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活生生的從大家眼皮底下溜出去這麼長時間,可是竟然沒有引起一個人的警覺,卓慕凝也不知道是該誇自己的計劃太完美呢,還是該沮喪自己太沒有存在感。
總之,事情的結果是圓滿的這就足夠了。
卓慕凝走後,蘇涵的神情一下放鬆了下來,盤膝坐在茶座上,微微眯起眼睛品着手中的茶,道:“你這個阿姐倒是有些意思。”
左慕嗤道:“你少來這套了,你覺得有意思的姑娘可多了去了,人家可是就要當孃的人了,你還是少打主意吧。”
蘇洵挑眉,作做傷心狀,道:“原來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人?”
左慕接的倒是順溜:“我覺得可能連這個還不如。”
蘇涵似是十分失望地搖頭:“既然這樣,不如我們還是絕交吧。”
蘇涵一天能對着他出八百回這種話來,以至於開始的時候左慕還惴惴不安,直到後來才發現這話對蘇涵來就像是口頭禪一樣是家常便飯,便逐漸跟着免疫了起來。
任誰也不會想到,人前正直儒雅,甚至有些木訥的蘇涵人後會是這樣一副欠扁的面孔。左慕有時候會覺得自己遇人不淑,怎麼就交上了這麼一個朋友。
蘇涵道:“你不覺得她看出了些什麼?”
左慕一聽這話,心中頓時警鈴大作,道:“你要幹什麼?”
“瞧你,緊張什麼,我不過是隨便而已,加上這次我們也不過只見過兩面而已,她就算再精明,能發現什麼。”
左慕這才發現自己是有些緊張過頭了,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就是一個跟自己沒有什麼關係的人,可自己卻偏偏總是覺得她十分親切,每每瞧見她的時候就想待在她身邊,同她幾句話,什麼無所謂,只要能聽到她的聲音就好。
蘇涵瞧着他這個失神的樣,打趣道:“我看對人家感興趣的不是我,而是你吧。”
左慕猛地漲紅了臉,怒道:“你胡亂什麼!”
蘇涵意味深長地看了左慕一眼,起身悠然離去,還不忘撂下一句:“別忘了同左公收錢。”
看熱鬧不怕事大的二忙高聲應道:“知道了,老闆。”
他已經三天沒有閤眼了,總是在將要睡着的最邊緣,人就被一陣鑼鼓齊鳴給驚醒。
他垂着腦袋哀求道:“我能的真的已經都過了,我知道的只有這些,旁的我一概不知,我就是個拿錢辦事的。”
他以爲自己被捉來回吃盡皮肉之苦,可是他們對他不打也不罵,每天就是輪着班的跟他耗着,他實在是頂不住了,便一股腦將自己知道的東西全都了出去。
他從來都不知道不睡覺居然是這麼痛苦的事情。
世界終於寧靜了下來,他再也抵不住睏意,沉沉的睡了過去,就在他踏入夢鄉的那一刻,大約是多日來鍛煉出來的警惕性,他直覺到那幫人又要舉起鑼來,可是他顧不得了,即便是此時耳邊鞭炮齊鳴,他也能沉沉的睡過去。
可是鳴鑼的聲音竟然意料之外的沒有到來,他再也顧不得什麼了,一股腦就陷入了黑甜的睡夢中。
一旁立着的士兵見到來人,立刻起身行禮。
左慕道:“可以了,對他的審訊就到此爲止。”
幾個人不禁相互對視了一眼,這審訊的任務雖是不重,可是也絕對算不上輕鬆,幾個人不得不輪番監視着犯人,不敢有一絲的鬆懈,幾日下來,他們的精神也是高度集中,如今聽到左慕審訊到此爲止,不禁都鬆了一口氣。
“你們回去吧,這裡交給我。”
幾個士兵聽到這話,不禁在心裡歡呼解放,可是又很有默契地互相對視了一眼,往往這種情況下也就意味着這個犯人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終結。
他們默默地退出了房間。
左慕招招手,便很快有人涌了進來,這幾個人黑衣蒙面,手持利器,一看就同剛剛的士兵不同,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暗衛。
左慕倒是很有的耐心的尋了一出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打了個哈欠,竟然同那車伕一起,打起盹來。
幾個暗衛靜默地守候在左慕身旁。
幾乎是在傍晚的時候,左慕悠悠醒轉了過來,他努了努嘴,示意暗衛將還在熟睡中的人叫醒。
那暗衛叫醒人的方式略微粗暴,一拳搗在車伕的腹部,只聽“噗”的一聲悶哼,車伕便如同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一般,猛地張大了雙眼,驚恐地看着四周。
待看清來人是左慕,車伕便更加慌亂了起來,“你,你要幹什麼,我知道的已經全都告訴你們了,真的沒有什麼能的了。”
“別緊張,我今天來不是同你這事的。”
車伕有些遲疑,“那是爲了什麼?”
“事情我們已經查清楚了,再同你耗下去也沒有什麼結果,今來是要放你離開的。”
車伕一聽來了精神,這鬼地方他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再待下去了,可是剛剛高興了不過一會兒,車伕的心裡又打起鼓來,他們會這麼好心放他離開嗎,要知道他當時可是差一點就結果了那個女人的性命,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怎麼還可能放過自己。
左慕見他並不怎麼高興,便知道他在擔心什麼,道:“你若是不信就算了,稍後我就將我的人撤走,你的去留便同我們無關了。”
完這話,左慕竟真的招呼自己的人離開了。
車伕身上捆綁了許久的繩索被解開,突然失去了束縛,竟讓他腳下一軟跌坐到了地上。
左慕笑道:“即便是高興也用不到行這麼大的禮吧。”
車伕不敢擡頭去看,一直低着頭去看地面上凌亂的稻草,隔了很久,周圍的腳步聲漸漸稀疏,直到最後完全消失。
車伕擡起手在自己的臉上狠狠擰了一把,他不敢相信他們竟真的就這樣放過了自己。
可是現在的他自由了,他再也顧不得那麼多,飛快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看到他離開後,隱藏在暗中的人逐漸顯現出身影。左慕望着遠去的人,臉上顯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一旁的暗衛道:“屬下已經將事情辦妥,那邊的人很快就會趕來了。”
天色越來越暗,他看不清眼前的路,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時身在何方,可是求生的本能促使他不斷往前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