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的心砰砰直跳,滿眼期待地看着卓慕凝。
卓慕凝的表情似笑非笑,衝他緩緩點了下頭。
夏哎喲一聲,便從卓慕凝的懷抱掙脫出來,蹦蹦跳跳地跑到院裡,高聲道:“我可以出去了,我可以出去了!”
孩不知愁滋味,滿心都是外邊的世界有多少有趣的玩意,多少好玩的地方,可他哪裡知道,這裡的世外桃源纔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地方。
鬧過這半晌,蘇涵聽到外邊動靜,從廚房裡出來,見到卓慕凝這個樣也是一怔,隨後便反應過來這是她喬裝的,將溼了的雙手隨便在前襟一擦,道:“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夏都回來有段時間了。”
卓慕凝剛剛在外邊也沒閒逛,她四處打聽了一圈,便把夏的行蹤給摸準了,知道他竟然膽大包天的跑去了三春樓看人。
她出去的時候帶了慕離,回來的時候才摘下來,故意想看看自己易容的效果,沒想到竟你接連騙過兩個朝夕相處的人。
卓慕凝跟蘇涵抱怨道:“都是你平時寵壞了,兔崽了越發沒規矩了,什麼地方也敢去。”
蘇涵卻道:“你見到他了嗎?”
卓慕凝自然知道蘇涵的這個“他”指的是誰,三春樓裡裡外外都被看守的很嚴,她沒敢貿然靠近,也就沒能見到那三個從外邊來的人。
夏在院裡溜了一圈,高興完了,突然想起一件正經事來,顛顛跑過來站在一邊,他看到蘇涵跟卓慕凝正在話,便沒敢貿然插嘴。
這規矩雖在以往不怎麼要緊,可是今天他闖了禍,可不能再被他們尋出一點錯處來。
若是數罪一併將他罰了,那豈不是要好好挨一頓板才行。
卓慕凝搖了搖頭,餘光看見夏老老實實立在一旁,便問道:“你還有什麼要的?”
夏便將有人要找卓慕凝的事情了出來。
他一半實情,一半假意,編一半一半,將路遇那個方臉漢的事情給省略掉了,只是在街上聽外邊的人之所以來到這裡,是爲了來找她的。
夏道:“孃親,他們來找你必定是因爲家裡有什麼人得了很要緊的病吧,不然也不會冒着這麼大危險闖進來,我們反正也要出去,若是能的話,就去給他們瞧瞧吧。”
他心裡仍惦記着那人起的那個重病的王爺,覺得他可憐,所以跟卓慕凝這裡求情。
他到底還是年紀,不能將這兩樁事聯繫到一起。
外面剛一來人,卓慕凝便回來他們要到外邊去,這不明擺着是要跟人家走嘛。
夏聯想不到這一點,卻仍然記掛着讓他孃親去救那王爺一命。
卓慕凝道:“大人的事不用你操心。”
她又跟夏囑咐了等到了外邊旁人若是問起她的事情來,他應該怎麼回答,並告訴他自己在外邊化名爲穆寧,夏的大名改爲穆祁。
夏從來不知道大名、乳名這一,還以爲自己就叫夏,聽到自己有了這麼一個體面的名字,當即高興壞了。
可是不一會兒他又反應過來,都聽人家孩是要跟着父親姓的,他問道:“孃親,爲什麼我要跟着你姓穆,不跟爹爹姓蘇呢?”
卓慕凝在這裡是名義上的蘇夫人,外人也都以爲夏是蘇涵的孩。
從前大家都一直夏夏的叫着,不過以爲這是個乳名,便誰也沒有將姓氏這回事提上來討論一番。如今沒想到卻是被夏自己給問了出來。
卓慕凝雖是貼着一張人皮面具,可是這面具的做工十分精巧,幾乎同人皮無異,連她臉色的變化也能映透出來。
卓慕凝一時間不知道該跟夏怎麼解釋,可偏偏夏正處在好奇寶寶的階段,一定要聽卓慕凝出個醜來。
卓慕凝以往遇到這種情況都是尋求蘇涵來解決的,他見多識廣,好似一本移動的百科全書,可她眼神幾次遞過去,蘇涵都像是沒看見一樣,不是擺弄下自己的頭髮,就是低頭撣撣衣襟。
卓慕凝沒轍,只能一咬牙,道:“你願意姓什麼就姓什麼。”
夏見卓慕凝這個態度,知道自己討了個沒趣,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轉而拉着卓慕凝問他們什麼時候能離開。
卓慕凝也不能確定那三個人的具體行程,只能回答夏也就這三五天的事。
一旁蘇涵的神色有些落寞,卓慕凝不是沒有察覺,只是她卻不能做什麼。
蘇涵嘆了一聲,盯着卓慕凝的臉端詳了一會兒,道:“還挺像那麼回事,只是你要注意,這東西畢竟不能保險,你出去以後,還需得多加心纔是。”
卓慕凝點點頭。
蘇涵完,覺覺得自己似乎操心的有些過多了,卓慕凝此番出去,不就是爲了跟墨君昊相認。只是她當初離開凌王府的時候是用了非常手段,而她以往在王府又樹敵不少,只怕那些人察覺到她的身份之後不會善罷甘休。
兩個人正在話間,一個方臉的陌生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他一邊四周打量着,一邊往裡邊走。
見到卓慕凝和蘇涵站在院當中,便躬身行禮,問道:“請問這裡是女神醫的住所嗎?”
蘇涵道:“正是,不知這位兄臺找我們有什麼事?”
那人擡眸打量了蘇涵一眼,道:“在下找神醫有事相商。”
他自動忽略了蘇涵話中的那個“我們”,而是單單點出要找卓慕凝一個人話。
司涵見着這人臉生,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聯想到了什麼,道:“這位莫不就是從外邊來的朋友?”
那人微微頷首,但笑不語。
卓慕凝看不得兩個人在她面前你來我往地着這些不着調的話,便推開蘇涵道:“你找我做什麼?”
方纔這個人進來的時候,卓慕凝便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雖然他的臉是陌生的,卓慕凝可以肯定自己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可是他的一舉一動,都帶着撲面而來的熟悉之感。
一個人的容貌是可以變化的,但是他的身氣度卻是很難在短時間內改變的。
卓慕凝畢竟自己臉上也帶着張假面具,自然第一時間就對這人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這個人十有八九是自己之前見過的人,可他爲什麼要這麼大動干戈,隱去自己的容貌而找到這裡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