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慕凝回到卓然居的時候小夏也已經下學回來了,她之前送他去學堂之後,因着事情多也一直沒有問小夏學業如何了。
正好今天得了空,她見小夏跑得滿頭是汗,給後者換了一身衣裳之後,二人坐在廊下乘涼,卓慕凝一臉慈愛,“最近怎麼樣,夫子將的課可還跟得上?”
小夏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夫子講課通俗易懂,小夏能聽得懂,不過最近快要考試了,學業有些緊,聽夫子說這個季節末有月考。”
卓慕凝看着他略皺的眉頭,一本正經的說:“既然如此,課程就更不能落下了,孃親近來也有些忙,可能顧不上你。”她想了半天,還是問出心中所想,“前天見的你舅舅,小夏答應孃親,先將這個秘密藏在心裡好不好,等到再過一段時間,孃親就帶你去你舅舅家。”
她看得出來小夏很喜歡左慕,況且左慕這人一身正氣,若是將來小夏跟着左慕歷練,收穫定然不小,小夏點點頭,“這是我跟孃的秘密嗎?”卓慕凝不由一笑,“正是。”小夏很是乖巧的點頭,那模樣似乎在說放心好了,他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卓慕凝叫來了杏釵,讓她帶小夏先去寫作業了,而她看了看天色,準備去後院走一趟。
上次就察覺到了那裡的古怪,她這一日不去弄清楚心中就有些好奇,轉過那手抄遊廊,此刻是府中最寂靜的時候,午飯過後衆人都泛着瞌睡呢,她三兩步穿過後花園,忽然瞧見有兩位丫鬟正從月門走來。
“你聽說了嗎,前兩日遺珠小苑鬧鬼鬧得厲害,那天夜裡我都被人叫起來了,哎,煩死了。”一名丫鬟說着用手揉着脖子,“整天一驚一乍的,我這脖子落枕了不說,白天裡做工還要看人臉色。”
另外那丫鬟亦是嘆息一聲,“這又能有什麼法子呢,誰讓人家是王妃,不過我前兩日聽說這鬧鬼不是一日兩日了,爲此還特地找來了法師做法,不過看這樣子似乎沒什麼用呢。”
“哼,”當先那丫鬟接話,“嚇死她最好了……”
“噓,走吧走吧。”兩個丫鬟加緊步子快速離開了,藏在樹後面的卓慕凝慢慢走了出來,這件事情她不是沒有聽說,王府說大其實也就那樣,從前在時有一點風吹草動整個王府不出一日便就傳開了,何況左梓玥還是個能鬧騰的主,她自然略有耳聞了。
不過左梓玥現在跟她沒什麼關係,雖然不久前她試探自己,可是卓慕凝喬裝的這樣好,就連左慕這樣聰明的人也是糾結掙扎良久纔將她身份察覺了,單一個左梓玥她還不相信會有這樣的洞察力的,猜想着也不過是因爲卓然居這個院子罷了。
可若是這樣說了,這墨君昊又是什麼意思呢?
卓慕凝搖搖頭,眼下她還不願去想這個問題,這次她謹慎的查看了四周,確定無人來往之後提着裙子悄悄繞到了後院洗衣房處。
那院子侍衛交接是下午時分,之前過來的時候,可能她運氣不錯,正好是交接時間故而纔沒有碰見人,而她能夠知道,也是偵查過多次了。
算着時間,卓慕凝悄悄繞到一棵樹下,這參天大樹被太陽照的樹影斑駁,正好將她嬌小的身軀給遮住了,可她等了許久也不見那些侍衛換班,難不成是猜錯了?
四下裡靜悄悄的,偶有鳴蟬鳴叫,這地方偏僻,所以打理的人略有鬆懈也是正常的,卓慕凝等的有些着急了,剛要有所動作,忽聽前方傳來踏踏的腳步聲,她又連忙藏在了樹後,那前方果然是侍衛換班了,那幾個人眼看時間到了,打了個手勢便撤下去了。
卓慕凝心中一喜,連忙跟在了後面,直到那些人離開之後,她一路小跑溜進了院子,那婦人的院子她是從上一次那罵罵咧咧的聲音之中分辨出來的,洗衣房是在那院子的斜對面,她正要有所動作,忽然見流珠從外面走了出來。
她手中端着洗衣盆子,神色卻有些慌張,就連腳步都是匆忙的,卓慕凝靠着牆,正巧是個死角,她見流珠將盆子撂在院子外,往院子口走去了,卓慕凝頓時察覺到了事情不對,這感覺流珠像是着急的要同什麼人見面一樣,她也緊隨而去。
流珠很是謹慎的往前面走着,時不時四下張望,卓慕凝肯定了心中所想。
正想着小環忽然迎面而來。
流珠見到小環自然一喜,連忙迎接上去,“你可是來了,王妃怎麼說?”
小環見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王妃的計劃,心中冷笑,面上倒還笑盈盈的,“流珠姐姐,娘娘打發你過來,就是看中了姐姐的穩重,你先別急,王妃想先知道那老婦人的事兒。”
流珠一聽倒也不好說什麼了,只笑了笑,“那老婦人還是不肯說,不管我用什麼辦法刺激她,她嘴裡來來回回就那一句話,不過我倒是猜到了一點,可能是一場大火燒乾淨了她曾做工的那戶人家。”
“大火?”小環眼珠一轉,“謝過姐姐了,不過王妃說了,還需姐姐在這盯着,雖說趙嬤嬤回來了,但是王妃說正是因爲姐姐辦事叫人放心,故而特地打發我過來告訴姐姐一聲。”
流珠儘管心中不願,但聽她這樣說了,如果她在說些什麼,反倒是違背王妃之令了,“如果有什麼消息我會告知妹妹的,妹妹可別忘了在王妃面前美言幾句,那老婦人估計是真的瘋了,不然這都一個月左右了,總不會是什麼都套不出來的。”
“這我知道,姐姐放心便是了。”小環將左梓玥來之前給她的荷包拿了出來,“姐姐家中還有需要照顧的老母,這是王妃的一點心意,如若有時間,姐姐趕緊給家裡寄過去吧。”
流珠喜上眉梢,頓時感激連連,“替奴婢謝過王妃!”小環見無事了方要離去,流珠卻叫住了她,“趙嬤嬤的事情,你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