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陽嘖嘖道:“瞧你倒是挺有信心的,那到時候我便瞧瞧你能討個什麼樣的姑娘做娘吧。”
左慕雙手在空中虛擬一比,道:“定然是這世上最美最好的姑娘。”
醉陽頓時如臨大敵,捧着自己的臉蛋道:“不成,我可不嫁給你。”
左慕一愣,旋即反應過來醉陽這是藉着自己剛剛的“最美最好的姑娘”給接了下去,不由哈哈大笑,“公主,你可真會開玩笑。”
醉陽和左慕你一句我一句地喝了許多酒,兩個人都有些飄飄然,待到散席的時候,兩個人都是互相攙扶着才能站起來。
醉陽這次是悄悄從公主府溜出來的,之兒並沒有跟在身邊,她單槍匹馬地闖了過來,可這到回去的時候卻成了件麻煩事。
左慕猶自清醒幾分,可醉陽卻是個磨人的,大抵已經醉的分不清東西南北了,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一手直在半空中揮舞,兄弟姐們的一陣吆二喝三。
一個公主在滿是男的軍營醉成這個樣終歸是不足爲外人道的,左慕實在是沒有辦法,喚來了身邊伺候的人。
那人進門一愣,卻是不敢有過多的言語,垂手立在一旁聽候左慕的差遣。
左慕大着舌頭道:“去,去找將軍過來。”
侍從乖乖照辦,剛欲轉身,便聽見左慕道:“等等,回來。”
“這件事情要是讓旁人知道了,我定饒不了你,知道嗎。”
那人惶恐地點了點頭,一溜煙離開了。
顧安平甫一踏進門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兩個人橫七豎八地癱坐在酒桌旁,桌面上杯盤狼藉,醉陽神志不清地一個勁兒跟左慕稱兄道弟,殊不知她那張俏生生的臉蛋都快要貼到左慕胸膛了。
左慕雖只是個少年,可是兩個人這般也算是有傷體統,顧安平三兩步上前,伸手阻在了兩個人之間。
醉陽正拱着腦袋上前,卻一下被什麼阻擋住了,熱乎乎的臉頰貼上一個冰涼涼的物件,別提有多舒服了,她醉心地在那東西上下蹭了蹭,覺得觸感甚是不錯。
顧安平卻是一下皺起了眉頭,一把將醉陽扯了過來,奈何她身若無骨,剛剛接觸到顧安平便一下載進了他的懷裡。
醉陽迷迷瞪瞪地似乎瞧見了三年前的顧安平,那個時候她的酒量相當不濟,桑落酒喝幾口就醉得人仰馬翻,那個時候顧安平便是這般無奈地瞧着自己,點點她的鼻頭,輕聲道:“你下次要是再喝這麼多酒我可不會幫你了。”
可是等到了下次,顧安平還是會瞧瞧把自稱安置好,再同自己這番話,於是醉陽的膽便打了起來,她知道無論有多少個下一次,顧安平總是會陪在自己的身邊。
可直到有一次,當她酒醉夢醒之後,發現自己依舊處在原地,那個時候她便知道,今後無論如何,自己的身邊再也沒有顧安平的存在了。
可這本該是夢中出現的場景,爲什麼會如此真實,醉陽難以置信地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臉頰,觸到實物的感覺讓她的心底分外踏實。
醉陽喃喃道:“真好,這個夢好真實。”
顧安平抱住她的身形微微一顫,旋即便又恢復了平靜。
顧安平的聲音裡隱隱有些不耐,“我送你回去。”
醉陽一聽此言,立馬嚷嚷着制止,“別別別,我的青羽怎麼辦,我可不能丟下它一個人回去,它會傷心的,它是傷心了便不肯吃草料,不肯吃草料身就不壯,若是身不壯便會生病,生病了就興許會死掉……”
這一路聯想下來,醉陽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我不要我的青羽死,它陪了我那麼長時間,你賠我的馬……”
這完全是莫須有的事情,醉陽竟然能因爲這種事情而落下淚來,顧安平覺得分外佩服,固然的果然沒錯,唯人與女難養也。
顧安平道:“我讓人把青羽跟你一起送回去,這總可以了吧。”
醉陽此時大概是酒勁上來了,咂咂嘴道:“成吧。”
顧安平無奈地搖了搖頭,什麼時候她還成了尊大佛了。他轉頭瞧見已經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左慕,心裡盤算着明個兒該怎麼找他算賬。
幸得這個時候士兵們都已經在帳中歇息,唯有幾排巡邏兵還留在了外邊,顧安平估摸好換班的時間,便這樣一路抱着醉陽離開,待出得門外,顧安平吩咐高格替他找了輛馬車,自己則騎上了青羽跟隨馬車一路往公主府的方向走去。
顧安平走到青羽身邊,手剛剛搭上繮繩,青羽一見過來牽它的不是自己的主人,便掙扎了幾下,顧安平出聲道:“青羽,是我。“
馬兒四蹄踏着地面,幾下之後,竟然安靜了下來,顧安平知道它這是認出了自己,青羽湊過來在他的身上嗅了幾下,便打了個鼻響,像是故友重逢一般同他打了個招呼。
這讓顧安平不由得便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到青羽時的情景。
那個時候醉陽剛剛來到十兀城,整日裡瘋丫頭一般跟着他們胡鬧,瞧着他們騎馬射箭便也覺得熱鬧,撒潑打滾的定是要討一匹馬來。
十兀城駐軍十萬,自然不會少了馬匹,替醉陽找一匹也不是件什麼難事,可最讓人頭疼的若是醉陽騎馬的時候有了什麼閃失,那他們可是有幾個腦袋也賠不起的。
到了最後,大家還是妥協了,顧安平便領了這個艱鉅的任務,負責在剛剛生下的一羣馬駒中替醉陽相看一匹。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醉陽還老大的不樂意,“憑什麼你們都騎得是高頭大馬,到了我這裡就變成馬駒了,我不依。”
顧安平道:“我爹能給你找馬已經不是易事了,你須知能統領十萬大軍的將領那性可是非同尋常,你倔,他若是倔勁兒上來定是強你百倍的,你就知足吧。”
醉陽還是不樂意,顧安平直在心裡叫苦,心道那可是他的親爹,怎麼就把這麼個祖宗丟給了他,若是可能,他寧願去校場上跑上百圈也不願意在這裡受這個活罪。
“那你會騎馬嗎?我若是給你一頭大馬,你興許也是馴服不了的,可是這馬駒卻不同了,想必公主定是沒養過什麼牲畜吧,你若是從新跟它親近,它便也跟你親近,除了不會話,這馬有靈性着呢,如同個人一般,到時候等它長大了,你也同它熟悉了,那個時候再練騎術便不會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