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慕凝想着如果自己能見左慕一面就好了,可以問問他左家的情況,想必這個時候左家也是亂成了一鍋粥吧。
正想着,過了午膳之後,自己的卓然居里竟真的迎來了左慕的拜訪。
左慕笑嘻嘻地道:“阿姐想我了沒有?”
卓慕凝一聽他這話大驚失色,這個傢伙居然這樣亂來,他們之間雖然知道彼此是親姐弟的關係,可是旁人卻不知道,若是這話被旁人聽到,還不往其他的地方想纔怪。
左慕道:“阿姐不用擔心,這裡是你的地盤,我瞧兩個丫頭對你忠心耿耿的很,斷不會亂的。”
素梅聽到左慕這話倒是不以爲然,反觀千曼,卻是有些羞愧的低下頭去。
素梅拉了拉千曼的手,示意將空間讓給兩個人談話,便起身離開,並貼心的爲兩個人帶好了門。
卓慕凝道:“左家的情況現下如何?”
“父親和母親爲這件事情急破了頭,那個女人竟然還將髒水潑到母親的頭上來,這件事情是母親指使的,自己卻撇的乾乾淨淨,也不想是誰把她養這麼大,一直寵着她愛着她,要是再惹急了我,我便將這件事情全都出來,看父親母親還會不會管她。”左慕一想到今天上午的一幕便分外氣憤。
卓慕凝道:“竟然有這種事情?”
一開始卓慕凝的身份是左慕擔心二位老人經受不住而打擊而不肯出去,如今卻是左慕想而卓慕凝不肯了。
卓慕凝道:“身份這件事情先不急的拆穿,我自由打算。”
左慕奇怪道:“姐姐爲什麼這樣,我今日來便是找你商量這件事情的,我不能再看着爹孃爲一個不相干的人奔走着急,她們母女兩個真是罪有應得,居然想出這麼惡毒的方法來陷害你。”
雖然從表面上看來,此時出實情是最好的方法,左立青夫婦不必爲左梓玥奔走,但是左家的聲譽卻會因此而受到損失。
照卓慕凝的推測來看,即便此時左慕同左立青出了真想,左立青多半也不會將他們的關係大白於天下,他堂堂一介丞相,怎麼能夠承認自己做了這麼多年的蠢事,將一個下人的女兒當成心肝寶貝,還嫁給了凌王呢。
若是真的追究起來,墨君昊恐怕也不會放過他的,畢竟嫁了一個假女兒過來可是欺君的大罪。
左立青多半隻會讓這件事情逐漸淡化之後,再另想辦法悄悄的化解,不定她這個正兒八經的女兒可能一輩都要偷偷摸摸的活着了。
卓慕凝甚至有一種可怕的想法,那就是左立青會將錯就錯下去,反正左梓玥現在的身份是凌王妃,是丞相府的千金,一切都十分的圓滿,而自己爲什麼又要給自己找不痛快,去揭穿當年的真相呢。
像左立青這樣的人都是會顧全大局的,相比一個雖然是親身卻沒有半點感情的女兒,和一個從由自己養大,可以爲左家持續提供利益的女兒,兩方相較之下他會如何抉擇呢。
親情這種東西,在有的人眼裡似乎高過一切,可是對有的人來,只要是不能給他帶來好處,那便是半點用處也無。
卓慕凝道:“現下即便是左相知道了我的身份,也不一定會公之於衆,而且在這樣緊要的關頭,若是左家真的棄左梓玥於不顧,反而會給左家落下閒話,其他人可不管她是不是左家真正的女兒,反而有人會懷疑是因爲左相覺得左梓玥壞了左家的名聲,所以才故意這麼的。“
聽完這一番話,左慕陷入了沉思之中,的確,人心叵測,即便是出了事情的真相衆人也不一定會相信,反而會像卓慕凝的來懷疑左家沒有道義,竟然棄自己的女兒於不顧,還扯出她不是自己親生女兒這樣的胡話來。
想想自己的父親,按照他以往的行事,即便是真的知道了卓慕凝的身份,也不一定會大張旗鼓的替她更名。
左慕沉默了,良久纔開口道:“姐姐的確深明大義,想的比我長遠的多,可是眼下依姐姐的意思,我們便什麼也不能,唯一的辦法便是要保她出來嗎?”
卓慕凝點點頭,事情也只能這樣了。
“這樣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她出來之後便會知道自己大勢已去,斷然不會像之前那般囂張了。”
左慕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卓慕凝笑道:‘我知道你擔心我,只是吃我已經忍了這麼長時間,不差這一時半會的了,若是你真的心疼我,便回去好好安撫父親母親。“
左慕重重地點了點頭。
左立青急匆匆的進宮面聖,可是皇上近日被太后吵的頭疼,一旦聽到跟玉佛案有關的人和事,便忙不迭立刻屏蔽。
醉陽自己的公主府也不住了,整日裡陪着太后消氣解悶,整個人也跟着憔悴了不少。
左立青被太監攔在門外,便惱了,道:“聖上的希徳殿我向來都是來去自自如的,怎的今日卻不可了。”
太監彎腰道:“丞相就別爲難灑家了,這到底爲什麼您心裡也清楚,這是聖上的口諭,的若是放您過去,那的便可就腦袋不保了,現下聖上正在氣頭上,您還是改日再來吧。”
左立青沒轍,但是又不甘心放棄,便一直徘徊在希徳殿外。
醉陽好不容易安撫太后憩下了便打算出來散散心,路過希徳殿的時候便見到左相一直在門外徘徊着,便上前道:“左大人,您這是爲何會在這裡?”
左立青擡眼一看是醉陽,便躬身道:“下官見過公主。”
“左大人免禮,大人今日來找聖上是爲了玥的事情吧。”
左立青這纔想起來,醉陽同左梓玥交好,自己竟然在忙亂之中將她給忘到腦後了,若是能有醉陽公主相助,不定玥這次便可以平安脫險。
左立青道:“正是。下官想來求聖上讓下官見上女一面。”
醉陽笑道:“皇上這幾日許是被太后她老人家給老道的煩了,您也知道,老人家最在意壽宴這種事情,太后覺得在她的壽宴上出了這樣的事情十分不吉利,正一個勁兒的要求聖上要嚴懲這些人呢,可是咱們聖上是個卻一定要將事情調查清楚,給大家一個交代,如今也正在爲這件事情憂心,左相也是知道的,既然他不想見您,您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扭轉他的心意的。”
左立青嘆息道:“這可如何是好。”
醉陽道:“左大人果然是當局者迷,平日裡我見您在官場是卻是頭腦清明的很,怎麼事情一到了自己身上反而糊塗了。”
左立青擡眼望着眼前這位年輕的公主,她的笑容在陽光底下顯得分外親和,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幾天,幾日裡自己遇到的人不是冷着臉就是哭哭啼啼,所以在這個時候左立青覺得自己能見到這樣一個洋溢這自信的笑臉,連帶着他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左立青道:“下官愚鈍,還請公主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