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妃本想花錢找殺手在半路上解決寧森月,但是又奈何自己對此事沒有太大把握,便想去找凌瑾商量對策,但是凌瑾現如今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結果,況且自己的身子還有待調養,暫時不想輕舉妄動,以免逼得太緊導致景雲晟怒極必反。
“這個凌瑾!”景王妃去凌瑾房間商議失敗,回到自己房間後生氣地坐在了椅子上,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生氣道。
“她就憑着自己是伽納國的三公主就真覺得自己了不起了是嗎!居然還不把我放在眼裡!要知道,她現在還沒有進我們景家的大門呢!”
“王妃您先別生氣,沒有她我們也可以辦事,莫要氣急傷了身子。”景王妃的近身婢女靠近桌邊,沏了一壺茶遞給景王妃,安慰道。
“不急?不急他們就要走了!”景王妃越想越氣,她這個景王妃真是當的憋屈,空有一個名頭掛着,但是誰都不把她放在眼裡,現在自己的兒媳婦都敢纔在自己頭上了。
“不行!”景王妃正在氣頭上,她想寧森月死,她想寧森月立刻就死!
“你去安排兩個生臉的婢女,把別院給我燒了!”景王妃的眼神裡開始染上了怒火,甚至有些不理智了。
“王妃您三思啊!這可不是小事兒!”婢女還是有些腦子的,雖然平時與景王妃狼狽爲奸,但她也不想惹禍上身。
“現在就去給我辦!”景王妃又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衝婢女喊道。
“是,奴婢這就去辦。”隨後,婢女便退了出去,找了兩個婢女趕快去辦這件事,她雖然心裡害怕,但是她知道,若自己不去辦,下一個死的人就可能是自己。
臨時找的這個婢女雖然眼生,但是辦事還是很利索的,在去別院的路上避開了所有的人,同時在點了火之後還在別院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怕自己貿然出去,會被人發現,這樣別說賞賜,連命都不保了,所以她便想要等到風波過去之後,再偷偷出來。
“着火了!着火了!”
一直到別院差不多燒了快一半的時候,纔有下人從別院外喊着跑了進來,下人們也都慌了神,瞬間不知道該如何救火,直到有人去報告了管家,管家才着急忙慌地安排人去打水救火。
天氣正乾燥,火勢也耽擱的太久,所以來了很多人一起滅火,一時間,王府裡聲音轟響,火焰沖天,引得全府的人都陸陸續續地向別院聚來。
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真心來救火的,但是也有一部分就是向景王妃一樣來看好戲的,來放火的婢女也趁亂從藏身之處跑了出來,佯裝加入救火的隊伍裡,其實就是想要洗清嫌疑。
“有賞,那個婢女以後調到我的身邊來做事。”景王妃很滿意效果,擡起手來遮擋着半邊的臉側身跟身邊的婢女說道。
“謝王妃。”婢女腿微彎輕輕點頭欣喜着道了謝。
“森月!”
兩人正暗喜着,景雲晟從外面衝了進來,不顧火勢,硬往屋子裡衝去。
“攔住他!”景王妃一看景雲晟的意圖,立馬喊了下人去攔他,雖然景王妃想寧森月死,但是絕對不能傷到景雲晟,因爲萬一景雲晟有個三長兩短,這件事一定會查到底,到時候極有可能查到自己頭上,而寧森月就不同了,本就是個準備發配的人死了也就死了,不會有人追究。
“放開我!森月!!!”景雲晟被很多個
下人一起攔住,任他力氣再大,也是抵不過一羣身強力壯的下人一起,而且景雲晟也慌了神,一時間只剩下了呼喊。
人多力量大,火勢很快就控制住了,等到火全部撲滅之後,侍衛進去後將寧森月背了出來,躺平放在地上。
這時,下人們也放開了景雲晟,景雲晟一個踉蹌趴到了寧森月的面前,想要伸手去碰她,但是伸出手卻不知道該如何觸碰,手懸在半空停滯了好久。
景雲晟最後摸上了寧森月的臉,她的臉已經被煙燻得黑了許多,但還是可以清楚的看出是寧森月無誤,只不過眼角下有一處輕微的灼傷,但是並無大礙,身上的衣服有些都已經燒焦了,但是所幸衣服穿的多,而且火撲滅的也算及時,身上還沒有什麼燒傷的痕跡。
景雲晟把寧森月抱在懷中,緩緩地摸索着她的臉,白皙的臉上沒有一丁點血色,卻像只是沉睡了一般,他試圖騙自己其中有蹊蹺,卻發現那是一張真切的臉皮,並非人.皮.面.具。
此刻,他多希望有人來告訴他,這一切都只是森月的小把戲,只要他吻她的額頭,她就會醒來。
此刻,他的森月就躺在他懷裡,沒有一絲氣息,冰涼徹骨。彷彿昨天她還穿着她最愛的紗裙在陽光下起舞,景雲晟不禁想起了初識寧森月的場景,那時的他們如此簡單純粹又熱烈地愛着彼此。
“你們這羣沒用的東西!快把沈瀟然給本王叫來!”景雲晟聲嘶力竭地叫喊道,幾近喪失了理智。
宮外救火的聲音漸漸平息了下來,大抵過了半個時辰沈瀟然才匆忙趕到。他匆匆放下藥箱,行了個禮。
“景王殿下,請您幫我把郡主平放在榻上。”沈瀟然平靜地說道。
景雲晟不捨地鬆開了手,將寧森月輕輕地抱起,溫柔地放在榻上,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
“森月,你不用怕,我定護你周全。”景雲晟呢喃道。
這時沈瀟然從藥箱中取出一張真絲手帕放在寧森月依然白皙的手腕上,謹慎地診了診脈,又細細查看了她的瞳孔,竟發現瞳孔早已渙散了。
沈瀟然搖了搖頭突然猛地跪了下來,“安平郡主薨逝了。”
“本王摘了你的狗頭!你不要命了嗎!”景雲晟的聲音都顫抖了,“森月要是有什麼差池,你們全部陪葬!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再請別的御醫來!”
