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梓玥的眼睛向身後的趙嬤嬤望過去。
她的意思趙嬤嬤懂,只是這個卓慕凝看起來嬌弱,可卻是個命硬的,她給下的藥分量已經夠大了,可是如今她仍舊好好的,她知道左梓玥着急,可是謀害皇室嗣的事情不是個罪名,這件事情急不得,一定要做的謹慎纔可以。
若是一着不慎,便會滿盤皆輸,搭進自己的性命不要緊,很可能還會將左梓玥也牽扯進去,到時候可就得不償失了。
左梓玥退而求其次,道:“既然妹妹吝惜自己的手藝,留下吃頓飯總是可以的吧。”
卓慕凝不好再推託,便只能心應對。果然,到了午飯的時間,左梓玥又開始拿喬起來,好端端的一堆下人不用,非要讓卓慕凝替她盛飯。
素梅想接過飯碗幫忙,卻讓遺珠苑的下人給拉開,道:“王妃吩咐的事情你沒聽到嗎,讓你動手了沒有。”
素梅知道左梓玥這是想難爲卓慕凝,便想悄悄離開去找墨君昊解圍。哪知道她剛剛摸到門邊,便被門口守着的侍衛給攔住了去路,左梓玥彷彿早就料到她會這樣一般,早早就在門外佈置好了人。
“喲,這丫頭是要去什麼地方?”左梓玥接過卓慕凝給她盛的湯,遙遙望着素梅問道。
素梅低聲道:“奴婢忽然覺得肚不舒服。”
左梓玥突然變了臉色,喝道:“真是晦氣,飯桌上竟然這種腌臢的話,如此沒有規矩,給我拖下去。”
這人若是想要找起茬來,真是什麼毛病都能挑的出來。
卓慕凝替素梅求情道:“姐姐莫生氣,是我教導無方。”
左梓玥擺擺手,示意旁邊的侍從將人給拖下去。素梅眼見着求救無望,有些擔憂地看着卓慕凝。
卓慕凝默默地衝她搖搖頭,讓她不要擔心自己。
素梅離開後,左梓玥便將一盤田螺遞到卓慕凝面前,“妹妹的十指嫩的跟蔥白一般,真是羨慕人,想來也是靈巧的吧,姐姐笨手笨腳的,想吃個田螺都費力,不如就由妹妹代勞吧。”
卓慕凝忽然就想起上次剝鬆的事情,硬的用不來,左梓玥便想着法的給她軟釘。
卓慕凝從盤中撿了一顆拿過來,在田螺的底部咬開一個,然後又對着頭一唆,便聽“呲溜”一聲,便麻利地將田螺肉給吃到肚裡去了。
卓慕凝演示完畢,將盤推到已經看呆了的左梓玥面前,道:“王妃試試?”
左梓玥一愣,覺得卓慕凝剛剛的吃法稀奇,便試探性的拿了一個模仿者卓慕凝剛剛的方法試了試。這個方法幾乎不費什麼力氣,便能見軟滑的肉給吃到嘴裡,左梓玥覺得倒是挺新鮮,也顧不得“呲溜呲溜”的聲音不雅,完全忘記了自己要卓慕凝剝田螺的初衷,樂此不疲地吃了起來。
卓慕凝在一旁暗暗一笑,心道這個女人還很是好糊弄。
飯桌上又是夾菜又是端茶倒水的,左梓玥完全將卓慕凝當成了下人來用,直到一頓飯結束,卓慕凝也沒能吃上幾口。
左梓玥倒是心滿意足地道:“妹妹服侍的倒是周到,辛苦你了,我一個人吃飯怪沒意思的,不如以後每日午時你便來此伺候吧。”
卓慕凝本來想要反駁,可是突然間一個念頭在腦海中轉過,便笑嘻嘻地答應下了。
左梓玥在心裡暗暗發狠,但面上仍舊笑靨如花。
卓慕凝知道這只是開胃菜,瞧左梓玥那個模樣就知道好戲還在後頭。
卓慕凝回去的時候將素梅從房間帶了出來,這次左梓玥倒是學乖了些,沒敢再對素梅動粗,只是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而已。
回到卓然居後,素梅給卓慕凝沏了杯茶,愁眉不展道:“主,王妃真的打算天天都讓您去遺珠苑用膳啊,您本來懷着身就不方便,還要伺候她,這不是明擺着折磨人嘛。要不要告訴王爺。”
卓慕凝喝了口水,肚似是抗議一般“咕嚕”了一聲,素梅這才反應過來,道:“瞧奴婢這記性,您忙活了一中午,定是連口熱飯都沒吃上吧。”
素梅忙打發巧兒下去準備。
這一頓飯吃的格外香,卓慕凝是真的餓了,狼吞虎嚥的樣惹得素梅心疼。
“有什麼好擔心的,她讓咱們去,咱們去就是,到時候後悔的還不知道會是誰呢。”
素梅對卓慕凝的話摸不着頭腦,收拾完了碗筷便見卓慕凝並沒有午休,而是整裝待發的樣。
素梅詫異道:“主您這是要去什麼地方?”
“出府呀。”卓慕凝方方地回道。
這可將素梅給嚇了一跳,“這青天白日的,您若是這時候出去,可不就給王妃抓到了把柄,再您現在身也藏不住,咱們可是扮不了男裝的。”
卓慕凝賣着關道,“誰我要喬裝改扮了,咱們就這麼方方的出去,我保證誰也不會什麼的。”完,卓慕凝便催促素梅道,“你也趕緊去準備準備,一會兒我們逛集市去。”
素梅悶聲道:“不會又要去找姚半仙吧。”
“師父都有些日沒來府上了,應該是又出門遊歷去了,虞都城大着呢,好玩的地方那樣多,一會兒跟着我就是。”
素梅吐吐舌頭,道:“主您忘了您根本就分不清東西南北的,要是跟着您,咱們可能就回不了王府了。”
“瞧你這丫頭,真是被我慣得無法無天了,竟然敢編排起我來了。”卓慕凝伸手就要去揪素梅的耳朵,卻被她笑着跳開,腿腳麻利地跑出門外,扒着門邊衝卓慕凝做了個鬼臉。
卓慕凝氣得笑罵她,這丫頭卻一溜煙跑得沒影了。
今日的天氣正好,外邊微風徐徐,已經不像前幾日總是大風不斷,卓慕凝穿着湖藍色的搭襟褂,即便是懷着身體,整個人也是清爽利落的,看起來分外有精神。
素梅也是穿着慣常的衣服,並沒有喬扮男裝,跟在卓慕凝身後,雖然她對卓慕凝出府是極擔心的,可是正在她這個年紀,哪個不是愛玩鬧的,整日裡悶在王府中多是無趣,自然嚮往着外邊的光景。
她還總是羨慕和泰可以跟着墨君昊行軍打仗,出入宮廷,能見到那樣廣闊的世面。
素梅擔心道:“主,我們這樣出府,身邊也每個人保護,是不是不太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