼會在這裡的?既然她能出現在這裡,那她肯定有回去的辦法。
風凌腳步一動,也跟着追了上去。
沙王還有些蒙,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變化會這麼快?
再看剛剛那個風華絕代的白衣女子以及熟悉的聲音,那不是月相惜那個丫頭,又會是誰?
沙王本來是討厭月相惜的,誰讓她喜歡楊楚南,誰讓她自己的寶貝女兒給揍了一頓,害得她的寶貝女兒在衆人面前提不起頭來。
可是現在,沙王又不討厭了。
如果不是她的話,他的性命早就沒有了,沙國也早就沒有了吧?女兒已經醒過來了嗎?他唯一的女兒真的醒過來了嗎?
沙王心裡有些複雜,見楊楚若追着月相惜而去,沙王甩着圓滾滾的大肚子,也趕緊追上去,大喊道,“蘇姑娘,等等孤王啊,那裡危險,咱們不要再追了,萬一再碰到血沙就沒用了。”
楊楚若哪裡顧得上他們在說些什麼,她只知道,她要找到惜月公主,她還有好多話要跟她說,她還要請她去救七哥,她還想知道三哥的事情……
一路上,楊楚若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又爬了起來,繼續追趕趕,可是茫茫黃沙,一眼望去,除了一座接着一座的沙丘外,什麼也沒有,即便有,也是大風吹起漫天黃沙。
楊楚若四處望去,根本不知道惜月公主到底往哪個方向走去。楊楚若直到再也跑不動的時候,這才頹然的跌坐在地上,整個人空空落落的。
她好笨……她怎麼沒有猜出來她就是惜月公主?能有那般風華的,世間能有幾個人……
她好笨……她要找的人,一直都在她身邊,可笑她竟然都不知道。
“蘇姑娘,惜月公主既然說會回來,那她就一定還會回來的,你別太着急了。”李將軍追來後,見楊楚若雙腿跌跪在黃沙上,眼含痛楚,雙手緊緊抓着黃沙,似在隱忍着什麼,不禁勸道。
同時心裡極是不解楊楚若爲什麼會這麼激動?難道她以前真的認識惜月公主?如果認識的話,又怎麼會認不出來呢?
楊楚若苦笑一聲。
回來?等她回來的時候,又是什麼時候?她能等得到嗎?
是又一個十年嗎?
七哥病得那麼嚴重,他能等得了十年嗎?
楚宇晨能等得了十年嗎?她的大仇,能等得了十年嗎?她呢?又要在這裡沒有歸期的等下去嗎?
她找三哥找了整整八年了……她找了八年都沒有找到三哥……誰能知道她還要找多少年?
楊楚若又是激動開心,又是痛苦難當。
她開心的是,三哥可能沒死,惜月公主也沒死……
她絕對可以肯定,三哥一定還沒有死的。要是三哥死了,惜月公主也不可能放着自己的國家,自己的父皇不管,一直尋找三哥……
“蘇姑娘,先起來吧。”李將軍扶起全身無力的楊楚若,略帶擔憂的看着她。
風凌雙手環胸,冷眼看着楊楚若的一舉一動甚至每一個表情,沙漠的狂風,把他的衣角吹得獵獵作響,彷彿隨時都有可能羽化飛仙。
風凌鳳眼微眯,寒光乍現,惜月公主是嗎?那他有必要除了她,否則,待她回到月國,少不得,又一個棘手的對手。
想到她剛剛輕而易舉的就破血魂陣,風凌更加堅定要除了惜月公主的決心,任何擋住他稱霸天下的人,他都會一一除去。
“呼……累死孤王了,蘇姑娘你看你柔柔弱弱的,怎麼跑起來速度那麼快,差點沒有把孤王這條命給累死。”
沙王嘿咻嘿咻而來,一來便倒在地上,半天緩不過一口氣來,晃着手,給自己扇風,追趕沙王而來的士兵,趕緊拿起扇子,幫沙王扇風。
“哎唷,累死了,有多少年孤王沒有走過這麼遠的路了,蘇姑娘,不是孤王說你,你要追月相惜那丫頭,你怎麼可能追得上,當年孤王調動整個沙國的將士們,想把她捉拿歸案,都拿她沒有辦法。”好半天,沙王才喘過一口氣,疲憊的道。
楊楚若點點頭,揚起一抹有些勉強的笑容,輕輕嗯了一聲。
“哎呀,算了算了,你要真找她有事的話,孤王馬上下令,一有她的消息,馬上通知你。”
“謝謝。”
“客氣什麼,要是你能嫁給孤王的話,你要什麼,孤王都會爲你辦到的。”沙王忽然又來了精神,衆人的臉色瞬間又不好了。
蘇沁看起來也不過才十幾歲,可他呢,都上五十了,當爹都嫌大。
