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你,你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得罪顧安平了,上次攔我的是你,這次也是你,他大抵是想讓我取了你的性命吧。”
郭濤聞言一震,可也知道醉陽這不過是句玩笑話,堂堂的一國公主怎能因爲這點事情就對人喊打喊殺。
“公主,並非是在下想對公主不敬,此乃兵營種地,實在是不適合公主出入。”
醉陽勒着馬前進了幾步,馬匹而身幾乎是將將擦到了郭濤的衣角,醉陽道:“怎的,還怕我通敵賣國不成。”
郭濤“啪”的一下單膝跪了下去,道:“公主息怒,在下所言並非這個意思。”
“我你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真的要我趕明去聖上那裡求了手諭才能進出自如,我找你們家將軍有事,你們速速通報,不然的話我便還是會像那日一樣,殺進你們這兵營之中。”
郭濤出來的時候得了兩道命令,一條是儘量阻攔住醉陽,第二條便是如果實在不行,便爲難她一番放她進來,郭濤此時聽到醉陽這樣,便知道這個公主今日定是一根筋的非要見到將軍不可。
郭濤跪在地上似乎是在進行着激烈的思想鬥爭,末了,也不知是怎麼想通了,便起身跟旁邊的士兵嘀咕了幾句,那人連連點頭,然後就衝進了兵營之中。
過不多久,一隊人便出來恭恭敬敬地迎了醉陽進去。
醉陽翻身下馬,不高興地嘟嘟噥噥,“明知道是這麼個結果,早幹什麼去了,讓本公主一番難堪,看我待會兒怎麼收拾你。”
顧安平在主將的營帳中,似乎一點起身相迎的覺悟都沒有,醉陽倒是也不在意,顧安平這個德行她已經習以爲常了,便撩開帳,走了進去。
顧安平正似模像樣地坐在書桌前翻看一卷兵書,醉陽眯起了眼睛,因爲隔得甚遠,也只能看清最末尾的“兵法”二字。
顧安平見她進來卻眼皮都不曾擡一下,醉陽站在門口的位置咳嗽了半天,那人竟然裝聾作啞,一點反應也無,無奈她只好走近,一擡腿坐到了他的書案上,屈起食指在他面前敲了敲,“唉,你是聾了嗎?”
顧安平輕輕翻了一頁書,道:“公主來了。”
雖然醉陽此時的脾氣已經比之前不知收斂了多少,可到底世人還是要尊稱她一聲“公主”的,這就免不了有時候會不自覺的想刷下存在感。
醉陽一把奪過他的書,扔到了一邊,她原本還想再揪着他的領拖到自己面前質問一番,可無奈自己身胳膊短,大抵這個動作也是做不出什麼氣勢的,遂作罷。
顧安平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波瀾,可是醉陽的心裡仍是的緊縮了一下,以往這個時候顧安平鐵定是要發火的,而且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醉陽打心眼裡其實對顧安平還是有些怕懼的。
她剛到十兀城那會兒,在她的眼裡他是自己的兄長,是師兄,她對他一向都是又敬又愛。雖然自己那時候常常捉弄他,可是一旦他真的動了怒,醉陽不等他訓斥,便自己貼上去道歉了。
醉陽瞪着眼睛觀察着顧安平的一舉一動,如果發現他稍稍有了生氣的跡象,自己便依照以前的樣立馬貼上去道歉,可是等了許久,顧安平的臉上一點波瀾也沒有,只是平靜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擡眼向醉陽望過來,道:“公主此次前來有何吩咐?”
醉陽也不知爲什麼,只覺得心裡咯噔一下,心頭彷彿一下裂開了一道口,其實直到現在,無論顧安平做的有多絕情,她總是還抱有一線希望,覺得他定然是有自己的苦衷,他不是不喜歡自己,他僅僅只是不能同自己在一起而已。
可是漸漸接觸下來,醉陽愈發覺得自己彷彿是自作多情了,他的心中已經不能因她而激起任何情緒的波瀾了,難道這還不足以明一切嗎。
醉陽始終認爲喜歡一個人的表現便是自己的情緒總是會情不自禁的受到對方的影響,一開始見到顧安平的時候他會因爲自己種種僭越的舉動而發怒,可是如今的顧安平已經不會了。
這明自己在他的心裡便如同一個陌生人一般了嗎?
醉陽嚥下心頭的酸楚,堆起了滿面的笑容,道:“沒什麼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嗎?我上次離開的時候不是讓你常常到我的公主府裡去找我,出爲什麼不去?”
顧安平直視她的眼睛,約莫是覺得她問了一個十分好笑的問題,“我爲什麼要去?”
醉陽轉了轉眼珠,道:“我們是朋友啊,你剛剛從十兀城回來,怕是在這裡沒有什麼朋友吧,顧將軍你雖爲武將,但是整日裡躲在兵營研究你的兵法卻是不可以的,你應該多出去走動走動纔是。”
顧安平道:“你怎的知道我沒有朋友?”
“哦?這麼顧將軍還有我不知道的朋友了,倒是來聽聽。”
顧安平隨口扯了幾個人,他想墨君昊,可是卻突然想起了自己那次同他的談話,既然二人的立場已經鮮明,那今後怕是敵非友了吧,便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嚥了下去。
醉陽掰着指頭一數,道:“沒想到你還認識這麼多人。”
顧安平道:“區區不才,也是要每日上朝的,不知道公主從哪裡覺得在下是個沒有朋友的人。”
“我就從來沒見過你同其他人一起出去喝酒聊天,從來都是坐在這裡做悶葫蘆的,故而覺得你不出門是因爲沒有地方可去。”
顧安平道:“公主多慮了,在下好的很。”
醉陽從他的桌上下來,繞到他面前的几凳上坐了下來,託着腮幫望他,道:“真的,你爲什麼一直要住在兵營之中,好好的府邸不去,顧家在虞都中不是有舊宅嗎?“着,醉陽把身探近了幾分,臉上帶着幾分神秘,問,”還是聖上交給裡你什麼任務,難道是虞都中馬上就要有戰事了嗎?“
這些自然不應該是她過問的事情,是以她剛剛出來顧安平便面色一暗,道:“公主如果只是因爲好奇而打聽,那在下無可奉告。”
“好嘛,我知道軍務上的事情我不該打聽,可是你爲什麼不回家我作爲朋友總是可以關心一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