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三更天,醉陽開窗看了看天色,便走出門外,到了公主府後院的一處隱秘的地方。
她拿起自己一直隨身帶着的玉佩,這玉佩通體紅色,上面雕刻着玲瓏的朱雀紋,只見醉陽在鳥嘴的地方轉動了一下,便從玉佩上卸下一個指大的哨。
哨發出的聲音也如同鳥鳴一般,在寂靜無人的夜色裡遠遠地傳了出去。
不多一會兒,便有一個黑衣人出現在醉陽面前。他出現的悄無聲息,即便是身在其中的醉陽,也只是見到他一躍翻進了院落之中,輕巧的幾下騰挪便到了自己面前。
醉陽將剛剛在書房寫好的東西交與他,道:“我要的這些消息三天之內能否完成。”
黑衣人將的字條展開,放在月光之下略微一掃,道:“公主放心,屬下定當盡心竭力。”
醉陽點了點頭,那人便縱身一躍,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月華如水,卻讓醉陽的心底格外冰涼。
卓慕凝覺得左梓玥最近大抵是吃錯了什麼藥,整個人都如同轉了性一般,她也不再如同先前那樣一直悶在房裡,凌王府的請安也開始恢復。
這對卓慕凝來可算不上什麼好消息,每日要早早就梳洗得當,去到遺珠苑中。
左梓玥坐在上首的位置,待到周清雅跟卓慕凝一一拜過之後,難得她沒些冷嘲熱諷的話,只是兩個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卓慕凝的身上,好似要把她從頭到腳都研究一遍似的。
卓慕凝呵呵乾笑,道:“兩位姐姐這麼瞧着我幹什麼。”
周清雅笑道:“有日沒見到妹妹了,只聽你在自己的房中安心養胎,咱們沒生養過不知道,怎的這一轉眼的功夫,肚就已經這般大了。”
左梓玥接言道:“妹妹這就不懂了,孩長的自然是快的,尤其是這個月份的孩,簡直是一天一個樣。”
卓慕凝自己也沒有什麼經驗,她倒是天天和她的肚在一起,看不出什麼驚人的變化。
左梓玥心血來潮隨手賞賜了她一些東西,吃穿用度一應俱全,似是這個孩的降生又變成了萬分期待的樣。
卓慕凝惴惴不安地接了這些東西,好在左梓玥倒是沒有在這上邊動什麼歪心思,她一一嗅了嗅,都乾淨的很。
回去的路上素梅對着東西還道:“主,要不然咱們找地方把這些東西都扔了吧。”
卓慕凝道:“沒關係,這些東西沒問題,用不着扔,回去之後放進庫房裡就成。”
卓慕凝擔心左梓玥剛賜給自己的東西便被扔掉,到時候左梓玥如果追問起來自己不好圓場。
“可是王妃今日這是怎麼了,怎麼對咱們這麼好?”素梅問道。
卓慕凝也有這樣的疑惑,左梓玥今天不正常啊,之前她可是隻要看到自己就來氣,今天居然能這般笑呵呵地同自己話,卓慕凝差點都要以爲這半個月的時間左梓玥是不是也魂穿了一次。
卓慕凝道:“我現在也想不出個頭緒,可是我總覺得心裡不怎麼踏實,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
“啊?這麼嚴重?主你可別嚇唬我。”
卓慕凝搖了搖頭,雖直覺這東西毫無科學依據,可凡是動物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會有敏銳的感知能力,人類也不例外,卓慕凝一直認爲,這所謂的直覺不過是這種感知能力的一種而已。
卓慕凝總覺得今日的這次請安有什麼地方不對,除了左梓玥一反常態的和藹可親之外,一定還有什麼地方也是反常的,只是她卻一時沒能想起來。
卓慕凝不住地在腦中回憶剛剛見到的每一個細節,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傍晚。
素梅送茶水進來,見卓慕凝還是託着腮坐在美人榻上微微擡頭仰望着天空,她嘆了口氣,道:“主,您自打從遺珠苑回來就這個樣,已經一天了,您不覺得悶嗎?起來走走,或者跟奴婢話也行。”
卓慕凝搖頭,素梅便把茶點和茶水一併送到了卓慕凝的面前,道:“要不您先吃點東西?”
卓慕凝還想拒絕,可是怎料她的肚先她一步,咕嚕叫了一聲,素梅忍住笑,把東西遞了過去,找了個幾擺在美人榻上,道:“今天下午奴婢閒來無事便給您做了幾道點心,不能比廚房的師傅們做的好,可卻勝在新穎,主您吃吃看?”
卓慕凝拈了一塊玫瑰色的糕點放進嘴裡,頓覺齒頰生香,道:“的確不錯,那些大師傅做的太膩,倒是素梅的這些點心別出心裁。”
素梅被卓慕凝這一誇讚,竟然還不好意思起來,道:“只要主喜歡就好。不過吧可別吃的太多,一會兒便要用晚膳了,興許王爺會回來吃飯,若是吃的太飽等會兒可吃不下了。”
卓慕凝一手拿着點心,一手拍拍肚皮,道:“放心好了,我現在可是兩個人再吃,定準能吃得下。”
晚膳已經擺好,卓慕凝左右等了一會兒,卻沒有見到墨君昊的身影。他今日下朝很早,回來便一頭扎進了書房之中,半下午的時候出門一趟,此時約莫着應該是回來了,可是卻沒過來吃飯,這倒是件稀奇事。
大抵是一整天都心情鬱郁,卓慕凝竟然餓的格外快,剛剛素梅給的點心權當做了開胃菜,這會兒她的五臟廟已經鬧開了。
卓慕凝瞅着滿桌的菜不能動手,便嚥了口口水,吩咐素梅道:“你讓墜去前邊問問,瞧瞧王爺是怎麼回事,難道還沒回來嗎?”
墜腿腳麻利,不一會兒便顛顛跑了回來,道:“回主,王爺已經回來了,可是卻留在遺珠苑用膳了,怕是今個兒不能過來了。”
到最後,墜的聲音一點點低了下去,他瞧着卓慕凝的臉色一下晴轉陰,便知道事情不好,只能硬着頭皮把這事完,便是大氣不敢再出一聲了。
素梅也瞧出卓慕凝的情緒不對,便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素梅也知道自己該安慰什麼,按理王爺對卓慕凝的寵愛已經足夠讓外人羨慕了,幾乎自打住進卓然居之後都沒怎麼去過旁人的院,可王妃到底還是在王爺的原配,即便是偶爾住在她那裡也沒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