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梓玥越想越氣,抄起旁邊的茶碗就衝素梅扔去。
素梅不敢躲,便硬生生接下了這迎面一擊,茶盞撞在額角上,鮮血沿着眉骨一直滴落到眼睛裡,素梅悶哼了一聲,大氣也不敢出。
“賤婢,是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竟然敢謀害到本宮身上,既然你什麼都不,那就別怪本宮不客氣了。給我拖出去打。”左梓玥冷冷地道。
卓慕凝接到消息便匆匆趕了過去,一進遺珠苑的本就聽到素梅的哭喊聲,那聲音撕心裂肺,彷彿將卓慕凝的心也給撓疼了。
素梅被人拖到院中架在長椅上,廝手中的板毫不留情地落在素梅單薄的身軀上,那木板同皮肉相觸的一瞬間發出的聲音激得卓慕凝心頭一顫。
卓慕凝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上前一把推開行刑的廝,道:“閃開!”
廝沒想到卓慕凝竟然敢攔她,趾高氣揚地道:“這是王妃的命令,卓慕凝無權阻止。”
卓慕凝並不在這件事上糾結,反而話鋒一轉,道:“好個大膽的奴才,見到我竟然敢不行禮,平日裡王妃就是這麼教導你們的嗎,目無尊長,想必這事情到王爺那裡我也是有理的。”
一聽到“王爺”兒,廝的氣焰頓時就矮了下去,不情願地同卓慕凝拱手賠禮道:“的拜見卓姨娘,卓姨娘教訓的是,方纔是的冒犯了。”
卓慕凝道:“在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你們動用私刑,不知咱們凌王府的家規便是如此嗎?”
廝爲難道:“卓姨娘,咱們都是隻管辦事的,具體的規矩如何的不管,行事便是全憑王妃一句話。還請卓姨娘不要爲難咱們。”
卓慕凝冷哼一聲,不在同他們多言,便擡步邁入房中。
左梓玥此時正捧了鏡在仔細地查看她那張如花似玉的臉,一邊瞧,一邊嘆息:“看看,這都被折騰成了什麼鬼樣。”
“妾身參見王妃。”卓慕凝進門之前便早早有人已經通報過了,此時左梓玥這般不理不睬的樣定然是故意裝出來給她看的。
左梓玥仍舊捧着鏡不搭理她,卓慕凝半蹲着身,沒一會兒腿就麻了,晃晃悠悠地站不穩當,旁邊巧兒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
卓慕凝清了清嗓,朗聲道:“妾身參見王妃,王妃萬安。”
左梓玥“啪”的一聲將銅鏡拍在桌上,這才悠悠地朝卓慕凝這邊看過來,她指着自己的臉質問道:“你倒是瞧瞧,本宮這個樣哪裡當得起‘萬安’這兩個字,凝兒這些話,可真是折煞本宮了。”
“此事妾身也略有耳聞,想必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的。”
“誤會?”左梓玥打斷卓慕凝的話,調門跟着拔高了八度,道:“本宮本來好好的一張臉,吃了你的丫頭做的東西就成了這兒樣,本宮會拿自己的臉來開玩笑嗎?”
卓慕凝道:“大夫可有過王妃您會什麼病症?”
“因食物引起的過敏。”
卓慕凝一聽,覺得左梓玥根本就是在沒事找事,食物過敏這種事情都能怪到素梅頭上,她吃什麼東西會有問題,她自己難道不知道嗎?
“那大夫有沒有是因何種食物引起的過敏呢?”
左梓玥猛地喝道:“本宮讓你進來只是告訴你你的丫頭做錯了事情,知會你一聲是顧及你的面,別到時候本宮私自處置你的人,你可倒好,進門就如同盤問一般對本宮問東問西,本宮若是早就知道這麼多,怎麼還會讓自己的臉變成這個樣!”
卓慕凝道:“妾身只是覺得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之前便急着下定論,似乎有些不妥,而且妾身這也是爲王妃的身體考慮,若是不搞清楚引起王妃過敏的食物是什麼,以後要是再遇到這種食物,王妃還是會犯同樣的病症的。”
卓慕凝揉了揉額角,怒道:“這有什麼好查的,本宮一向都好好的,自打你那個丫鬟來了之後就變成這個樣,問題肯定出在她身上,只不過這丫頭賊的很,居然一個字也不肯,也不知是不是有幕後指使,竟然用這麼陰毒的方法來瞧本宮的笑話。”
這話的時候,左梓玥特意在後半句加重了語氣,眼神向卓慕凝掃來。
卓慕凝這時候明白過來了,左梓玥怎麼樣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情的目的就是最後要賴到素梅頭上,不然從一個病人正常的心理來出發,她最想解決的問題肯定是自身的病症,而不是一味的責怪那個導致她生病的人。
因爲即使再怎麼責怪,她的身體也不可能好起來,反而是求醫問藥顯得比較重要。
可是卓慕凝三番兩次到要讓左梓玥去查找疾病的根源,她反而都不怎麼上心,還責怪卓慕凝多嘴,這擺明就是她已經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所以纔不想讓卓慕凝追查下去,而只是將事情的矛頭引向素梅這邊。
明白了事情的緣由,卓慕凝反而不急着求情了,她義正言辭的道:“王妃的安危事關整個凌王府的安定,這件事情的確不是事,在此事沒有查清楚之前,應當將素梅收押起來,待到王爺回來,再稟明情況,讓王爺派人手追查下去,定要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纔是,若真的是素梅所爲,妾身也絕對不會姑息,到時候該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
左梓玥反駁道,“本宮要怎麼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插嘴,王爺每日政務繁忙,這些家中的事就不勞煩王爺來操心了。”她側耳聽了聽院裡竟然沒有了動靜,便喝道,“混賬東西,是誰讓你們停手的,接着給我打,直打到她願意出來爲止。”
卓慕凝咬咬牙,雙手在袖中緊握成拳,心底忽然泛起了一絲無能爲力的悲哀。
一開始,素梅還不停地哭喊,到了最後,她的聲息漸漸弱了下去,卓慕凝心中一驚,忙向院中走去,可是卻被人攔住,“卓姨娘,您懷着身,那樣的場面還是不見的爲好。”
那人雖然話客氣,可卓慕凝卻能瞧出他的招式間是有功夫的,自己若是硬來只能吃虧。
左梓玥的心情似乎不錯,才一會兒的工夫就不見了方纔的刻薄模樣,打了個哈欠,道:“天色不早了,你們送卓姨娘回去吧,這夜路難走,可要仔細着點,別讓卓姨娘走錯了路。”