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姨娘,王爺已經休息了,您有什麼事情明天再。”侍衛勸解道。
卓慕凝不聽,仍舊是扯着嗓嚷:“王爺,妾身確有要事找您相商,還望您一定要見妾身一面。”
卓慕凝推開兩個人的阻攔,徑直跑到了左梓玥的房門前,跪在地上,道:“王爺若是不答應見妾身,妾身今晚就一直跪在這裡。”
人家夫妻在房中恩愛,她跪在門口算怎麼回事。
左梓玥乍一聽到卓慕凝的聲音便在心裡暗暗罵了那兩個飯桶辦事不利,竟然還是讓她給鑽了空,她渾身的肌肉都緊張地繃起,卻佯裝懶懶地伏在墨君昊胸膛,試探着墨君昊的反應“王爺,你瞧妹妹,一點也不知體恤您。”
卓慕凝可不單單是跪着,她嘴裡一直唸唸有詞,直吵得裡邊的人根本睡不好。左梓玥忍無可忍,剛剛被打斷的事情沒有心思在繼續,而且墨君昊的臉色也已經黑了下來。
左梓玥的心一直提着,腦裡組織着推脫的言辭,若是一會兒墨君昊問起她怎麼半夜鬧到遺珠苑來,她便會給卓慕凝扣上一個妒婦的罪名。然而,等了一會兒,墨君昊竟然什麼都沒有問出口。
左梓玥稍稍鬆了一口氣,心想墨君昊或許還是偏向她的。
“要不然妾身去外面瞧瞧?”左梓玥作勢起身。
墨君昊不發一語,半晌,按住左梓玥的肩頭,道:“還是本王去吧。”
左梓玥心頭一甜,原來王爺還是體貼她的,便道:“那王爺快去快回。”
卓慕凝雙膝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不一會兒就覺得膝蓋痠麻了,卻仍舊咬牙堅持着,她倔強地挺直腰板,微揚着頭,目光緊緊凝視這房門。
房中的燭光悠悠亮起,很快,房門上邊倒映出男的剪影,墨君昊披着外衣,內裡的衣裳鬆鬆垮垮,隱約露出結實的胸膛,他打開房門,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那目光如水冰涼,讓卓慕凝心頭一震。
“所爲何事竟然如此驚慌,半夜擾人清夢。”
突然間,卓慕凝猛地擡頭,同墨君昊的視線相對,兩個人凝望着彼此,片刻後,卓慕凝先回過神來,朝他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賠罪道:“此時來叨擾王爺是妾身的不是。”
墨君昊擺擺手,道:“既然知道不合時宜,那便等到明天再。”罷,人便轉身進了房裡。
卓慕凝還愣在原地,呆呆地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她仍舊跪在房門前,方纔她同墨君昊講話時旁邊還站着守門的侍衛,因爲他們的失職將卓慕凝給放了進來,剛剛正在戰戰兢兢地等待着王爺或是王妃的責罰,可是沒想到竟然什麼都沒有發生,王爺冷冷地一句話就將卓慕凝給打發了,他們擔心卓慕凝還賴在這裡不走,便上前去攙扶她。
“卓姨娘,無論是什麼緊要的事情,您還是等到明天天亮了再吧。”
卓慕凝甩開他們伸過來的手臂,自己撐着地面站了起來,她沒再躑躅,轉身便離開了遺珠苑。
見到她離開,衆人都鬆了一口氣。
卓慕凝回到卓然居,左梓玥派來的兩個人已經不在了,大抵是見到自己逃跑後已經知道再留在此處沒什麼用處了,便先一步去遺珠苑請罪去了。
巧兒見卓慕凝頹喪着臉回來,便知道事情可能進展的並不順利,便忙倒了一杯茶給卓慕凝遞去,道:“主您歇歇,天色都這麼晚了,奴婢伺候您洗漱,有什麼事情等到明天再從長計議吧,剛剛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是急昏了頭纔會催促您去就素梅姐姐的,現在最要緊的可是您的身,您的身要是垮了,可就讓那些見不得咱們好的人得意了。”
卓慕凝搖搖頭,意思是並沒有責怪巧兒,巧兒見卓慕凝一言不發,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乾着急,道:“主,您倒是句話呀。”
卓慕凝長嘆一聲,道:“你下去吧,我一個人靜靜。”
巧兒不放心地離開了,此時的房間中只餘卓慕凝一人。她環抱着自己,開始慢慢消化起剛剛看到的那一幕。
當墨君昊從左梓玥的房間中走出,她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並非是真正的墨君昊,換句話,那個人雖然同墨君昊長得並無分別,而且聲音神態也模仿的很像,幾乎能做到以假亂真的地步,可是她第一眼瞧過去的時候就覺得那不是墨君昊。
她不出是那些具體的細節讓她產生了這種感覺,仔細推敲下來也並沒有什麼有服力的證據,可卓慕凝就是知道。
她終於明白爲什麼每次墨君昊留宿遺珠苑的時候都能夠分身來她這裡,那是因爲他有着一個同自己的長相一模一樣的替身。
左梓玥以爲自己夜夜承歡,卻不料是在跟一個野男人鬼混。
所以,當她看出假王爺的端倪後,便沒有再繼續糾纏下去,而是匆匆離開了遺珠苑,可是素梅的事情還未解決,而真正的墨君昊如今又在什麼地方呢。
卓慕凝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素梅能不能捱到明天,她將雙膝緩緩靠攏身體,蜷縮在一起,惴惴不安地等待着明天的到來。
第二天一大早卓慕凝便派人去遺珠苑探聽了情況,整個晚上遺珠苑似乎都很平靜,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而且昨晚假王爺留宿在遺珠苑,就算左梓玥再心狠手辣,也不敢冒着風險在墨君昊在的時候夜審素梅,所以素梅現在應該暫時還是安全的。
經過了一晚的平靜,卓慕凝已經沒有昨天那般慌亂,她現在已經可以冷靜下來好好思考一下左梓玥的計謀了。
素梅一個丫頭根本不值得她如此大動干戈,她要對付的人一直都是她,可是因爲她腹中懷着孩,所以左梓玥行事纔不得不心起來,很聰明的減少了同自己的正面衝突,所以素梅纔會成爲那個代她受罪的人。
左梓玥的想法便是通過素梅來控制她。
現在,卓慕凝反而並不着急去找左梓玥興師問罪了,她勢單力薄,去了也只能淪爲下風,成爲任她宰割的對象,她能瞞得過墨君昊一天,但事情總有透風的時候,她現在要等的就是見到墨君昊。綁架犯之所以會屢屢得手,利用的就是人們在面對自己重視的人出現危險時那種病急亂投醫的心理。
卓慕凝沏上茶,穩穩地端坐在房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