正當這時,遠處急急來了一批的大臣以及士兵們,個個面帶激動,興奮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王上,王上大喜啊,咱們沙國的百姓們都還在,死的人不多,那惜月公主,是惜月公主救了全國的百姓們啊。”
“啊……你說什麼?咱們沙國的百姓都沒死?那血沙那麼厲害,百姓們竟然都沒死?”沙王一個箭步竄了起來,震驚道。
“是啊,沒死,在皇城外,留下一大片的打鬥的痕跡,聽附近的百姓們說,惜月公主在那裡大戰了兩天,惜月公主一直在控制着血沙,所以沒有蔓延到全國,咱們沙國還跟以前一樣啊。”
這個消息無疑是最大的消息,衆人臉上都綻放笑容了,聽到惜月公主四個字的時候,也充滿着感激。
楊楚若也笑了。爲有這麼一個三嫂而開心。
“王上,王上,好消息啊,大好的消息啊,咱們的聖湖又恢復原來的模樣了,而且,而且以前乾涸的湖泊,此時不知爲何,自地下,溢……溢出水源來來,足足有三十多個湖泊呢,咱們沙國不缺水啦。”遠處又有一個大臣,激動得語無倫次,幾乎拼盡一口氣,纔將話說完。
沙王眼睛又是一亮。
三十多個湖泊?三十多個……這麼多……要是有這麼多的話,那他們沙國的百姓,就不用再愁沒有水喝了?
沙王心臟都在狂跳,遠遠的,又看到一拔人激動的招着手,高聲大喊,“大喜啊,王上,咱們沙國不少地方都長出綠色樹木了,還有……還有好多水啊,光是咱們皇城,就有好幾個巨大的湖泊啊。”
沙王緊緊抓着下人的手,狠狠掐了他一把,“孤王不是在做夢吧,沙國真的有水了?沙國又跟以前一樣了?是蘇姑娘,一定是蘇姑娘,蘇姑娘,你簡直就是我們沙國的活神仙啊,你一來,我們沙國就有水了。”
楊楚若搖搖頭,替沙王感到開心,“沙國沒有水源,可能是聖湖被施了法控制住了,是惜月公主破了血魂陣,這才讓沙國恢復如初的,王上要感謝也該感謝惜月公主,蘇沁無功,怎敢擔王上的謝意呢。”
“不不不,月相惜對沙國有恩,你也一樣有啊,自從你來了後,沙國事事如意,是你把福氣帶到沙國來的啊,走,跟孤王回去,孤王要好好的宴請你,孤王再把寶貝女兒介紹給你認識,你們一定可以相處得很歡的,大舅子,你也一起。”
風凌瞬黑了臉。
又是大舅子,誰是他大舅子。
“咳咳……”李將軍打破尷尬,不想大舅子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了,哈哈一笑道,“蘇姑娘,走吧,咱們痛痛快快的飲一場,哈哈哈,我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楊楚若轉身,看着惜月公主離去的方向心裡悶悶的。
“要找她也不急在一時,王上既然說幫忙找,那想來,很快也會有她的消息的。”
“好吧。”除了這樣,還能麼樣,要怪只能怪她自己不會武功。
楊楚若點點頭,隨着沙王與李將軍等人一同回去,沒曾想,才走不到兩步,腳下忽然踩空,整具身子跌了下去,好像掉下無底深洞,楊楚若條件性的驚叫一聲,“啊……”
風凌淡漠的面色微微一變,幾乎在楊楚若掉下去的時候,縱身跟着跳了下去,拉住她的纖手,想把她給拉上來,奈何上面的泥沙洶涌而下,又沒有可以着力的地方,風凌一時間不上去,反而被底下的旋風給拉扯進去。
隱隱約約,兩人都可以看得到沙王與李將軍在上面大喊着他們的名字,焦急的也想跳下來,但是她們不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跳,因爲滾滾黃沙將她們都給壓了下來,彷彿雪山崩塌一樣。
下墜……一直下墜,楊楚若與風凌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下墜多久了,只知道底下好像有一股旋風胡亂颳着,颳得他們睜不開眼睛,身子也被捲來捲去的,甚是難受。
風凌想阻止那股旋風,奈何根本阻止不了,只能緊緊握着楊楚若的手,避免兩人被旋風給刮散。
