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所有人的視線都往門口看去,東嘉帝看着姍姍而來的柔妃,氣勢更見冷冽。
“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歲。”
柔妃臉色失容,眼角的着急顯而易見,福了福身體後站在嚴公公的身旁。
“皇上,刺客躲進鹹福宮後,就在也沒有音訊,卑職失職,還請皇上責罰!”
領頭的侍衛長跟在柔妃的後面,隨即端正的跪在地上,微垂着腦袋,雙手參拜在地。
“廢物!連一個刺客都沒有抓到!”東嘉帝難掩激憤,龍顏震怒。
“皇上……”月嬪虛弱的伸出手抓着東嘉帝的大掌,視線掃過一旁的柔妃,“刺客在鹹福宮消失不見,真是讓人心驚 就像是上次皇上爲了臣妾,訓斥了柔妃姐姐幾句一樣讓臣妾不安……”
柔妃臉色煞白,衆人因這句話終於名正言順擡頭看向柔妃。
東嘉帝不禁神色一怔,威嚴的眼眸直視着柔妃,只見她的臉色越發蒼白,櫻脣早已經失去血色。
“皇上冤枉,妹妹這話實在誅心,臣妾之所以姍姍來遲,不過是因爲昭和飲酒不適昏睡不安,臣妾憐子心切因此稍是耽誤。臣妾教導失誤甘被懲戒,但是皇宮行刺這樣禍及滿門,臣妾萬死也萬萬不敢如此糊塗!”
柔妃哭喊着跪在地上,楚楚可憐的模樣很是讓人心疼,但是每一句都清晰明確,尤其說到昭和,眼圈驟然發紅,讓人無法不動容。
昭和畢竟是東嘉帝的骨血,而且東嘉帝懷抱着月嬪跟昭和其實相差不了幾歲,現在聽到昭和公主昏睡,而自己爲了月嬪震怒,多少有些觸動。
“而且,臣妾設立合湘宴,也是因爲我的侄女不日跟楚家聯姻,臣妾看林楚兩家……”
柔妃哭得嚶嚶切切,接下來的話當然沒有說,朝堂之上的制衡,怎麼能讓一個後宮嬪妃置喙,但是柔妃就是這樣嬌嬌切切的哭泣,反而讓東嘉帝體察。
不愧是林家送到宮中榮寵多年的女子,情勢來勢洶洶,她一柔一齊,實際上毫不退讓。
東嘉帝把目光看向了林清綰,龍眸中壓不住的不耐,這本不詳的林家女,每一次婚約都橫生事端!
而林清綰卻看到坐上的瑟瑟發抖的月嬪,目光掃向婉嬪。
“皇上,四皇子不見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門口處傳來。。
一直站在一邊婉嬪,恰到好處的微頓,隨即一臉着急又擔憂的看着東嘉帝。
“皇上,宮宴的時候顯兒還在鹹福宮,該不會被刺客綁了?皇上,求您一定徹查今夜宮中之事!”婉嬪的聲音夾雜着顫抖,說話間水靈靈的眼睛含滿淚水。
跪在地上的柔妃心下一驚,內心也亂成熱鍋上的螞蟻,月嬪到底是一界嬪妃,也可能是宮牆內的爭風吃醋,但是如果禍及皇嗣,形同謀反!
“搜!給朕搜!宮門禁閉,徹查鹹福宮,在未找到刺客和四皇子之前,所有人不得離開偏殿半步!”
若說宮中有人行刺惹惱皇上,那麼四皇子的消失直接觸怒到東嘉帝的龍鬚。
“是,卑職領命!”
跪在地上的家眷們紛紛害怕,後悔進宮參與此次的宮宴,苦不堪言的跪在地上,但是沒有一個人敢表現出怨懟。
“事情未有結果之前,愛卿及家眷們在偏殿靜候,朕定會還你們一個公道。”
天子盛怒,柔妃就算依仗着林家,現在也是抖若篩糠,更別說現在呂顯還在鹹福宮中,不管四皇子跟昭和到底怎麼解釋,若發生這樣的事,昭和肯定是毀了,跟別說婉嬪月嬪一唱一和,到時候別說刺客,就算是有個刺客的蛛絲馬跡,對她母女倆都是滅頂之災。
思及至此,柔妃沒有暈過去,已經是鎮定非常!
差不多了,柔妃現在的驚恐與兇險,足夠她記住現在的滋味,並且左右她的決定。
整個月仙宮,在東嘉帝的震怒下連呼吸都下意識的屏住,這個時候一抹纖細的身影卻越衆而出。
“皇上,民女有一事相求。”楚夫晏幾乎是第一時間,想要拉住林清綰,但是林清綰毫無遲疑,清瘦妍麗的身影就出現在視線的中間。
“今日柔妃設宴,是爲民女慶賀,驟然發生變故,民女確實責無旁貸。民女願意留在月仙宮,如果再因爲民女惹出亡命兇徒,民女一定擋在月嬪之前,民女願血濺當場,也定當護月嬪周全。”
林清綰一字一句說得鏗鏘,卻沒有人把她的話當真。大多都是這衷心表的實在讓人難堪又突兀。
林清綰這樣無足輕重又屢屢不詳的女人留在月仙宮除了徒增累贅,並沒有任何作用。
果然,東嘉帝更是神色更見不耐:“安生在偏殿休息,抓住刺客,你父親就接你回去。”
林清綰似乎終於知道見好就收,低頭跟隨去往偏殿,只是在看到爲了昭和焚心不已的柔妃時,輕輕對柔妃說道,看似安慰:“娘娘不要驚慌,這是我在恩澤宮撿到的玲瓏環佩,是林家的陪嫁之物,此番娘娘受驚,環佩卻失而復得,寓意逢凶化吉,也代表林家,一直與柔妃娘娘同在。”
林清綰說的很輕,而且今夜連番變故,柔妃宮中丟了什麼,又被同爲林家女的林清綰拾起,交還柔妃,這小小的情節幾乎沒有人會注意,連柔妃也是心煩意亂只是一把拽過去就算。
反而覺得這個不討人喜歡的侄女,今天的話似乎特別多!
顯然雖然是林家陪嫁獨一無二的玲瓏環佩,當然比不上現在還人事未醒,卻跟呂顯共處一室的呂昭重要!
但是坐上“虛弱”的月嬪看到林清綰拿出的玲瓏玉佩,美麗至極的眸子卻猛然一縮。
“皇上,臣妾想和林家嫡女話話家常,再說不久後她便嫁入楚家,說來也算是臣妾的……”臉色蒼白,極其虛弱的月嬪緩緩開口,卻明顯是和東嘉帝討要林清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