一羣宮人全部跪在門外,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月光依然皎潔,不起一絲波瀾。
“此事不許再議論,誰走漏了風聲,本世子決不輕饒!”景雲晟憤怒地命令道。
“是。”護衛們做揖答道。
“京東,你去派人徹查此事,究竟是誰那麼大膽敢害她!”景雲晟青筋四起,目光如炬。
“是。”京東答道,隨後退下了。
屋內突然寂靜,彷彿可以聽見針落地的聲音。
景雲晟攥緊了拳頭,低頭望着寧森月,“森月,你怎麼那麼傻,分開時你答應我定會照顧好自己的,終究抵不過命理,本世子還是辜負了你。當世子又有什麼用,還是無法護你周全。”他內心無能爲力地想着。
寧森月的身體已經冰冷了,原本紅潤的臉頰變得蒼白。
護衛們和幾個嬤嬤恭敬地候命,沒有任何人敢打破這寂靜。唯有青
莜一直躲在屏風後無聲啜泣。沈瀟然也一直跪在榻前。
突然有人推門而入,一個嬤嬤行了個禮說道:“殿下,景王妃派婢女來問問安平郡主的情況,請求召見。”
“告訴王妃,森月並無大礙,只是受了些許驚嚇,正在休息,請王妃莫要掛念。”景雲晟鎮定地說,從他眼神中看不出一絲剛纔的悲傷,彷彿寧森月真的只是睡着了一般。
“青莜,給郡主拿個厚一點兒的棉被,再準備一些熱茶水和她喜歡的點心。”景雲晟吩咐到。
“是,殿下,奴婢馬上去準備。”青莜答道,從容地離開了。
“既然安平郡主沒有什麼大礙,奴才這就回去回稟景王妃,奴才告退。”嬤嬤微笑着,行禮便離開了。
景雲晟長舒一口氣,抿了一口茶水。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又有一個婢女匆匆趕來。
“奴婢奉世子妃命前來求見殿下。”婢女在門外細聲說。
景雲晟點了點頭,一名護衛緩緩打開了門簾。
婢女行禮後說道:“世子妃派奴婢來問問安平郡主是否安好,可需要多派人手來照顧?”
“並無大恙。不勞她費心了。”景雲晟冷冷地答道,頭也沒擡,把弄着手中的茶盞。
“那奴婢先退下了,請安平郡主好生休息。世子妃日後再親自上門拜會。”婢女行禮後忐忑退下。
“臣斗膽有一事相求,世子殿下是否能先閒散閒雜人等。”沈瀟然微微擡頭,請求說。
“有什麼現在就說!”景雲晟冷冷地答道,把杯盞怒摔到地上。
“殿下以爲這些都是蹊蹺嗎,不覺得是有什麼人暗中策劃嗎?到底是誰想要她的命!殿下不想知道真相嗎?”沈瀟然喃喃道。
“全給本世子退下!沒有本世子的準允,一概不得入內,即使是王妃也不可!”景雲晟試圖克制住自己內心的悲痛,試圖壓制那泉涌般的悲傷。
所有的護衛全部離開了,最後一個老嬤嬤行禮後,把宮門掩上也離開了。
屋內只剩下景雲晟,寧森月和沈瀟然三人,一片死寂,美人卻早已香消玉殞...
景雲晟抱着寧森月冰冷的身體,一語不發,依然深情地撫摸她的臉頰。
彷彿只有他二人,他已有許久沒有這樣抱着森月了。他最愛的姑娘就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裡,沒了呼吸和往日的生氣。
沈瀟然猛地站起來,衝到景雲晟跟前,拔出他腰間的軟劍朝他刺去。景雲晟本就精神渙散,自是顧不得其他,他下意識閃身躲避,沈瀟然那一劍便是電光火石之間,若非景雲晟身手敏捷,定是要被刺傷。
景雲晟虛驚一場,內心雖有不解,卻也沒有心思搭理他。景雲晟只是一直抱着寧森月,久久回不了神,腦海中全是回憶,全是寧森月的笑靨。一幕幕,如尖刺般,錐心一般的痛。
“沈瀟然,你膽敢在本世子的王府裡行刺?莫要以爲你與森月有些交情,本世子便會對此事既往不咎。”景雲晟目露兇光,黑曜石般的眸子醞釀着風暴。
月色漸漸迷茫,偶爾聽見幾聲鶯啼,如此靜謐。可在這偌大的皇宮裡,爾虞我詐,不得一絲一毫的清淨,誰的手中沒有沾過無辜者的鮮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