這一切都太快了,快得兩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倒是這股旋風與他們剛來沙國時的那股颶風,極爲相似。
楊楚若更沒有想到的是,風凌想也不想,便跳下來救她。看着他義無反顧,不顧生命的模樣,若不是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楊楚若都要以爲,他是一個有情有義,捨己爲人的好人。
從進入沙漠後,風凌對她的千般萬般好,早就讓楊楚若不明白的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了。
他可以那麼無情的對她,又能爲她捨棄自己的性命,他到底想做什麼?
楊楚若掙扎着甩開她的手,可是越甩風凌握得越緊,根本甩不開,反倒是身子都被他給抱住了。
旋風還在刮,颳得人頭昏眼花,一陣反胃,也不知颳了多久,只知道最後重重的砸在地上,也把她們自己給砸暈了。
等到楊楚若再次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全身疼得像是要散架一樣,尤其是腦袋,撕裂般的疼。
虛弱的睜開眼睛,印入眼簾的,便是家徒四壁的土房子。
說是家徒四壁一點兒也不誇張,除了一張木板牀,一把破舊的桌子,以及兩張斷了一條腿的凳子外,再也沒有什麼。
這是哪裡?她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是跟風凌一起被旋風給颳了嗎?
楊楚若掙扎着起來,稍微一動,全身的骨頭疼得讓她滿頭大汗。
“姑娘,你終於醒了,哎呀,你可別動,大夫說了,你傷得很重,要是亂動的話,會危及性命的。”門外,一個穿着樸素,打着補丁的中年婦女端着一碗藥,掀開門上的簾布,眼裡有着欣喜,三步並作兩步,制止楊楚若起身。
楊楚若疑惑的看着眼前樸實素雅的婦人,不解道,“你是……”
“你叫我初嫂就好了,我們家那位幾天前去戈壁灘挖東西的時候迷住了,看到你們重傷,就把你們救回來了,這不,你都昏迷七天了。”婦人一看就是心地善良的人,她大概三十多點兒,頭上以粗布盤起一頭的秀髮,許是因爲長期住在沙漠邊緣,故而肌膚有些黝黑。
楊楚若一驚。
七天……她竟然昏迷了七天?
“那跟我在一起的那個人呢?”
“哦,你說那位帥氣的公子啊,他也纔剛醒沒多久,出去找吃的了,我當家的說,找到你們的時候,他在下,你在上,正緊緊抱着你呢,不過請來的大夫說,你們兩個是從高處摔下來,摔傷了內臟,這纔會昏迷那麼久的。”
初嫂一邊說着,一邊將藥遞給楊楚若,似乎是怕她沒聽清楚,又接着解釋道,“大夫說,是那位公子用自己的身子護住了你,所以你才保住一命,但是,那位公子卻摔得很重,本來是必死無疑了,也不知怎地,還能活過來,大夫都說是奇蹟呢,不過,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麼摔的?那裡一片白茫茫的都是沙漠,並沒有什麼高山啊。”
楊楚若接過藥,仔細的聽着初嫂的話,沉默的喝着藥。
又是風凌救了她……
他這麼費盡心機的救她,有什麼目地?想拿她要挾楚宇晨嗎?也說不過去的吧,如果真的要拿她要挾楚宇晨,也沒有必要犧牲自己的性命。
眼見初嫂還在等着她回答,楊楚若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這樣啊,好吧,那你先休息休息,一會吃飯的時候,我再扶你起來,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就喊一聲,我馬上進來。”
“謝謝。”
初嫂善意一笑,收起藥碗,轉身就想出去,楊楚若忽然又喊住了她,“初嫂,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好啊,你問。”
“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離沙國的皇城有多遠?”
