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慕只覺得父親這番話如同兜頭澆下的一盆冷水,他自便在軍營中摸爬滾打,忍過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苦楚,才混到了今天的地位,可父親卻認爲他是因爲左家的背景纔有今天的結果。
顧安平的爲人父親應該知道,他絕不是個會因爲兩家的交情而對他開一面的人,相反的,正是因爲他是左家的孩,所以他才更加渴望自己成才,對他的要求會比常人更嚴厲幾倍。
爲什麼父親不但不肯定他的付出,卻還將這一切歸功爲左家和姐姐。
有那麼一刻,左慕想直接出事情的真相,可是看到此時爲左梓玥憂心奔走的父親,滑倒了嘴邊又生生被嚥了回去。
左立青離開左府之後,左慕便也起身前往了不慕仙。
蘇涵許久不見左慕到自己的店來坐坐,今日一見,卻見他是這副板着臉的模樣,便問道:“聽你家裡出了大事,想來已經嚴重到可以影響你的心情了,那的確是不的事情。”
左慕白了他一眼,道:“你少裝蒜了,整個虞都城芝麻綠豆大點的事情都逃不過不慕仙的眼睛,更何況是這麼大的事情。”
蘇涵親手給他沏了杯茶,道:“的我這般神通廣大,竟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左慕道:“你少貧了,我認識你這麼長時間,還從來沒見過你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那你今日來我這裡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又是想見你姐姐了?”
左慕點點頭,道:“確有此意,這件事情發生的蹊蹺,我一時又摸不到什麼門道,所以想見見姐姐,聽她對這件事情有什麼意見。”
蘇涵道:“只是你姐姐現在不能自由出入凌王府,恐怕你要再像之前那樣約她到這裡見面分外困難。”
左慕急道:“那該如何是好。”
蘇涵道:“她不能出來,你卻是可以進去的,這件事情我本不該插手,可是如今看着你爲難,我的心裡也不好受。”
“凌王府守衛森嚴,我如何能夠自由進出,更何況這件事情若是被凌王知道了,或者是被其他人知道,保不齊會惹出什麼亂來。”
蘇涵笑眯眯地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此時所有人的精力都被牽扯到了玉佛一案上,你想想在凌王府平日裡盯你姐姐盯得最近的是誰,還不是凌王妃,如今她自身難道,怎麼會有功夫估計你姐姐,我們現在要做的便只有瞞過側妃的眼睛,便萬無一失了。”
左慕點點頭,覺得他得要道理,可是中途卻一下反應過來,道:“你只要瞞過側妃便可,那凌王呢?凌王一個大活人,自然在他的府中眼線遍佈,我這樣貿然闖進去,難道他會不知道嗎?”
蘇涵臉上的笑容意味深長,道:“他自然是會知道的啊,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反正他早就已經知道了。”
左慕瞠目結舌道:“啊?你的是什麼意思?”
蘇涵道:“卓慕凝每次來身邊帶着的兩個人,其中一個便是墨君昊的眼線,如果墨君昊不能掌握卓慕凝在外的行蹤,他怎麼會放心大膽的讓她出來,你們之間的事情他怕是也早已經都知道了。虞都中人人都對這個凌王稱道,他是‘玉面王爺’,卻不是沒有一定道理的,雖然他看起來手無實權,可是算盤卻打的精明的很。”
左慕倒吸一口冷氣,原來自己以爲做的周密的事情早已經就在他人的掌握之中了。
“那照你這麼,我豈不是可以大搖大擺地去凌王府拜訪了。”
蘇涵道:“這樣來也不是不可,你去拜訪凌王,然後再去見卓慕凝,也是得過去的事情,比你偷偷摸摸的進去要好。”
左慕聽到這裡,立馬起身,衝蘇涵雙拳一抱,道:“多謝蘇兄指點。”
蘇涵卻是懶懶依着窗邊,道:“你跟我客氣什麼,都是自家兄弟。”
左慕難得能給他正經地個謝字,卻被他這麼給調侃了回來,便瞪他一眼,起身離開了。
蘇涵的聲音還在身後響起,“你這麼着急做什麼,不在這裡吃個飯再走?”
此時只能聽到左慕噠噠噠的腳步聲,卻是再也沒有了迴音。
此時的凌王府彷彿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卓慕凝只能病懨懨地在自己的房間裡佯裝養病,她知道墨君昊就在王府之中,可是卻已經好幾天沒有見過他了。
那日謝信然急匆匆的離開,卓慕凝便覺得這裡邊有事,等到他第二日來她這請脈的時候,卓慕凝便將心中的疑問了出來,誰知道謝信然本來總是嘻嘻哈哈對自己無所不談的,卻支支吾吾不出個所以然來。
卓慕凝便知道這件事情不妙。
她幾次想去平復堂見墨君昊竟然都被和泰給攔了回來,有一次在平復堂外,她甚至見到了同樣也被攔在了門外的周清雅。
兩個人面面相覷,卻也最終只是互相見了個禮,沒什麼,便各自回各自的住處了。
卓慕凝懨懨地躺在美人榻上想整件事情的經過,突然素梅急急忙忙地跑進來道:“主,你猜什麼人來了。”
卓慕凝翻了個身,現在她對於這種猜謎的事情可以一點也不感興趣,興致缺缺地道:“總歸不會是王妃回來了吧。”
素梅道:“怎麼會,這案還沒結呢,她怎麼可能回來,倒是同她有一點關係的人來了。”
同左梓玥有關係的人?那便只能是左家的人了,也對,左梓玥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左相什麼的似乎上門問罪也是應該的。
卓慕凝道:“同我又有什麼關係。”
“主,你怎麼一點也不着急呀,先前咱們出去的時候您不還總是去見人家,如今他來了府上您卻像是不關心起來了。”
卓慕凝一下來了精神,道:“是左慕?”
素梅點點頭,道:“正是左公。”
“他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素梅道:“聽下人們左公是因爲姐姐的事情,怕王爺憂心過度,特地來拜訪的。”
卓慕凝好奇的是墨君昊的態度,問道:“那王爺肯見他嗎?”
“來也奇怪,咱們去的時候總是被王爺拒之門外,可是王爺今日卻見了左公。”
卓慕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既然墨君昊還能見客,便明他沒有什麼事情。只是可惜,他們之間的對話她卻是探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