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林清綰看着遠處的火勢。
楚夫晏藉着月光看着她眉宇間的疑惑,低頭的樣子英俊倜儻:“不這麼做,怎麼能讓我們安全脫身?”
遍請清貴只是一個幌子,既然她們還沒有達到目的,怎麼會放任自己跟林清綰離開。
水清宮走水,又發現四皇子跟呂昭衣衫不整,柔妃與婉嬪就算三頭六臂也不得不放人,如果等待她們回過神來,那又要頗費一番周折。
現在柔妃已經下令疏散,他們正好隨着人流離開。
“抓刺客啊!快抓刺客!”
就在這時,一道尖銳的聲音劃破寂靜的夜空,本來已經奔走潰逃的貴婦一個個狼狽的定住。眼前是洶洶大火,身後是東嘉帝直屬的御林軍,這些命婦清貴一個個在心中叫苦不迭,卻不敢挪動半步。
從不遠處傳來,緊接着是不少的火把正在慢慢的往這邊靠近。
因爲連番變故無法在保持鎮定的命婦們臉色悽惶,連楚夫晏都露出一些凝重的神色。
皇家禁地刺殺事件,足夠東嘉帝也食不下咽!
“走?但是正戲剛剛開始啊。”就在這時,林清綰擡頭看向她。
林清綰一雙黑亮的眼眸在黑夜裡顯得熠熠生輝,因爲發生騷亂,火把像是火龍向鹹福宮靠近,可是都壓不住林清綰眼睛裡跳動的光點。
很快,連綿的火把停下,不偏不倚卻在柔妃的鹹福宮緊緊包圍。
“你們這是做什麼?本宮的鹹福宮什麼時候輪到你們這些貧賤之人隨意踩踏?”
柔妃的聲音充滿厲色,溫柔的瞳孔變成兇戾!
一旁的清水宮剛剛走水,皇宮出現了刺殺,卻把她正在宴會的鹹福宮緊緊包圍!
“娘娘,卑職也是奉皇上的命令行事,刺客闖入月仙宮刺殺月嬪娘娘後就往這個方向逃走,皇上命爾等徹查刺客一事,還請娘娘諒解。”
爲首的侍衛不卑不亢的解釋,他們是皇宮禁林軍,直屬東嘉帝。
“放肆,這裡都是本宮今晚宴請的貴客,怎會有刺客?”
柔妃不得不緩和神色,想起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的昭和公主,不遠處的火勢雖然漸漸小了,心中不安卻越發濃重。
侍衛恭敬的站在原地,“娘娘,若有刺客隱藏在貴人間,也是我們的失責,還請娘娘恕罪。”
婉嬪卻從一旁站出來,頗爲顧全大局道:“姐姐,就讓他查吧,不然統領也不好和皇上交差。”
“妹妹何時變得如此善解人意?要拿鹹福宮成全你賢良溫婉的大名?”
這句話說的極爲不客氣,幾乎是牙縫裡迸落而出。
但是婉嬪嫣然一笑,手上的絲巾緊緊的捏着:“姐姐何意?妹妹只是怕姐姐會因這件事而牽扯到龍顏震怒……”
“鹹福宮向來光明磊落,統領想要查,大可查個仔細。”柔妃面色一怔,只能咬牙落下話!
林清綰目睹眼前一切,從今晚開始,就是婉嬪藉助了月嬪,步步高昇,在後宮隻手遮天,以至於到了最後,不得所求就肆意殘虐,甚至骨血剝離,現在身歷其境,發現婉嬪果然是好手段。
但是,今天,她會送婉嬪一份大禮!
侍衛魚貫而入,而這個時候傳來了公公細長的宣召聲。
“娘娘,皇上宣鹹福宮所有人月仙宮見駕!”
“面聖?”“十之八九是懷疑到鹹福宮頭上。”“這邊大宴賓客,那邊月仙宮出現行刺。總是會讓人想到刺客是鹹福宮夾帶之嫌。”“聽說前幾日,柔妃就在鹹福宮訓了月嬪,又被皇上處置。”“早知道這合湘宴如此兇險,真是悔不當初。”
也不知道是誰先起了一個頭,一個個垂頭待命的命婦竊語連連,一個驟然興起的合湘宴,現在卻是變故連連,不由得讓人怨聲載道。柔妃有一句沒一句的聽着,手中的巾帕早就鉸出皺褶!
不遠處婉嬪低低的看着眼前的情勢,眼中的光點明明滅滅。
今晚的一切來勢洶洶卻又彷彿若有所指,柔妃屏住一口氣,整了整儀容,端是美豔大方,但是剛想要收拾氣勢面聖。
她鹹福宮問心無愧,就不怕有心人的意有所指!
可就在這時,小宮女上前幾步,在柔妃的耳邊耳語一番,柔妃頓時臉色煞白,幾乎要站立不住!
月仙宮
月嬪半躺在牀榻上,上半身依偎在東嘉帝的懷裡,臉色蒼白,額間點點汗珠,卻更見嬌柔,身上潔白的中衣,在肩膀處被鮮血染紅,所謂觸目驚心弱柳之姿不過如此。
林清綰同楚夫晏跪在人羣前面,兩人微垂着腦袋,四目相對。
“愛妃,快將藥喝了。”東嘉帝的眼底滿滿的心疼,說話間溫柔不少,誠然沒有朝堂時的嚴肅。溫柔擔憂,倒是有幾分尋常男子爲嬌妾心疼的姿態。
“皇上,今日參加宮宴之人都已在此,均是王公貴族的家眷”東嘉帝身邊的紅人嚴公公細聲細語的說道。
“皇上,爲何柔妃姐姐沒來?難不成她還在生我的氣嗎?”
本就虛弱的月嬪,在說話間顯得更是無比的嬌弱,她的話引起皇上的注意,一眼掃去,果真沒有華服富貴的柔妃。
“柔妃爲何不在?”
東嘉帝看了眼身側的嚴公公,本來溫柔擔憂龍顏頓時緊繃起來。
“什麼事情,還能與宮中嬪妃被刺受傷比肩!”
一時之間,宮殿的氣氛更見凝重,柔妃設立宮宴,刺客隱入鹹福宮,柔妃遲遲不曾出現,這裡面的情由稍微想想,就讓人捏一把汗。
就連林清綰這樣在林府不受待見的女兒,也被人多看了幾眼,大家心知肚明,鹹福公的情況非常不妙。
“柔妃娘娘到。”外面小太監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