“沙國的皇城?什麼沙國?嫂子我很少出村子,倒不知道沙國是什麼地方,我只知道西沙國,不過,西沙國的皇城離這兒可遠着呢,沒有幾個月,根本到不了。”初嫂怪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又補充了一句,“要不,等我當家的回來,我跟他問問看。”
楊楚若身子一震,還在細細品味初嫂的話。
“你剛剛說什麼?你說,西沙國離這裡很遠?那……那這裡是哪裡?
”沙國那麼大,誰不知道沙國,難道她又回來了?
“這裡當然是風國。”初嫂以爲她摔傻了,笑着道,“不過這裡雖然是風國,但是離風國的帝都遠着呢,這兒是風國與西沙國的邊境,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也不可能去得了風國的帝都。”
楊楚若驚得腦袋轟的一下,當場當機。
這裡……是風國……
她……她又回到她們那片陸地了嗎?
“姑娘,你沒事吧?怎麼臉色那麼難看?”初嫂轉過身,擔憂的摸了摸她的額頭,沒有發燒啊……
“初嫂,你說這裡是風國,那你……那你知不知道楚國?”楊楚若急急的拽住初嫂的衣裳,期待的看着她,心中忽然明白了些什麼。
“姑娘,瞧您這話說的,初嫂我雖然從小在這裡長大,但天下誰不知道,楚國,天鳳國,月國,還有咱們風國,那可是四大強國啊。”
楊楚若頹然的鬆手,臉色一片煞白,無聲的諷刺苦笑。
老天,你在玩什麼把戲?
以前她一直盼望着回到這片陸的時候,她回不去。現在,她不想回去的時候,卻偏偏回來了……
惜月公主還不知道她的身份……也還不知道七哥等着她救命,她也還沒有找到三哥,怎麼……怎麼可以這麼快出來……
她要怎麼樣才能夠回得去?
楊楚若欲哭無淚。
“姑娘,姑娘,你沒事吧?”怎麼臉色那麼蒼白,她要不要再去請個大夫過來?
楊楚若搖搖頭,疲憊的閉上眼睛,連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初嫂越看她的模樣越是擔憂,趕緊出門尋找風凌,把他媳婦的事告訴她。
初嫂一走,這裡頓時陷入安靜,楊楚若可以清楚的聽得到屋外的孩童三五成羣,聚在一起玩耍的嬉笑聲,以及大人們互相打着招呼的聲音。
透過微微敞開的窗子,楊楚若還看到一個熟悉的信號彈直竄半空,綻放一朵璀璨的曼陀羅花。
那不是風凌的信號彈嗎?是他在召集下屬過來嗎?
“砰……”忽然間,天空又綻放一朵玉蘭花。
楊楚若身子陡然坐了起來,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玉蘭花……是玉蘭花……玉蘭花不是楚宇晨的信號彈嗎?
楚宇晨有很多種信號彈,其中一種,就是玉蘭花。玉蘭花一出,代表有重大的事情。
難道,這裡有楚宇晨的據點?又或者,是楚宇晨的人找到她了,但是沒有把握把她救出去,這才發了信號彈求救的。
不管這個信號彈發出代表什麼意思,但她絕對可以肯定,這附近有楚宇晨的人,而且勢力還不小。
楊楚若忽然一喜,恨不得馬上回到楚宇晨的身邊。
“砰……”一朵五顏六色的玉蘭花再次綻放,楊楚若緊緊抓着被褥,連她都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激動。
那朵玉蘭花……那朵玉蘭花不正是代表楚宇晨本人的嗎?
他……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