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昊難得的就好,既然覺得吃不下就不吃了,等下我讓素梅去給你拿糕點師傅新做的點心呀,我記得你好像是愛吃甜的來。”
着,卓慕凝又給他盛了碗湯,“消消食。”
和泰一聽卓姨娘竟然還要留墨君昊吃點心,那今晚定然是早走不了的,不定墨君昊還會在卓然居歇下,他瞧瞧垂首立着的素梅,心中竊喜起來,這樣自己就可以同素梅多話了。
沒想到墨君昊卻:“不了,今晚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點心留到下次再吃吧。”
墨君昊起身離開,卓慕凝也跟着離席,去門口送他,這倒是以往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平時他來來去去,她從來都是懶的關心的,沒想到這丫頭入戲還挺深。
快到門口的時候,墨君昊道:“夜裡寒氣重,你還是回去吧。”
卓慕凝像是不捨得他一般,突然湊上來同他咬耳朵,旁人看來煞是親暱,可卓慕凝卻壓着嗓低低同他道:“你這麼急吼吼的回去,該不會是回去找你的紅顏知己吧?”
細細的聲音,醋溜溜的語氣,卓慕凝還不自知,她歪着頭,揶揄地看着墨君昊,後者攏了攏她身上搭着的披風,道:“你有這胡思亂想的功夫字倒是能長進不少。”
哪壺不開提哪壺,卓慕凝瞪他一眼,帶着點嬌嗔的意味,催促道:“趕快走吧。”
和泰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還從未見過王爺同哪個院裡的夫人這麼親暱的過話,即便是那時榮寵正盛的段侍儀,也從來沒敢這樣同王爺過話,都是恭恭敬敬的樣,半分都不敢逾越的。
王爺平日裡的性陰晴不定的,可是卓姨娘竟然好似並不害怕他,有時候王爺即便是發發火,卓姨娘也是靜靜地等着他的火氣過去,還時不時地同他拌上幾句嘴。就連王爺都沒發現自己對卓慕凝其實是頗爲寬容的,卓姨娘有時隨便的一句話放在旁人身上都是大不敬的罪,可到了她這裡,頂多就是惹得王爺瞪圓了眼睛。
和泰回頭衝素梅擠了擠眼睛,她抿着嘴靜靜地朝自己笑了笑。
夜風起,讓人乍然打了個寒噤,卓慕凝裹緊了身上的披風,道:“咱們回吧。”
躺到牀鋪上的時候,卓慕凝才覺得這具身體像是自己的,要知道彪戲可是很傷神的。素梅跟進來幫她捏肩。
卓慕凝問道:“你早些時候去什麼地方了?”
素梅捏肩的手一頓,道:“奴婢送張大夫回去了。”
“然後呢?”
“然後……然後……”素梅是個不會撒謊的,卓慕凝沒問幾句就讓她窘迫起來,支支吾吾不出話來。
一下,卓慕凝板起臉來,道:“素梅你是知道的,我最討厭別人謊了。”
素梅跪下,低頭道:“奴婢不是有意瞞您的,只是這事情與不併沒太大的區別,並且……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你來就是,我不喜歡你有事瞞着我。”
於是素梅便將自己如何救治的樂生原原本本告訴了卓慕凝。卓慕凝聽後道:“這事情有什麼必要瞞我,我過醫者不忌諱那許多的,你做的並沒有什麼錯。”
素梅垂下頭來,道:“主您能這麼想,可是旁人恐怕不會。”
卓慕凝瞬間明白過來,點着素梅的鼻尖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怕這事情傳到和泰的耳朵裡吧,放心好了,今天的事情我聽過便忘了,絕對不會多言的。”
“都是奴婢魯莽了,纔會生出這麼多的事端來。”
卓慕凝安慰她道:“你也是因爲心細,怕交給了旁人不放心,素梅,這真的沒什麼的,醫者父母心,你應當把病人當成是自己的孩一樣對待,那時候了還分什麼男女之別,性命值千金,事從權宜,你不必多想。”
素梅點點頭,對卓慕凝的話似懂非懂。
夜間的風越刮越大,樹葉被吹得簌簌作響,素梅起身去關那扇驟然被吹開的窗戶,就聽到外面起了更聲,“主,該睡了。”
“王妃回府沒有?”卓慕凝問道。
素梅替她掖好被角,道:“沒聽遺珠苑那邊有什麼動靜,應該是還沒回吧。”
卓慕凝點點頭,覺得素梅的有道理,左梓玥若是從宮中回來也得是大張旗鼓的樣,哪裡還會靜悄悄的,只是天色已經這樣晚了,沒準她今晚可能就留宿在宮中了。
若真是如此,那她同醉陽公主的交情還真是非同一般。
景泰宮中燈火通明,太后雖然上了年紀,可是精神卻很好,十分矍鑠的一個老太太,樂呵呵地坐在主位上享受着兒兒媳的孝順。
別看老人家在半馬寺清修了這麼長時間,可骨裡還是個愛熱鬧的,墨栢深知太后的心思,早在聽太后要回宮的時候就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酒宴絲竹樂舞,只等着老太太回來。
大殿中央一曲唱罷,老太太適時打了個哈欠,一旁給她剝枇杷的醉陽公主道:“時辰已經不早了,您該回房歇着了。”
太后哪裡肯捨得這裡的樂,道:“宴會一會兒便結束了。”
醉陽拿這老太太沒辦法,只好鼓氣道:“若是您明日裡頭痛的頑疾又犯了,醉陽可不管。”
太后一直患有頭痛的頑疾,休息不好的時候便會發作,老太太也有些擔心,便聽墨栢道:“醉兒這幾年不見不禁人出落的越發漂亮了,竟連嘴也跟着厲害了起來。”
醉陽偏頭衝墨栢做了個鬼臉,古靈精怪的樣,倒是一點也不避諱。
墨栢被她逗得哈哈大笑,道:“你這個厲害鬼,看誰以後娶了你可有的苦頭吃了。”
醉陽伶牙俐齒,回道:“堂堂天瑾王朝的公主下嫁給他,那是他祖上積德,高興還來不及呢,娶回家就應該將我供起來纔對。”
太后一伸手拍了醉陽手背一下,佯裝生氣道:“瞧着丫頭都的是什麼話,還好今天的是家宴,沒有旁人在場,你這話要是傳出去,以後可就真的不用嫁了,自是在宮裡陪着哀家成老姑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